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留给言六儿的路似乎只有那么一条了……
“你我兄弟情深,刚刚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你我共同的敌人乃是木四,木兄可是有什么对策?”
言六儿微微一笑,竟是将之前的不快揭过去了。
木枫给了个了然的眼神,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都是兄弟,开开玩笑正常,刚刚我也是开玩笑的……呵呵,对付木四不是不行,只是言兄瞧,我这不是说话的地儿不是?”
两人竟是‘一笑泯恩仇’了,花婆子见两人如此,自也是乐见其成。
剩菜剩饭都是现成的,当即张罗着,让两人到堂屋儿里坐了。
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少不得又推杯换盏说了一顿。
自然话题少不了言六儿的困境和对付木四的法子,只此事也不急一一道来。
两天时间,除了军营那边有人卖了自己老子娘的事儿传成了笑话,顾朝生偷偷归了队之外,便也无甚大事发生了。
转眼便是木秀娥冲喜的日子。
丁酉年,六月十四。
宜交易,嫁娶,裁衣,冠笄;忌移徙,入宅,作灶,安葬。
照木四的意思,抬着木秀娥的花轿要绕水峪村整整三圈,只这花轿抬出去,街上冷冷清清,说是嫁娶,竟是不如人家丧事办得热闹。
可巧天公不作美,这日偏又飞沙走石,大喜的日子竟无半分阳光。
木四只当村里人还顾忌着言富的厥词,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生怕言富在木秀娥身上做什么手脚,木四干脆豁着一张脸,央穆伟晨找了几个侍卫,抬了花轿。
这才算放了心。
木四作为娘家人,又非兄弟,按照俗礼,不该跟着的。
合该今日有事,那花轿不过抬了两遭,花婆子才带着村民出来了。
木明俊和木文昊做为娘家兄弟,自是要跟着花轿走这一遭,早先又得了木四叮嘱,早就防备着了。
如今见来的虽非言富,然而这花婆子那也是上了黑名单的。
当即一左一右站了出来,将花轿护在中间。
“老妖婆,你闪开!误了吉时,你耽搁不起!”
木文昊上去,中指一伸便对着花婆子急急指了过去。
“哈?吉时?老婆子我一算,俊儿哥,昊儿哥,你们两个刚刚送了丧,今儿个又送嫁,不觉得太忙了吗?!老子娘尸骨未寒,头七刚过就要嫁人,当真是把我们水峪村的人当成是死的吗?!”
花婆子仗着人多,又哪里会怕两个年轻的后生?
当即上前指着两人,大喝道。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木明俊狠狠一啐,想要速战速决。
可惜花婆子并不肯买账,见两人辞穷,当即脸上一肃,扭头对着众人大声道。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父母尸骨未寒,这木秀娥竟然说嫁就嫁,已然冲撞了老天爷!今天本是六月十四,宜嫁娶,本该风和日丽,瞧瞧现在这黑沙扑面,乌云遮日,显然是要天降神罚!这不是我不容,不是乡亲们不容,这是,天不容!”
花婆子振臂一呼,竟是要挑起民怨。
“对,天不容!”
“天不容!”
“对待这种天不容的人应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人群突然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