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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自己交给我了,这就是代价。◎
江轻冽拥着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方才差点被季逢翎逼出来的真心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江轻冽从不掩饰自己对季逢翎的占有欲。
他私心想要季逢翎只他一个人拥有。
可是事实证明这是极其困难的。
季逢翎有师门,有一起探讨修炼的同门好友,季逢翎不是一个毫无牵挂的物品。
季逢翎是人。
他长于玄天剑宗, 无论江轻冽再怎么不喜剑宗,都不能抹杀季逢翎的经历与个人喜恶。
他千万年来唯一想要完完全全占有的珍宝,有他自己的喜好, 有他自己的思想。
就像季逢翎说的, 自己不能无视他人的想法。
他的仙君这么干净,与这个混乱不堪的魔界尤其格格不入。
他的仙君喜欢旷野的风,喜欢清晨的暖阳, 喜欢山间漫步,喜欢蝉鸣声声。
他的仙君喜欢伸手去够枝头红梅上的第一捧新雪, 喜欢拉着他在树下等落花偷偷藏于发间肩头, 再带着丝缕花香凑过来与他亲吻。
可是这些魔界都没有。
魔界有的只是永远暗淡的天空,还有热衷于掀人头盖骨和派人去正道宗门前跳脱衣舞的丢人玩意儿。
甚至没有能够融化季逢翎那双银白色双眸里盛有的风雪的耀眼阳光。
季逢翎一个土生土长的灵修, 怎么住得惯魔界。
江轻冽想把季逢翎藏在镜云殿, 永远只有自己可以触碰。
可他同样也不舍得季逢翎委屈自己。
季逢翎等了好一会,见江轻冽仍是不肯说, 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推了推江轻冽, 直到江轻冽放开自己。
季逢翎示意他看着自己, 问道:“我没有放下那对玉佩的时候,你紧张了。”
季逢翎用的是肯定句, 不是疑问句。
然后他看见江轻冽的金眸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季逢翎就知道这句问对了。
季逢翎又道:“你不肯说,那我只能自己猜了。为什么你会紧张?”
“怕我犹豫?”
“怕我临时反悔?”
“怕我不乐意?”
江轻冽在压抑着自己的反应。
季逢翎叹了口气。
他转身, 将那对玉佩拼在一起, 当着江轻冽的面弯腰将玉佩沉了下去。
岩浆般的河水霎那间吞没了阴阳两色月牙玉佩, 不过是眨眼间就沉了下去,再看不见踪影。
季逢翎复又转过来,看着江轻冽的金眸,语气认真:“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以为我不一定愿意和你永远绑定在一起?我有这么说过吗?”
江轻冽下意识道:“没有。”
“我没有这么说过,那就是没有,不要担心。还有,”季逢翎得逞般弯了弯眼眸,说道,“你承认了。”
“……”
季逢翎看着江轻冽的脸色,觉得江轻冽像是有点懊恼,又像是有点想当场自闭,不由得有些好笑。
季逢翎转移话题:“接下来还有行程吗?”
江轻冽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回镜云殿。”
——
季逢翎算是看出来了。
江轻冽软硬不吃,总得用点出其不意的方法才能从他口中探出点内心真正的想法。
季逢翎活动了一下筋骨,把一直披着的黑金外袍脱了下来,直到自己只剩一层柔软得白色里衣。
季逢翎将江轻冽拉上了榻,将他抵在墙壁上,膝盖压在江轻冽腰身两边。
除了特殊时候,季逢翎很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江轻冽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那双仿佛盛着凛冽风雪的银白色双眸。
江轻冽抿了抿唇,总觉得季逢翎又要使出什么出其不意的招数,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掌控主动权,说道:“你……玩得开心么。”
季逢翎垂眸看他,溜到舌尖的好玩被他咽了回去,半晌后才道:“还行。”
江轻冽像是预料到了这个答案,虽然仍然忍不住心中一沉。
江轻冽说道:“明天带你去……”
他还没说完,就见季逢翎忽然伸手,大拇指按住江轻冽的唇,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随后季逢翎放开,问道:“带我去哪?”
江轻冽喉间滚了滚,补上了后面那句话:“据说极北冰原有冰魄花,五百年一开花,盛开时天地为之失色。明日启程,赶过去刚好能看一场冰魄花一齐绽放。”
季逢翎定定看着他:“为什么是极北冰原?”
季逢翎看着江轻冽微微茫然的神情,说道:“为什么不是魔界的烈焰花呢?听说烈焰花生于熔岩之上,今日在熔岩上泛舟而下,明日正好可以看一场在熔岩上盛开的烈焰之花。”
“为什么不去看魔界的烈焰花?”
江轻冽金眸闪了闪,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明天就去。”
然而季逢翎并不打算让江轻冽混过去。
他俯下身,指间若有若无地滑过江轻冽的喉结,在那双金眸忽然缩了一下时问道:“你觉得魔界没有人间好?”
所以江轻冽才能极其自然地在季逢翎说一般的时候接上明天的行程,没有一丝停顿,就像是早就想好的补救措施一样。
江轻冽捉住季逢翎作乱的手,说道:“没有。”
江轻冽是龙,不是魔族,可是他知道魔族的血月传统,也愿意相信并用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讨来季逢翎所有的下辈子。
说明江轻冽并不是十分厌恶魔族和魔界,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
江轻冽也不是什么喜欢逛人间景色的人,这一点从季逢翎偶尔偷溜去人间赏景看花时,小黑龙总是卷在他手腕上睡大觉可以看出。
每回一旦遇见落英缤纷,或是霞云似火的极美景色时,季逢翎都要把小黑龙薅出来,让小黑龙也见证一下这一幕,好让这一趟没白来。
虽然每回都要因为打搅了小黑龙的睡眠而被哈就是了。
既然不是江轻冽自己带有的喜恶偏好,那就只能是……季逢翎自己的了。
推到这一地步,季逢翎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江轻冽觉得他一个喜欢看四季轮回的人不会喜欢魔界。
季逢翎缓缓道:“其实,魔界百花市真的很有特色。”
江轻冽:“……”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我玩得很开心,才说的反话。”
季逢翎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接着道:“说实话,各有各的特点。人间固然有四季轮回,有风花雪月,可我来了魔界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魔族也不是传闻中凶神恶煞的模样 。”
“他们会为了谋生摆摊,还会为了抢生意抢顾客差点打起来。”
“原来魔界的女子们喜欢戴这种生动的发饰,当真不拘小节,潇洒霸气,你就这点不会入乡随俗,也没见你带过什么蝎子毒蛇当饰品。”
江轻冽:“……”
江轻冽忍不住道:“他们不敢靠近本座。”
季逢翎安抚似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黑龙大人。”
“他们会有各种各样挑衅正道的业务,真的很有趣新奇,让我大开眼界。要不是我是剑宗出身,我还真想给剑宗点一个脱衣辣舞。”
江轻冽:“……”
“你觉得魔界没有什么好玩的,根本不值得逛,可我不觉得啊。何况那可那是你带我去的,血月传统,摘星阁上,无渡河边,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甘愿被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同你绑定——这世上若是只有人间的风花雪月,那多无聊。”
季逢翎看着江轻冽复杂的神情,也跟着笑了一下。
季逢翎轻声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好我?”
江轻冽的金眸颤了一下。
因为魔界留不住他霜雪一样干净的仙君。
季逢翎就像是上天给他的惊喜,是大雪之中忽然落在掌心的火焰。
围拢上去取暖的手指凝着一阵冰霜,又被火焰消融。
可是这样温暖的火光,总让霜雪中前行的人忍不住怀疑,这样如梦似幻的温暖火光会不会下一刻就会熄灭。
季逢翎的爱来的太过突然而毫无理由,却又这么毫无保留。
他在风雪中前行惯了,尝到了甜头,已经被季逢翎哄得记不清从前那种生活是怎么样的了。
有些东西得到的太过容易,江轻冽站在云端,总有种不真实感。
他不敢承认自己已经害怕退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冰冷之中了。
季逢翎得到了最重要的答案,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江轻冽总想掩盖一些反应,可他总是失败。
江轻冽想迎和他的喜好。
不可一世的魔尊,杀人懒得解释,一眼就能让旁人噤声的魔尊。
如今这世间唯一一条血脉尊贵古老的黑龙。
竟然要沦落到想尽办法讨好一个人的地步。
卑微得像是折了翅膀的鹰。
季逢翎喉间发堵,胸中垒块沉沉,缀着他的呼吸一直往下沉。
“我何德何能啊。”季逢翎近乎无声道,“你该是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
江轻冽半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被季逢翎亲密无间地抵着。
季逢翎太聪明了。
即使他根本没说几句话,季逢翎都能从他的反应里猜出他想要的东西。
季逢翎俯下身,抬起江轻冽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然而在季逢翎开口之前,江轻冽就先行抬手抚过季逢翎泛红的眼角,低声说道:“别哭。”
江轻冽说道:“其实没什么的。”
他看着季逢翎,缓缓地说:“你看,你总是这样,得到你毫无保留的爱,像是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一样,好像这就是我该得的。”
季逢翎轻声说道:“你不该得吗?”
江轻冽一怔。
季逢翎挣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哑,说道:“是不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江轻冽道:“不是,你别多想,从你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了。”
季逢翎却一点都不信。
他埋在江轻冽的颈窝处,深吸一口气,指尖不住发抖,轻声说道:“抱歉。是我的错。”
“那些话虽然是假的,但是难听和伤人也是真的。”
“我还是疏忽了……抱歉。”
早知道会让江轻冽这么没有安全感。
早知道那些话会让江轻冽这么想。
他就不该这么赌。
季逢翎一句一句说着抱歉,尾音都在颤抖。
不应当的。
他高傲而自由的心上人,不该被这种枷锁压断傲骨。
之前那些难听又伤人的话不间断地闪过,像是回旋回来的回旋镖,扎在了季逢翎自己身上。
他想起自己说,想要得到江轻冽的心太容易了。
容易到能够随意玩弄旁人的一颗真心。
他想起自己用抱怨的口气说江轻冽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怎么怎么样。
跟翻旧账一样把曾经小黑龙赶他出去的事情说成自己很委屈一样。
他想到江轻冽跟他道歉,说没有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其实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原来只是仅仅几句话,就能让人鲜血淋漓。
季逢翎眼睫不住颤动:“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忽视自己的感受呢?你那些生气委屈的理由,难道就是不值一提的矫情吗?”
江轻冽感受着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颈间,沉默片刻后说道:“没有。你别哭了。”
季逢翎眼角红红地看他,瓮声瓮气道:“你除了没有之外,还会说点别的吗?”
江轻冽:“会。”
江轻冽指腹抹过季逢翎的眼角,缓声道:“你想多了,只是想对你好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季逢翎已经自动把江轻冽否认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要是再信江轻冽的鬼话那就白活两世了。
江轻冽说道:“其实我从来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陌生人不计回报地掏心掏肺。所以……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会很开心。”
季逢翎当真听不得这话,整个人都炸了,生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收回去。下次再让我听到……”
江轻冽却笑了,他抬手把季逢翎压下来,堵回了季逢翎接下来的狠话。
江轻冽做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经验,如何纠缠如何探索都是季逢翎手把手教的,所以从季逢翎身上学来的东西如今都用在了季逢翎身上。
然而江轻冽的动作终究显得笨拙青涩,却带着温柔的虔诚,一点一点地学着季逢翎的样子同他纠缠。
那双漂亮的银白色双眸沾了泪,眼里的风雪都化作了细碎的水光。
虽然笨拙,但从反应看来对季逢翎极其有效。
一开始是江轻冽主动纠缠,后来见季逢翎上头了,就主动将主动权让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逢翎终于放开他,故作凶狠道:“谁教你的美人计?太过分了。”
江轻冽无辜道:“你。”
季逢翎:“……”
“你每次哄不好我,都是这么做的。”
季逢翎:“……”
敢情都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吧?
季逢翎整理好情绪,开始算账:“难怪最近你都不生气了,我说怎么少了点什么。”
江轻冽:“……”
“你知道我为什么经常贩剑惹你生气吗?”
江轻冽:“?为什么。”
季逢翎垂眸看着他,那双银白色眼眸里只装着江轻冽一个人,说道:“因为那样我就有理由收集各种奇珍异宝哄你开心,我就有理由将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到你面前,让你知道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
江轻冽定定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过是回馈了不值一提的一点,怎么我就要被说成讨好?”
季逢翎伸手过去,让江轻冽物理住嘴:“不行,那不一样,你别打断我。”
江轻冽:“……”
“若是不带任何心思的,我当然愿意。可是我要的不是你这种小心翼翼的刻意讨好。”季逢翎低声道,“你知道的。”
“我不要你自断傲骨,低声下气,只为去讨一点谁施舍的爱。”
“我不要你收敛脾气,磨平爪牙,只因世人也许会将其定义为矫情。”
“我要你恣意张狂,不可一世,要你洒脱不羁,此生快意酣畅。”
说到这,季逢翎忍不住抱怨:“我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甚至还恨不得你多来点,你怎么还反倒为我委屈上了,擅自剥夺别人的快乐,不觉得很过分吗?”
江轻冽:“……”
这个快乐属实是建立在生气之上了。
季逢翎一条条数着:“什么叫你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什么叫好像这就是你该得的?”
“你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季逢翎轻声说道,“你把你自己交给我了,这就是代价。”
“你要承受甘愿被我背叛欺骗的可能,你要承受被一个人牵动思绪的烦扰,你要承受自缚情网的束缚,你要承受拥有软肋的爱与恨。”
“你甘愿低下头同我解释和道歉,甘愿重金请来医圣先生为我诊治,还当冤大头花双倍的价格就为了而给我买一把趁手的佩剑。你甘愿给予我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这就是我得到的最好的回报。”
江轻冽:“等等,医圣的事你听谁说的?莫堂?他完了。”
季逢翎:“……”
季逢翎:“不行!我答应他不说出去的!”
“还有,这不是重点!!”
“爱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也从来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我觉得值得,我愿意就够了。”
“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也行。”季逢翎声音低了下来,说道,“你本来应该在我说了这么多难听又伤人的话之后,生一个惊天无敌巨无霸的气,回家让我跪搓衣板数自己的罪名,起码一个月不让我上榻,一靠近就冷冷地冲我哈气,叫我跑断腿收集来各种各样的宝石金币才勉强能让你给一个好脸色。”
“可是你没有。反而还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季逢翎换了个姿势,躺在榻上,扣着江轻冽的手把他拉进了怀里,叹了一声:“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
话没说完,江轻冽倏地吻了下去。
江轻冽的黑金衣袍已经在季逢翎几番蹭来蹭去之下已经得松松散散得不成样子。
季逢翎身上那层柔软的白色里衣也没有好到哪去,不知不觉中便散了半片风光。
龙尾倏地出现,温柔地卷住季逢翎双手的手腕,抵在他头上。
季逢翎下意识挣动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好家伙。
季逢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
江轻冽悄然变成金色龙瞳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季逢翎,此刻两人姿势颠倒,变成了江轻冽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逢翎。
半兽化的时候,江轻冽的金色龙瞳总是会跟随尾巴悄无声息地出现。
江轻冽轻哼了一声,道:“你答应了的。回去之后我想怎么锁就怎么锁,不许反悔。”
季逢翎止不住笑:“知道知道,没说不让你锁。”
江轻冽看着任由他如何胡来的季逢翎,金眸垂下,说道:“我不太会说那些话。我也说不过你。”
所以他不打算在季逢翎擅长的领域上表达他想说的东西。
江轻冽用实际行动来言明。
江轻冽占据着至高无上的掌控权,俯下身去,从季逢翎那双凛冽如霜雪霜雪般的银白双眸开始,笨拙地吻过鼻尖,抿着的唇,一路向下。
季逢翎被亲得眼睫颤动,直到江轻冽一路向下,他才陡然意识到了江轻冽要干什么。
季逢翎:“?!”
季逢翎面色微变:“不行。”
江轻冽才不管他:“行。”
季逢翎一咬牙,腰腹发力,硬生生旋了起来,将江轻冽压在了床榻上。
江轻冽没想到他被龙尾卷住双手却还能逆转劣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季逢翎的耳尖已经红透,气息微微不稳,此时异常强硬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
说罢,他就着这别扭的姿势亲了亲江轻冽的唇角,软了声音道:“乖。不要这么做,听话。”
“你看,我都由着你用龙尾了,你就听我这一次吧。”
江轻冽对技巧一窍不知,但这不代表他没看过有关风月的绘本。
虽然他现在也全靠莽就是了。
季逢翎低低道:“表达爱意不用这样。我教你。”
……
小黑龙还是太单纯太好骗了。
江轻冽想要掌控权,所以用龙尾卷着季逢翎的双手,但最后还是被季逢翎哄得什么都不剩。
季逢翎确实被龙尾卷着手。
但江轻冽也同样有点适应不了这个全新而陌生的姿势。
以至于后来那双金眸里染上迷茫的潮红,卷住季逢翎的龙尾因为主人的失神逐渐松开,被人抢了先机,反客为主。
江轻冽依稀记得自己是要做什么的。
然而手腕被叮当作响的镣铐锁在背后,还想生气的时候总要被撞得只字难言,直到脊背洇上一层薄汗,受不住似的弯下去,指节攥得青白,又被季逢翎掰开紧紧相扣。
他早已经记不清很多东西了。
季逢翎面对着他,温柔地吻去江轻冽眼角的泪,他在颤抖得被送上云端时听见季逢翎叹息般呢喃道:“轻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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