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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小玉看徐道芳的道袍挂在墙壁上，小玉说道：“那位徐道姑跟着师父来了。”顾允文说道：“咱们歇会，尊师多是出去猎艳了。”小玉看着屋内有些异样。玉面狐并未搬走，丫鬟们却一个也不见。小玉跑着各个屋子里去看，北边的一间厢房里，地上散乱的扔着许多男人女人的内外衣服，床上一个小厮喉间被人割了一剑，仰面躺着，鲜血浸红了大半块被褥。小玉一惊，忙喊道：“大哥哥过来。”顾允文几人过来了，小玉说道：“师父出事了。”沈玉芝看见床上毙命的小厮，先忙伸手遮住顾辛夷的眼睛。她抱着顾辛夷出去了，顾允文看地上的衣服，都是玉面狐和徐道芳平素穿的。看来玉面狐和徐道芳正在玩弄小厮，猝遇偷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逃走的。傅山查看一下那个小厮的项间，说道：“是小公子。”顾允文不禁笑着对小玉说道：“看来前辈走的仓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小玉看顾允文还没正经，正在生气，要说顾允文几句。杜婵笑道：“难道就这样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跑出去的？”
小玉不禁笑出来，说道：“师父轻功好，多是从屋顶跑了，不会走街道上的。”傅山伸手探探那小厮的鼻息，气息已绝，鼻头却尚有微温。傅山说道：“她们走了没多久，我们去追她们。”几人又复跑到院子里，小玉看看顾允文几人，笑道：“多有失礼了。”她知道玉面狐处境甚危，顾不得体面，手掩在嘴上，运足真气，哀婉的长啸一声。小玉侧头听着，得不到玉面狐的回应。过了片刻，小玉又复长啸一声，还是没有回应。那边沈玉芝怀里的顾辛夷却学着啸叫起来。顾允文吓唬顾辛夷：“我看你叫出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小玉失笑，笑了两声，来不及和顾允文拌嘴，又是长啸一声。杜婵和沈玉芝稀奇，沈玉芝也笑的花枝乱颤，正在逗顾辛夷。过一会，城北向传来玉面狐的回应声。小玉说道：“师父出城去了，我们快些过去。”大家知道是沈亦儒，并不怎么害怕，只要过去劝解开就好了。几人出了院子，往北疾行。
不一会玉面狐又啸叫一声，啸声甚是紧迫。小玉几人赶出城外时，啸声已是往北远了几里。小玉长啸呼应，顾允文几人跟着小玉过去，在一家村头的磨坊边，玉面狐和徐道芳并肩站着，沈亦儒提着长剑，站在两人对面的三丈外。三人方才已经经过一场厮杀了，玉面狐只穿着一件黑纱薄衫，身上肌肤隐约可见。徐道芳穿着一件肚兜，底下是只有三分长的一件底裤。玉面狐说道：“此事和徐妹妹无干，你放她走。”沈亦儒看一眼小玉几人，尖声说道：“我早就让她走了，她自己送死我就无可如何了。”徐道芳抢着说道：“姐姐咱们同生共死，怕他哪个?”沈亦儒怕小玉几人出手阻拦，尖啸一声，一剑中宫直进，刺向玉面狐。这一剑去势极快，玉面狐忙出招格挡。小玉伸长脖子看沈亦儒长剑剑梢带着剑气，长剑变幻莫测，贴着玉面狐的身周舞动。徐道芳肩上中了一剑，倒在地上。
沈亦儒这些天不见，武功又是大进。玉面狐手上没带兵刃，空手抵挡不住沈亦儒的剑法。她仗着卓绝的轻功闪避，伺机要夺取沈亦儒手中的长剑。沈亦儒剑法绵密，水泼不进。玉面狐只是绕着沈亦儒的身子游走。沈亦儒手臂灵动之极，像是没有筋骨一般。玉面狐游走到他的身后，沈亦儒不转身回头，长剑径向后劈刺。玉面狐又走了百余招，身形渐缓。沈亦儒向玉面狐刺出几件。忽然他身形飘忽的扭动几下，蓦地猱身而上，一件只取玉面狐胸口。玉面狐眼前一花，忙闪身躲避。沈亦儒往玉面狐身后斜劈一剑，玉面狐惨叫一声，摔到地上。沈亦儒一声清啸，长剑大开大合的一剑挥向趴在地上的玉面狐。玉面狐腿上中剑，无法闪避。她百忙间举起手臂挡在头上。忽听得叮一声清响，沈亦儒的长剑几乎脱手。小玉喊道：“亦儒不要。”沈亦儒且惊且怒的看去，却是顾允文出剑挡在中间。
玉面狐心知无辛，正闭目待毙，等了一会等不到沈亦儒的长剑攻到。她放下手臂，顾允文笑着倒提宵练剑向沈亦儒作揖道：“小弟，别来无恙？”沈亦儒看着顾允文点点头。顾允文先转身扶起地上的玉面狐，玉面狐玉体在薄纱下清晰可见，他解下长袍劈在玉面狐身上。玉面狐瘸着一条腿，穿上长袍。顾允文对沈亦儒笑道：“小弟这几天不见，武功又复勇猛精进，一日千里。实在令人羡煞。”沈亦儒看顾允文说客套话，显然是在给沈亦儒表明自己无意和沈亦儒为敌。沈亦儒说道：“玉面狐和我血海深仇，姐夫不是不知。怎么反倒帮我的仇人？”顾允文笑道：“此事我无法辩解，不过玉娘娘曾给我和小玉说过，你若肯尽释前嫌，她可以帮你杀魏忠贤，帮你报仇。我和小玉疏忽，忘了告知于你。”沈亦儒冷冷的问道：“那岂不是拿杀父之仇做交易了？”
顾允文诸人看沈亦儒脸上带着杀气，都害怕恐慌，顾允文不在言语。只有小玉和沈玉芝不怕沈亦儒。小玉跑上前去，拉着沈亦儒的胳膊，她几乎哭出来的问沈亦儒道：“你要杀我师父吗？”沈亦儒看一眼小玉，小玉眼角留下眼泪来。沈亦儒伸手擦去小玉脸上的眼泪说道：“杀父之仇，焉能不报？”小玉问道：“我们帮你杀了魏忠贤，你放过我师父好不好？”沈亦儒摇头说道：“我已经生无可恋，我杀了她，再给你偿命。”小玉看沈亦儒言语坚定，扑在沈亦儒的怀里大哭起来。
沈亦儒仰头看天，过一会沈亦儒对顾允文说道：“姐夫你让开。”沈亦儒在三山岛上的几天，和沈玉芝几人相处甚欢。顾允文几人虽然从沈亦儒的话里径直的听出那股坚固不摇的杀意，他对顾允文几人却很是礼貌，说话也很柔和。顾允文问道：“那你不杀魏忠贤吗？”沈亦儒说道：“此事我另有计较。姐夫让开。”顾允文回头看玉面狐眼中带着惊恐，有意往顾允文身后躲躲。顾允文长叹一声说道：“你饶玉娘娘一回，我帮玉娘娘去杀了魏忠贤。”沈亦儒摇摇头，小玉哭着说道：“让他俩去杀魏忠贤，咱们回岛上去好不好？”沈亦儒推推小玉，小玉喊道：“我也不活了，你杀了我算了。”小玉说着去抢沈亦儒手中的长剑，沈亦儒一只胳膊挡着小玉。小玉推搡沈亦儒，沈亦儒忽然推小玉一把，举剑挺进。顾允文横剑挡住沈亦儒的长剑。沈亦儒说声：“让开”，向顾允文面门虚劈一剑，往顾允文身周游移。顾允文横剑削去，沈亦儒格开顾允文的长剑，往后退出去。他双目布满红血丝，看着顾允文。顾允文说道：“你从我身上踏过去吧。”玉面狐一口气将沈亦儒家人杀的一个不剩，沈亦儒要报仇，小玉和沈玉芝几人在旁边几乎无法为玉面狐辩解。
小玉看沈亦儒双目紧紧地盯着玉面狐，对面前的顾允文视若无睹。小玉知道不能劝解，她黯然回去，站在沈玉芝身边。顾允文害怕沈亦儒快如闪电般的剑招，两只眼睛却盯着沈亦儒的长剑不敢松懈。他才只是看见地上的剑影一动，举剑忙往前封住门户，哧溜溜一声刺耳的细响，一溜火花闪处，沈亦儒身子又复疾速后退出去。沈亦儒是向玉面狐出剑的，顾允文怕沈亦儒突袭自己，忙出剑挡住沈亦儒的快招。沈亦儒看看顾允文，又抬起自己的剑看看，剑刃上磕了一个缺口。沈亦儒伸着中指在缺口处弹弹，说道：“好，先打败你再杀玉面狐。”顾允文知道多半是不敌沈亦儒，但眼看玉面狐命悬一线，只得殊死一搏。他长剑剑尖指地说道：“我若赢了你一招半式，你放玉前辈一马。”沈亦儒说道：“你若赢了我，你就可以杀了我。”沈亦儒铮的在剑身上响亮的弹一下，他侧着身子，长剑中宫直进，一剑刺向顾允文的胸口。顾允文怕沈亦儒变幻莫测的后招，不敢接沈亦儒的剑招，斜飞飘出。宵练剑在身后往下斜挥，封住沈亦儒进击之路。
沈亦儒一击不中，剑身一转，一剑又往顾允文的腿后刺出。顾允文脚在地上一点，不及回头出招，往前又是一跃跃出。沈亦儒剑法绵绵而上，顾允文一味躲避，又是失了先机。沈亦儒的长剑始终粘在他身后半尺外。顾允文看躲避不过去了，他提气纵身一跃，往磨坊边一个徐徐转动的木制风车上跃上去。沈亦儒双脚点地，也跟着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