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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有一朵黑色妖云，正在极速朝着杜江方向靠近。
“不会是朝我来的吧？”
“师弟，这已经很明显了！”
“我擦，我哪里露出了破绽，它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穆小琴没好气道：“杜江！！！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快跑啊！”
轰隆！
滚石原地高速旋转，随后呲一声朝着前方快速翻滚，远处土黄色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
双头狗妖利用过人的嗅觉，提前嗅到那丝人族气息正在远离黑炎泽，所以它并没有与其他妖魔霸主一般前去，而是半途折返，循着味道一路跟踪过来。
其实它并没有识破杜江的变化，那股‘人味’是由穆小琴、姚碧蕊二人身上传出。
不过......
当它远远看到一个高速滚动的巨石之时，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妥。
这里并非一路坦途，沿路弯弯曲曲不说，各种陡坡也有不少，地上更是坑坑洼洼，有各种断石、朽木拦路。
可那个滚石的速度非但没有变慢，反而越来越快，在崎岖的道路之上如履平地，飞速翻滚。
猛地嗅了两口，双头狗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哼哼，还想瞒过本座？那些傻子去黑炎泽扑空也好，这份功劳就让本座收下了。”
此时杜江还在闷头逃窜，头都不回，直奔千圣城而去，可他肚子里的四位，却是亲眼看着身后那朵黑色妖云越来越近。
“快点，快点，太慢了！”
“师弟......你再藏拙，恐怕就要藏到棺材里去了。”
杜江有苦说不出，他先前以吞天噬日汲取了太多杂乱的东西，一时半刻根本消化不了，此时不是他不想快，而是快不起来。
“没办法，只能这样试试。”
后方追赶的双头狗妖，看见前方情形，猛地顿了下来，气极反笑。
“好你个小鬼，滚起来不够快，还要多长四条腿是吧？”
前方翻滚的巨石，在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突兀地长出了四条豹腿，在地下留下一连串的梅花脚印。
“我服了，杜兄的玩心是真大。”穆小琴一屁股坐落下来，彻底放弃了挣扎。
李守仁掩面扶额，沉默不语，倒是姚碧蕊小声替杜江开脱：“我看速度还是快了几分的。”
“有屁用，不看看后方是谁？”
正在奋力奔逃的杜江，突然感觉四周漆黑的夜色，再次深沉了许多，连仅有的一些星光都消失不见。
“跑？你能跑哪去？看本座吞了你！”
杜江‘扭头’一看，自己身后上空，有二个巨大的狗头浮现，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狠狠咬来。
“沃日，这么大的狗？”
他鼓起周身血气，疯狂奔跑，于极限之中再次突破，体内杂乱的力量也被他逼出去一小部分。
嘎吱！
齿印交错，虚空一颤。
一块带血的石块，被双头狗妖从杜江化作的巨石身上咬了下来。
“好疼，疼！”
“玛德，万万没想到修成了人仙，还会被狗咬！”
穆小琴提醒：“那是武道霸主！”
“此仇不报非君子。”
穆小琴：“杜兄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可真算不上君子。”
“君子报仇，一天到晚！”
这下连李守仁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师弟，你好像说错了吧？”
风采烟额头青筋乱窜，没想到如此危机关头，这些人还在胡言乱语。
巨石虽然被咬了一口，却带着斑斑血迹还在不停翻滚，巨大的声势也吸引了千圣城一些零散妖魔的目光。
只不过这里离禁地太***日本就没多少妖魔往来，此时看到一块带血的巨石，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轰隆！
杜江一头撞在城墙之上，将自己撞得吐血不止，但在下一息，这些鲜血都顺着城墙滑落而下，急速朝着身后黑云飞去。
血液在半空中快速成型，很快就变成了一头状如狐狸，白首黑身的巨大天狗。
“咬我？看嘴！”
天狗长数十丈，其疾如风，其声如雷，其光如电，它大嘴张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尖牙，一口朝着双头犬妖咬去。
正在疾驰向前的犬妖，看到杜江撞在城墙之上，尚且还来不及耻笑，就看到一颗颗尖利的齿牙浮现在眼前。
嘎嘣！嘎嘣！
天狗牢牢咬住了双头犬妖其中一个头颅，却反被对方的霸主肉身震得颗颗牙齿脱落。
“汪，汪，人族的小鬼，也敢来咬你狗爷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下知道滋味了吧？”
哪知那头巨大的天狗却并不松口，尽管满腔尖牙都已被震碎、脱落，却依旧死死紧咬其中一个头颅。
“狗日的，没完了是吧？给本座松开！”
双头犬妖另一个头颅朝着天狗狠狠一咬，将其脖颈彻底咬断，只剩一个狗头还挂在另一个狗头上面。
这副场景另千圣城许多妖魔看得想笑，却没一个妖魔敢笑出声。
“松开，松开！”
双头犬妖再也忍不住，周身大道霞光汇聚，将那仅剩的天狗头颅炸得粉碎。
等它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有了杜江身影，就连那丝人味也在飞速遁逃。
“你跑不了！”
杜江早在撞到城墙之时，就瞬间将自身变化成与城墙一样的土块，快速朝上爬去，同时还将喷出的鲜血化作天狗扰乱后方的狗中霸主。
而此时千圣城内本就不多的妖魔，都被犬妖吸引了注意，加上杜江胎化易形的造诣极深，连近在咫尺的双头犬妖都难以识破，就更别说城内那些妖魔。
他刚一入城，就将自己化作一个妖魔，随后在零散的妖魔群中不断扫视，稳健而又快速地朝着来时方向赶去，尽量不露出破绽。
一路上他还不停变幻自身样貌，所变化的族群都是在场这些妖魔的模样，以此混肴视听。
谷 等到双头犬妖反应过来，追踪入城，他已经带着肚子里的四人遁入来时水路，快速朝鏊城游去。
哪怕到了这里，杜江依旧没有放松，还在水中不停疾驰，直到他从鏊城之外的河流冒出头，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刚一上岸，头顶就落下一只熟悉的大手，一把将他抓入城内。
“还没有真正安全，先回到第七殿，别让他人知道我等出去过。”
李守仁想要尽量降低危险，灭了一族妖魔，千圣城肯定不会罢休，人怕出名猪怕壮，鏊城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杜江变成一个普通人模样，驾驭金光极速朝着第七殿赶去，他这一系列操作自然瞒不过鏊城之内有心的武道霸主，但却能瞒过其他许多人，包括妖魔暗探在内的那批人。
等回到第七殿，杜江将十二品净世白莲吐出，五人再次齐聚一堂，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还真是.....刺激啊，还以为我们要进入禁地了呢。”姚碧蕊拍了拍高耸的胸口，显得有些后怕。
穆小琴由衷敬佩：“杜兄的手段还是厉害，这种肉身变化技近乎道，的确是神乎其神，不知我何年何月才能达到杜兄的境界。”
“此番多亏师弟极尽变化，受累了。”
杜江连忙摆手：“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做甚，我还没多谢你们帮我完成任务呢，你们才是辛苦了，大家先去休息吧，明日再叙。”
风采烟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其余三人也纷纷离去。
这一次潜入、击杀、遁逃说来不长，实际耗费了大量精力，每个人的神经从头到尾都在绷紧，此刻松懈下来的确要好好休息休息。
包括杜江在内，也要好好炼化他体内杂乱无比的力量，那些浑浊的生机、驳杂的道力，要么提纯要么排出体外，不及时处理反倒是一个麻烦。
而在此前不久，几位赶到黑炎泽的妖魔霸主，也彻底探明了情况。
六眼蟾蜍一族虽然名声不显，族内高手不多，但随随便便就在诸多霸主眼皮底下被灭族，谁都觉得脸上无光。
“此事定是人族所为！”
“未必吧，六眼蟾蜍已经族灭，无一存活，下手如此狠辣，还要灭掉所有活口......我倒觉得是其他种族下的手。”
“不可能是人族的造物主，如果是人族霸主以下.....的确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我赞同路圣的意见。”
有一位魔族霸主伸手摸了摸黑炎，又吸了几分毒雾，淡淡说道：“未必不是人族下的手，这些黑炎足以烧死化仙境以下的所有生灵，再加上这些毒雾收拾残局，足够覆灭这一族。”
正在这时，双头犬妖急匆匆地赶来，一口咬定。
“就是人族下的手，我刚刚追到了一个小鬼，在他身上嗅到了人族气味。”
“那小鬼呢？”
“呃！”
双头犬妖一滞，半响才吞吞吐吐说道：“那小鬼本事不错，应当是个大圆满合道，我失了先机，被他逃了。”
“嗤！”有妖魔霸主当场笑出声。
堂堂造物主，竟然让一个蝼蚁在自己手下遁逃了，简直就是笑话。
且不论那人是不是大圆满合道.......
就算是。
那在造物主眼中，顶天也就是一个超大号蝼蚁。
超大号蝼蚁，也是蝼蚁。
“多日不见，犬圣的修为似乎有所下降，不过就算你在他身上嗅到了人族气味，也未必代表他是人族，你可曾看穿他的真身，识得他的面貌？”
“这......”
双头犬妖有些气急，但想了半天，自己的确没有看到杜江真实面貌，也无法判断出他到底是不是人族，只不过他身上有人味，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肯定是人族，我敢担保，没有人可以瞒过我的鼻子。”双头犬妖信誓旦旦，不停拍胸脯保证。
一位魔族霸主摇了摇头，对妖族感到非常失望，这些大妖、妖圣，哪怕修到了武道霸主境界，脑子似乎都还是一根筋，根本转不过弯来。
但凡妖族有魔族一半智慧，人族如何又是对手？
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妖族一旦得势.....魔族迟早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族。
天下间若论生灵数量，人、魔、妖三大种族，其中人族与魔族加起来，也就超出妖族三成左右，妖族的数量之多，远远超出魔族，就连人族也无法相比。
如果妖族有人族或魔族的智慧，天下格局绝对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好了，是不是人族....不重要，我们认为是，他就是！”
“不错，摩罗此言有理。”
“刚好上次的事还没清算完，如今大军即将集结完毕，就在百年大比之前，再考验一次人族的实力。”
“可，此言大善！”
这时候有妖魔霸主轻声开口：“嗬，诸位，能不能打个商量，这次我们天蛇族就不参加了，百年大比之上可能有我族一席之地。”
“哦？果真如此？那倒要提前恭喜了！”
也有霸主酸溜溜道：“我看未必是喜事，万一在大比上失利......哼哼。”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小事，提前说一嘴就可以了，等黑炎熄灭，再派人过来查探。”
双头犬妖不屑地瞥了一眼：“有什么好查的，一个弱小的种族，灭了就灭了。”
“犬圣还是少说点吧，小心惹上因果。”
“切，天底下哪有这么多蝼蚁能够翻身？”
一众霸主离去，黑炎泽再次安静下来，只剩熊熊黑炎还在不停燃烧。
干焦的大地之上，突然抖动了一下，掀起黑灰，一条蟾蜍腿从底下伸了出来。
随后......
彻底无力的垂了下去。
武道世界，没有童话。
翌日。
杜江起了一大早，他根本也没睡，整个下半夜都在梳理体内的麻团。
好在大周天星斗炼元阵神妙无双，非但让他驱除了那些驳杂的力量，更是聚沙成塔，帮他炼化了不少沈轩那里传过来的霸主余毒。
正如风采烟所说，年轻力壮，实力完整的杜江，根本不惧那一点霸主余毒，只不过需要花费时间，慢慢炼化罢了。
刚走出寝殿没有多久，杜江就看到了柳星河那碍眼的身影，正在与牛大春、马小秋二人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
一看到杜江过来，柳星河立马兴奋起来，一个纵跃跳了过来，围着杜江不停打转。
“杜兄，听说你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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