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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宋可儿追问。
颜冉对她笑笑，勾着手指示意她离自己近点。
宋可儿好奇地凑过去，就听到颜冉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猛地瞪大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
“不行，我做不来的。”宋可儿苦着脸。
颜冉舌尖抵住上颚，轻轻地“啧”了一声。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走吧。”颜冉说。
“那……”
“我刚才就说过了，你不必再跟我说对不起。”
宋可儿可怜巴巴地看她一眼，却只看见那人冷漠的侧脸，眉眼都带着化不去的冷冽。
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揪成一团，明明也没说什么重话，就能让她难过异常，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莫名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不开心。
宋可儿咬一咬牙，想一想自己的前景，最终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颜冉的眼神淡淡扫过来：“我可没逼你答应，你可想清楚了。”
宋可儿露出苦笑：“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真的答应。”
“哪怕让你和杜晴岚对抗？”
“我现在这样，跟她对上估计也是迟早的事。再说，我也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巨森如果没了杜晴岚，应该还可以慢慢变好吧？”
谁知道呢，或许吧。
而现在她要为了这个或许，全力拼一拼。
宋可儿的眼睛很亮，一直以来颜冉都觉得她的身上莫名有些忧郁，眼睛里都是暗的，那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忧郁，以及事不关己的黯淡。
可刚才颜冉的提议，却点亮了她的眸中之火，好似让她焕发新生，令本就长相不差的她瞬间绽放出光彩。
颜冉的唇角不由勾了勾，说道：“那好，你要做好准备，那顶流的位置，我要你去争一争。”
想当巨森一姐，就要让人知道她身上的价值，不能再像如今这般自扫门前雪，带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丧丧过完一整天。
宋可儿点点头。
“让你经纪人今天做份计划表给我，我要看看他是怎么规划你接下来的发展路线，到时候微信发给我，其他的……我们俩暂时不宜靠太近。”
宋可儿听了颜冉的话，再看她那充满自信的表情，突然就觉得……
生活好像有了奔头，她一定可以做到。
“好，那我现在……”
颜冉点点头，宋可儿稳住心神，起身就要告辞。
颜冉没有拦她，只是在她出门前突然叫住她，说了两个字：“别怕。”
就这两个字，宋可儿眼睛倏然红了。
从签进巨森以来，她努力收敛身上的光芒，努力让自己在这样的淤泥里保持干净，这几乎花光她所有力气，当初进娱乐圈，谁不是抱着站在山顶发光发亮的梦想而来呢。
她也曾渴望被更多人看到，渴望获得更多粉丝，可来到巨森之后，她的梦想却被消磨着，让她对大环境失望，慢慢生了退圈的想法。
她越来越消极，也越来越害怕，害怕自己早已丢失初心，更怕自己会被自己讨厌的人同化，所以她跟黎景宸提条件，想要在拍完这部戏之后离开巨森。
可现在，颜冉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或许会很困难，或许会舍弃一些东西，却能让她的梦想发光。
宋可儿胸口滚烫，从颜冉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眼睛红得像是哭过。
有个执行导演路过，扫了宋可儿一眼，突然凑过去问：“宋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边说边往颜冉休息室的方向扫了一眼。
剧组包下了整个基地，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剧组的，地方多房间也多，郑导对颜冉又格外偏爱，给了颜冉三个房间当她个人的休息室和化妆间更衣室。
这三个房间靠里，跟其他演员的休息室隔了点距离，所以宋可儿从什么地方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
宋可心中警惕，表面却擦擦眼睛露出个苦笑：“没事，没人欺负我。”
说完，她又吸吸鼻子，低头避开那人，径直离开了。
宋可儿都能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了很久，等到她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才彻底消失不见。
说起来，杜晴岚是真厉害。
郑导都让人排查过好几次，居然还有杜晴岚的眼线存在，回想刚才那人的眼神，宋可儿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人隐藏得这么好，平时也对颜冉毕恭毕敬的，如果不是刚才那问话太有引导性，宋可儿都不会把他往杜晴岚身上想。
这才是最可怕的，藏在暗处的敌人，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害人。
“你怎么了？”宋可儿的经纪人抿着唇，满脸不善地盯着她，“刚才去哪儿了？”
她的经纪人控制欲极强，看表情根本不像个好人，对宋可儿也不算好，但却是巨森难得的好人。他不会逼手底下的艺人去干那些龌龊的事，也不会唯杜晴岚命是从，从头到尾都冷静而克制。
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
“说话，刚才去哪儿了？”何川厉声喝问，语气极其不善。
这人跟自己一样，最看不起圈里潜规则的现象，同时也最恨自己带的艺人没骨气，为了那丁点资源就违背自己的行事准则。
他应该也是被背叛过，所以才会那么介意，那么耿耿于怀。
何川，在巨森的风评并不好，却是少数会为艺人考虑的经纪人，之前黎景宸为了感谢她的通风报信，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她犹豫一番就把何川给要了过来。
宋可儿红着眼睛看向发怒的何川，突然说：“我去找颜冉了。”
何川怔了下，抿了抿唇，有点不太自然地说：“你去找她干嘛，不是最讨厌跟人客套应酬？不是不想出头？”
说到这个何川就有气，得知黎总想让自己去带新人，还以为他终于被黎总看到了，可以施展拳脚大干一场，却没想到宋可儿是个属蜗牛的，凡事隐忍没有上进心，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随便吧，反正也快退圈了”，让何川气得够呛。
偏偏自己还是黎总钦定的宋可儿经纪人，想走都走不了。
“我现在觉得，继续往前走走，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