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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越野车在前往虚空海的途中，仪表盘的失灵愈发严重，指针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在刻度盘上疯狂打转，偶尔还会发出细碎的电流声。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变得诡异——原本的戈壁滩被越来越浓重的灰雾吞噬，空气里的虚无气息不再是细针般的刺痛，而是化作粘稠的“雾霭”，附着在车身上，仿佛要将整辆车拖入无尽的黑暗。
“还有不到二十公里就到虚空海了。”苏清影盯着车载屏幕上仅存的、断断续续的定位信号，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试图修复被干扰的系统，“但这里的‘玄’之气息已经是陨星谷的三倍，我的‘太虚之力’都开始出现滞涩感，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难以完全展开。”
陈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狼毫笔杆上的玄色纹路变得黯淡，原本流转自如的调和念力，在这片灰雾中如同陷入泥沼，每一次催动都要耗费更多的心神：“这不是普通的气息压制，是‘虚无’在吞噬周围的念力。虚空海作为最接近‘本我之渊’核心的节点，恐怕已经被玄的力量深度渗透了。”
后座的收藏家收起了把玩已久的黑色短刃，狐狸面具下的眼神难得变得凝重。她抬手掀开一点车窗，一缕灰雾立刻钻了进来，在她指尖萦绕片刻，便被一道翠绿念力打散：“这雾里有‘本我之渊’的碎片气息，能缓慢侵蚀人的意识，时间长了，就算是念力强者也会陷入混乱。我们得尽快离开车子，徒步靠近——机械造物在这里只会成为虚无的‘靶子’。”
三人当机立断，将越野车隐蔽在一处废弃的灯塔后，背上精简后的装备，踏入了灰雾笼罩的区域。刚一离开车辆，那种念力被压制的感觉就愈发强烈，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坚硬的戈壁，而是如同踩在柔软的海绵上，每一步都能感觉到细微的“拉扯感”，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在试图将他们拖入地底。
“看那边。”苏清影突然指向灰雾深处，紫眸中闪过一丝微光。透过厚重的灰雾，隐约能看到一片黑色的“海面”——那就是虚空海。与寻常海洋不同，它的海面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凝固的墨汁，在灰雾的笼罩下泛着死寂的光泽，偶尔有一缕缕黑色的虚无气息从海面升起，在空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如同鬼魅的触手。
而在虚空海的岸边，矗立着一片残破的遗迹。遗迹的墙体由黑色的岩石砌成，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与《洞天寻踪》扉页边缘的细微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复杂、更加完整。遗迹中央，有一座半坍塌的石台，石台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被一层淡淡的黑色光罩保护着。
“那是‘洞天遗迹’！”陈墨从背包里取出《洞天寻踪》，快速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残缺的地图，标注的正是虚空海岸边的遗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虚空之滨，本源之钥，序破同源，玄之所生。”
“本源之钥？难道那石台上的东西，就是打开洞天本源的钥匙？”苏清影眼中闪过兴奋，“如果能拿到它，我们就能找到洞天本源，重新平衡序与破的两极，彻底阻止玄！”
就在三人准备靠近遗迹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灰雾中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沉稳：“年轻人，别急着过去。那石台上的不是钥匙，是玄设下的‘诱饵’。”
陈墨、苏清影与收藏家同时转身，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灰雾缓缓散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背着旧烟斗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中握着一根木质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一枚淡金色的六边形徽章——那是守序一脉的标志，却比中年女子袖口的徽章更古老、更复杂。
“老烟斗？！”陈墨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烟斗总能提供精准的信息——原来他与守序一脉有关！
老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没错，我就是老烟斗。或者说，守序一脉前长老，凌渊。”
“前长老？”苏清影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离开守序一脉？又为什么一直帮助我们？”
凌渊叹了口气，走到一块残破的岩石旁坐下，从背包里取出那只旧烟斗，却没有点燃，只是摩挲着烟斗表面的纹路：“二十年前，我发现守序一脉的‘绝对秩序’理念正在走向极端——他们想通过强行压制破的力量，来掌控洞天本源，却忽略了序与破本是同源相生，一旦失衡，只会加速玄的诞生。我试图说服他们，却被视为‘异端’，逐出了守序一脉。”
他抬头看向虚空海的黑色海面，眼神中充满了沧桑：“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玄的踪迹，收集序、破、墨痕、净明宗的信息，希望能找到一个真正能平衡各方的人。直到遇到你们，陈墨，你的调和之道，苏清影的太虚之力，还有……”他看向收藏家，“你身上那股游离于所有力量之外的‘本源气息’，让我看到了希望。”
“本源气息？”收藏家挑了挑眉，摸了摸狐狸面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东西。不过，你说石台上的是诱饵，玄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吞噬。”凌渊的语气变得凝重，“玄虽然是序破失衡的产物，但它的本质是‘虚无’，需要不断吞噬念力、本源来壮大自身。它知道我们在找洞天本源，所以故意在石台上放置了一枚‘伪本源结晶’，一旦有人试图夺取，就会触发陷阱，将周围所有人的念力连同遗迹里的古老能量，一同吞噬，用来开启‘本我之渊’的最终通道！”
陈墨心中一凛，想起陨星谷时“使者”说的“其他节点”，原来玄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虚空海的黑色海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黑色水柱从海面升起，水柱中缠绕着无数道漆黑的破序念力，如同一条巨大的水蛇，朝着遗迹的方向袭来！水柱顶端，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他周身散发的破序念力比之前的“使者”更加强大，斗篷下的脸上，刻满了与破序藤蔓相似的黑色纹路。
“破序一脉的‘蚀骨长老’！”凌渊脸色一变，“他是破序一脉最疯狂的家伙，主张用彻底的混乱吞噬一切，连玄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蚀骨长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凌渊，你这叛徒，还有墨痕的小家伙们，来得正好！伪本源结晶已经准备好，你们的念力，将成为开启本我之渊的‘燃料’！”
他抬手一挥，黑色水柱瞬间分裂成无数道细小的水箭，带着破序念力，朝着陈墨等人射来！水箭所过之处，灰雾都被撕裂，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混乱的气息。
“快躲到遗迹后面！”凌渊喊道，手中拐杖一挥，淡金色的序之念力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部分水箭。
陈墨、苏清影与收藏家立刻闪身躲到残破的墙体后。苏清影紫眸亮起，太虚之力快速扫描着蚀骨长老的能量脉络：“他的破序念力与虚空海的虚无气息相连，能无限吸收海面的能量，不能跟他打消耗战！”
“我来牵制他！”收藏家身形一晃，翠绿念力化作无数根藤蔓，从地面钻出，缠向蚀骨长老的脚踝。她的念力带着游离特性，能短暂切断破序念力与虚无气息的连接，虽然无法彻底阻止，却能干扰他的攻击节奏。
蚀骨长老冷哼一声，周身破序念力暴涨，将藤蔓瞬间撕裂：“雕虫小技！”他抬手一抓，一道漆黑的能量爪从空中落下，直取收藏家的面具！
“小心！”陈墨及时出手，狼毫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玄光流转，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能量爪。但这一击的力量远超预期，陈墨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玄光屏障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调和之道确实有趣，但在绝对的混乱面前，依旧不堪一击！”蚀骨长老狂笑着，再次抬手，准备发动更强的攻击。
突然，一道淡金色的序之念力从侧面袭来，精准地击中了蚀骨长老的肩膀！蚀骨长老闷哼一声，转身看去，只见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带着两名手下，从灰雾中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凌渊长老，你果然在这里。还有蚀骨，你违背序破平衡的底线，利用玄的力量，守序一脉绝不会允许！”
“守序的老顽固！”蚀骨长老怒喝一声，破序念力再次暴涨，“你们以为能阻止我？今天，我就要用你们所有人的念力，开启本我之渊，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
他猛地冲向遗迹中央的石台，抬手就要触碰那层黑色光罩——他要主动触发陷阱，吞噬所有人的念力！
“不能让他碰到伪本源结晶！”凌渊大喊，手中拐杖爆发出强烈的序之念力，化作一道金色光矛，直刺蚀骨长老的后背。
陈墨也同时出手，狼毫笔化作一道流光，玄光与序之念力交织，形成一道更加强大的攻击，拦在蚀骨长老面前。苏清影则催动太虚之力，一道紫色光带缠绕住蚀骨长老的手腕，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三方力量同时袭来，蚀骨长老却丝毫不慌，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转身，将周身的破序念力全部引爆！“既然你们这么想阻止我，那就一起陪葬吧！”
剧烈的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遗迹！黑色的破序念力、金色的序之念力、玄色的调和念力、紫色的太虚之力、翠绿的游离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虚空海的黑色海面也随之沸腾，无数道虚无气息从海面升起，融入漩涡之中，让漩涡的力量越来越强。
“不好！能量漩涡在吸引虚无气息，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触发伪本源结晶的陷阱，也会被玄趁机吞噬！”苏清影在漩涡中艰难地维持着清醒，对着陈墨喊道，“必须用调和之力平衡所有能量，让漩涡稳定下来！”
陈墨点点头，在漩涡中艰难地调整着念力。他将玄光扩散开来，不再是攻击或防御，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纽带”，试图将序、破、太虚、游离四种力量连接起来，找到它们的平衡点。
“凌渊长老！用序之念力配合我！”陈墨喊道，“序与破同源，你的念力能引导破的混乱！”
凌渊立刻会意，淡金色的序之念力融入玄光之中，如同一条金色的丝线，缠绕住黑色的破序念力，引导着它的流向。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也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序之念力注入其中，帮助凌渊稳定破的混乱。
收藏家则将翠绿的游离念力化作无数个细小的“节点”，分布在漩涡的各个角落，如同润滑剂般，减少不同力量之间的冲突。苏清影的太虚之力则负责洞察漩涡的核心，找出能量流动的薄弱点，引导调和念力精准注入。
五种力量在调和念力的连接下，渐渐从相互碰撞转为相互制衡。黑色的破序念力不再疯狂肆虐，金色的序之念力也不再强行压制，紫色的太虚之力、翠绿的游离念力如同桥梁，让所有力量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能量漩涡的旋转速度逐渐减慢，颜色也从杂乱的混合色，变成了一道柔和的、五彩斑斓的光茧。当光茧彻底稳定下来时，所有的能量都被暂时封印其中，虚空海的黑色海面也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从光茧中走了出来。蚀骨长老被序之念力与调和念力共同束缚着，动弹不得，脸上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平衡破与序的力量……”
凌渊走到他面前，摇了摇头：“不是平衡，是调和。序与破本就不该相互对立，而是相互依存。你一味追求混乱，最终只会被混乱吞噬。”
就在这时，遗迹中央的石台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芒！那层保护伪本源结晶的光罩开始消散，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结晶，而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玄”字，周围环绕着序与破的纹路。
“这是‘玄之令’！”凌渊脸色剧变，“是玄用来感知所有节点、控制虚无气息的核心令牌！它不是诱饵，是玄故意留给我们的‘定位器’——它已经锁定了我们的气息，玄很快就会亲自来这里！”
“玄要亲自来？”陈墨心中一沉，他终于意识到，之前遇到的所有破序成员、守序强硬派，都只是玄的“棋子”，真正的决战，从现在才开始。
苏清影快速检查着“玄之令”，脸色凝重：“令牌上的虚无气息很浓郁，而且在不断向周围扩散，恐怕不到一个时辰，玄就能锁定这里的位置。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遗迹，找到洞天本源的真正位置！”
凌渊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递给陈墨：“这是我当年从守序一脉的密室里偷出来的，标注着洞天本源的真正位置——就在虚空海海底的‘本源之穴’。但海底的虚无气息比海面更浓郁，还有‘玄之守卫’守护，想要进入，必须先破解海面的‘虚无屏障’。”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这个位置是虚空海的‘薄弱点’，那里的虚无屏障最薄，而且有一座古老的传送阵，能直接通往海底。但传送阵需要序、破、调和、太虚、游离五种力量共同激活——这也是玄为什么要让我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它想让我们帮它激活传送阵，然后趁机夺取所有力量，进入本源之穴！”
陈墨看着地图，又看了看被束缚的蚀骨长老、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收藏家与凌渊，心中有了决断：“我们没有选择，必须激活传送阵。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在传送阵中设下陷阱，等玄到来时，将它困在其中，然后趁机进入本源之穴，平衡序与破的两极！”
所有人都点头同意——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蚀骨长老虽然不甘，但在序之念力的压制下，不得不交出自己的破序念力；守序一脉的中年女子也放下了固执，全力配合；凌渊负责引导序之念力；收藏家提供游离念力；苏清影用太虚之力定位传送阵的节点；陈墨则用调和之力连接所有力量，准备激活传送阵。
五种力量同时注入传送阵的瞬间，虚空海的“薄弱点”突然亮起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海面被撕裂一道裂缝，一座古老的传送阵从海底升起，传送阵的符文与《洞天寻踪》上的记载完全一致。
就在传送阵即将完全激活时，虚空海的黑色海面突然再次沸腾！一道巨大的黑色虚影从海面下缓缓升起，虚影的轮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虚无气息——玄，终于来了！
“很好，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玄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带着冰冷的虚无感，“传送阵已经激活，你们的力量，也该属于我了！”
黑色虚影抬手一挥，无数道虚无气息从海面升起，朝着传送阵袭来，试图夺取五种力量的控制权！
“陷阱启动！”陈墨大喊一声，将调和念力全部注入传送阵的核心符文。传送阵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虚无气息暂时阻挡在外。
凌渊、苏清影、收藏家、守序中年女子也同时发力，五种力量在传送阵中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与玄的虚无气息展开对抗。
“你们以为这点手段能困住我？”玄的声音带着嘲讽，“虚无，能吞噬一切！”
黑色虚影再次发力，虚无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屏障开始出现裂痕。蚀骨长老见状，突然挣脱束缚，朝着玄的方向冲去：“玄大人！我来帮你！”
“愚蠢！”玄冷哼一声，一道虚无气息将蚀骨长老吞噬，“你的混乱，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蚀骨长老的惨叫声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缕黑色的气息，融入玄的虚影之中。
所有人都脸色苍白——玄的力量，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没时间了！”苏清影喊道，“传送阵的屏障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立刻进入传送阵，前往本源之穴！剩下的人，负责牵制玄！”
凌渊与守序中年女子对视一眼，坚定地说道：“我们留下牵制玄，你们去本源之穴！一定要平衡序与破的两极，阻止玄！”
“保重！”陈墨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与苏清影、收藏家一同踏入传送阵。
就在传送阵光芒闪烁、即将开启的瞬间，玄的虚无气息终于冲破了屏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着传送阵抓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凌渊与守序中年女子同时引爆了自身的念力，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盾，挡在传送阵前：“快走！”
传送阵的光芒彻底爆发，将陈墨、苏清影、收藏家包裹其中。在他们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的，是凌渊与守序中年女子被虚无气息吞噬的身影，以及玄那充满愤怒与不甘的眼神。
传送阵的光芒消散，虚空海的海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玄的黑色虚影，在海面上缓缓盘旋。它看着传送阵的方向，低语道：“本源之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而在传送阵的另一端，陈墨、苏清影、收藏家正站在一座漆黑的通道中。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序与破的纹路，空气中的本源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通道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道金色的光芒——那是洞天本源的方向。
但他们也能感觉到，在通道的深处，有无数道冰冷的气息正在苏醒——那是玄留在本源之穴的“玄之守卫”。
陈墨握紧了狼毫笔，苏清影调试着太虚之力，收藏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翠绿玉佩。
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