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盏茶,凤清瑶眸色微垂,开口道:“伯母,还有两三日郡主府就要建好了,等建好之后,你和秦冉便搬过去住吧,秦冉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总是住在凌王府,对她名誉不好。”
闻言,秦夫人神色微怔,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凌王府里面都是男人,而且凤清瑶还是凌王妃,在凌王府确实不合适,好在封玄亦细心,他们住进来之后才买了几个丫鬟,但有些事做起来还是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秦冉冉的心思,想让她离开这里,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封玄亦,如今又把他当做唯一的依赖了,又怎么忍心离开呢。
“秦冉她…”秦夫人犹豫了半日,还是小声开了口。
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凤清瑶堵住了嘴,“伯母别说什么愧疚的话,秦冉和玄亦原本就是有婚约的,若说要愧疚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杏眸微敛,凤清瑶轻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封玄亦原本就应该是秦冉冉的,她却不由分说的抢了回来,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秦夫人听了这话,紧紧攥着手里的佛珠,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有错呢,情爱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的,玄亦喜欢的是你,从来都不是秦冉,若是将他们两个硬生生的捆在一起,秦冉不会开心的。”
她原本就觉得愧疚,如今又听见凤清瑶来道歉,一时间,秦夫人羞愧的不行,人家好心好意冒着危险将他们两个留在了京城,又一心一意照顾着,可他们呢,除了给人家平添烦恼,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伯母,我就是说说而已,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秦冉年纪还小,等她大些了,想开了这些,就懂了。”见秦夫人失神,凤清瑶如是安慰着。
听了她的话,秦夫人点了点头,抬了抬眼,隐着一丝犹豫,捏着手中的佛珠转了两转,看着凤清瑶就要离开了,将手里的佛珠一捏,道:“其实…玄亦并非前皇后的亲子,娃娃亲什么的,本就算不了数的。”
指腹为婚,指的是肚子里娃娃的亲事,可秦夫人知道,前皇后并没有生出孩子来,封玄亦不过是她收养的。
听了这话,凤清瑶顿住了脚步,面色一沉,有些不可置信的回了头,秦夫人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封玄亦的事情?
看着凤清瑶一脸茫然,秦夫人只以为她是在茫然封玄亦的身世,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开口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事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那年太皇太后的姐姐上尘明寺上香,因为大雨,在山中住了一夜,之后便突然说要回老家祭祖,这一去便是两年。”
回忆着曾经的事,秦夫人眯了眯眼睛,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封玄亦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一两岁的孩童,倒是没人怀疑。
这件事是太皇太后的姐姐亲口告诉她的,指腹为婚,可太皇太后的姐姐未曾生下孩子,封玄亦终究是她捡来的。
“除了您,还有谁知晓这件事吗?”凤清瑶皱眉问着,不知该喜该忧。
秦夫人摇了摇头,很是坚定的说道:“就连玄亦,他都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只不过听太皇太后说,玄亦是在尘明寺捡到的,那时候他手里抓着一块玉佩,是羊脂玉的,很是难得。”
回忆着那块玉佩,秦夫人心里清楚,封玄亦也许是哪户大户人家。
凤清瑶听了她的话,紧皱的眉头顺时松开了,问道:“伯母可知晓那玉佩在哪里?”
点了点头,秦夫人让凤清瑶跟着自己,一起回了房间,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锦囊来,里面装着的,便是那块羊脂玉。
玉上刻着条栩栩如生的龙,好似有生命般在玉上飞腾,凝视着玉佩,凤清瑶心下一沉,能雕刻龙纹的,除了皇室族人,再也没了旁人。
“这玉佩伯母能否交给我保管?”想要将玉佩拿近些看,凤清瑶如是说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那是太皇太后的姐姐临终前交托给秦夫人的,她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呢。
可显然,凤清瑶想错了,秦夫人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放在了她手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太皇太后的姐姐临终的时候,就曾跟我讲过,若是将来他有了妻子,便将这玉佩还给他,去找寻他的身世吧。”
这一切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件事关乎了封尚国的江山,马虎不得,凤清瑶攥着手里的玉佩,朝她点了点头。
拿到了玉佩,她本该要进宫的,只是进宫要走一个理由,理由却不怎么好找。
凤清瑶眯着眼睛在街上乱逛,心里乱的不行。
若这块玉佩是太皇太后的,凭借这个便能让封玄亦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只是凤清瑶心里清楚,太皇太后养了封天辰二十年,虽说不是亲生的,可心里仍旧是舍不得的,除非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不然寒不了太皇太后的心。
这么想着,凤清瑶渐渐平静下来,将玉佩放在锦囊里,自顾自的在街上乱逛,要快些让太皇太后下决心才行,太皇太后的病等不了太久了。
一路乱逛,她竟然误打误撞走到了郡主府的小巷子里,几十个工匠一起修缮着郡主府,远远看去,倒是比丞相府气派了不少。
“姑娘是不是也觉得这郡主府实在是大气,简直把旁边的娄府都比下去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凤清瑶回头看过去,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见她望着郡主府出神的模样,多半将她当成了一个过路人。
没等凤清瑶开口,又有一个人开口了,那人拍了下方才的粗布百姓的脑袋,开口道:“你这是废话,娄府虽然有钱,可到底只是商户,郡主是什么身份,要住的地方,自然是高端大气的。”
“是啊是啊,听说这郡主原本应该是凌王妃,被皇上抢去要做皇妃的,可是却因为自己的妹妹和皇上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