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抱着木笙歌,没有御风,凭着两条腿,就这么一路行走。仿佛可以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似的。
沈衍脑海中浮现他弹琴,歌儿舞剑的场景,便似从前。
这日天色突变,黑云低沉聚拢翻滚压入城池,仿佛你一伸手就能触碰似的。压抑的人心底说不出的不适。
雨滴两三点,接着便是无边雨幕。磅礴大雨倾泻而出,好似天破了窟窿一般,瞬间淹没大地。
沈衍早织了结界护住二人,不断有灰色雨滴砸在透明结界上,击打出更大的水花。
木笙歌伸出手去,灰色雨滴砸的手心生疼。更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似怨,似恨,似伤感,似怀念。
身为玄灵者都不能承受此雨,更遑论凡人者。
沈衍拉回木笙歌的手,用灵力治愈微微发红的手心:“魔王连辛出世了。”
魔王连辛所经之地,灰雨倾泻,怨气漫天,寸草不生,无一生息。天地仿佛没了界限,统统淹没在灰黑的世界之内。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木笙歌与沈衍绕道连辛身后,一路行走,一路沉重。
连辛连吞数万人,魔力渐长,沈域当真可似从前封印他吗?
沈衍心内沉重,不由有些担忧:“歌儿,我必须——”
木笙歌跳下来,抽出落在沈衍怀中的披帛,冷冷道:“随你,与我无关。”
沈衍自来如此,总撇下她独自面对。从来未将她当做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自以为是的护佑,却叫她莫名心生怨念。
媳妇好像生气了,媳妇为什么生气了,媳妇没有从先看的明白了。
沈衍小心翼翼讨好:“你生气了?”
你为什么生气了。
木笙歌白了一眼,默默吐槽。直男不不配有老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吧。
“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木笙歌扶了扶簪子,沈衍眼疾手快凑上手,理顺了珍珠流苏。
小心翼翼询问:“那,一起?”
木笙歌又理了理烟熏泛紫华的披帛,用冷漠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哦,听你的。”
沈衍:“——”我媳妇真可爱。
木笙歌敛住得意的笑:“我们不是连辛的对手,正面迎敌除了死路不做她想。目前有两条路,一,作为沈域吸引连辛的靶子,二,待他二人斗的天昏地暗,浑水摸鱼。”
沈衍知道木笙歌分析有道理,若是她自己肯定二话不说浑水摸鱼了。但是,歌儿能这样为他分析,他很高兴。
沈衍抱住木笙歌,喃喃低语:“歌儿,我真高兴。”
你心中始终有我!
原以为连辛至多三日便可至玄城,不想他竟停了脚步。便是雨柱也眼见的细密了,淅淅沥沥的飘着。
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这很不正常。寻常来说,一个人被封印数百年,乍然重获自由,应该是迫不及待享受,或是杀了当初那个封印自己的仇人才是。
为何停在这不知名的小村内。
这个村落有何特别之处吗?
木笙歌和沈衍二人在结界内,仿佛大海上的气泡,随着雨浪不断起伏。
木笙歌觉得,或许连辛有不为人知的弱点?或许他们可以从这个弱点出发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