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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矮壮男子武功高强，一刀落空跟着右脚就踢了出去。杨过已经反应过来，伸掌在踢过来的足尖上一按，人已窜了出去，跟敌人拉开了老大的距离。
杨过喘着粗气站在顾璐的身边，怒道：“你就那么看着？”
顾璐斜视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你是我儿子不成？别人砍过来，你砍过去不就好了？”
杨过叫道：“我要是被他砍死了怎么办？”
顾璐慢条斯理地道：“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杨过气的浑身发抖。那矮壮男子终于忍不住了，喝道：“说完了？大爷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话音刚落，他上前一步，然后挥刀劈下，心想：这下子这小子就没办法躲过去了。
眼见得刀光闪耀，顾璐忽然动了。LV10的般若掌拍出，不带丝毫的烟火之气。钢刀撞上掌力，顿时反弹了回去，刀背打在矮壮男人的胸膛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杨过瞪大了眼睛，喃喃地到：“这么厉害？”
地上的光头也停止了呻吟，忍着胸前的剧痛，道：“师父.....外面的贼人......”
顾璐冷哼了一声，披上衣服，昂首走了出去。门外，已经是一片乱世的景象。数十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拿着各种武器，一边砍杀，一边放火。
大大小小的光头们先是被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杀了好些个，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就拿着刀枪反杀了回去。拿着刀枪也就罢了，有几个还披上了铁甲，拿着强弓硬弩冲了出来，这就让人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好几个杀得兴起的黑衣人在砍到了几个农人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拿着弓弩的秃子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被强弓硬弩硬怼，绝大部分的家伙都是立刻扑街了，剩下的人一看情况不对，纷纷叫嚷到：“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劲装的黑衣男子们不一会就退了个干干净净，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只留下了大火和一地的鲜血。
杨过看着满地的残肢断体，听闻着哭天抢地的哀嚎，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眼睛一转，就见到了寺院外面的小树林中，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不是之前的那个矮壮男子又是谁？
“喂喂喂，”杨过转过头来，冲着顾璐道：“那个.......”
然后，他就看到了顾璐冷笑的面孔。杨过心中一横，嘴中骂了一句，抄起了一柄长剑就冲了出去。
矮壮男子正在小树林里面急急而奔，他心中恼怒万分。这次江湖上的好汉们一起动手，要给这些鞑子的走狗们一个教训。他是北方武林中响当当的任务，自然也要出一把子力气。
哪知道，才砍了两个秃驴，就碰到了硬手。引以为傲的刀法被人家一巴掌就拍了回来，倒飞出去昏了半天。醒过来的时候，那些大侠们都不见了人影，只有些大大小小的光头们来来去去。
他虽然自负武功很好，也对付不了这么多，只得躺在地上装死，找了个机会这才溜进小树林中，急急而奔。
杨过手握长剑，提气疾行。
矮壮男子捂着胸口，在树林的阴影中蹒跚。之前的那一掌太过强力，刀背倒撞回来，让他的肋骨都断了几根。好在断裂的骨头没有刺破内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的话，他也不用在这里长吁短叹，而是可以直接等着十八年的读条，然后才能再成为一条好汉了。
忽然，深厚的树林中的地面上，传来了树叶被踩碎的轻响。矮壮男人耳朵一动，心中暗暗叫苦，随即转过身来，背靠在树干上面。
杨过清秀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此时已经是半夜，月光照射进树林中，落在少年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清辉的衣袍。如梦似幻的景象中，矮壮男子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少年的话，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嘿，臭小子，你想干什么？”男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道：“拿着把破剑就追了上来，难道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杨过抬起头来，让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清秀的面孔上，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男子一愣，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男子却是明白了。他愤愤地道：“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朝廷鹰犬，人人得而诛之！”
杨过：“我们怎么就是江湖败类，朝廷鹰犬了？”
男子冷笑，到：“呸，你们这些蒙古人的走狗，难道还不是江湖败类？难道还不是朝廷鹰犬？”
杨过大声道：“那些农夫呢？他们不过是些可怜的种田人，难道也是蒙古人的走狗？”
男人理直气壮地道：“那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好好好，”杨过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你今天碰上小爷，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男人向杨过身后打量了片刻，没看到那个邪恶的大光头，于是叫嚣道：“就凭你？还早了几十年！老子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吃奶！”
杨过不跟他废话了，手捏剑诀，一套全真剑法就使了出来。矮壮男子嘴上说的轻巧，真正打了起来却一点都不含糊，他屏气凝神，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手中。窥准来势，匕首挡住长剑，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扑了上去。
长剑和匕首一碰，反作用力震的杨过手臂发麻，好在他内功已经入门，《全真心法》又是玄门正宗，手臂上一热，内气贯通处，酸麻的感觉尽去。
男子手中拿着匕首，比长剑短了不少，为了扬长避短，这才合身扑上。他心中想的明白，一旦拉近了距离，长剑变招不易，他手中的匕首倒是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哪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按常理出牌，见得对手拉近了距离，立刻就松开了右手，任由长剑跌落在尘埃之中。
在男子惊讶的眼神中，杨过轻轻松松地伸出左手，在他的手背上一按，右掌接着拍出，匕首就插进了男人的胸膛之中。
他所使用的这套武功叫做《太极拳剑》，是某天那个大光头在打了一遍般若掌之后教给他的，说是能够以柔克刚，在面对力量更强的敌人的时候有点用处。
杨过悟性极高，对这种技巧性的武功掌握的很快，这次牛刀小试，便击败了一个江湖上的好手。
矮壮男人胸膛上挨了一刀，浑身的力气顿时消散，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杨过，道：“小畜生....这怎么可能......救命.....我不想死.....”
他脸上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了出来，虚弱地道：“求求你....我不想死.....”
男子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楠楠地道：“我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鲜血从胸膛中刀的地方慢慢地流淌了出来，杨过看着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小，最后抽搐了几下，死了。
少年静静地站立在斑驳的树影中，风移影动，却一点都不可爱。甜腻的味道随着鲜血慢慢扩散，又似乎是铁锈的味道，从鼻端涌进身体，在胸膛和脑海中散之不去。
他在这无名的树林中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亮都快要落下去了，才走回了萨迦派的下院。
第二天，杨过黑着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番之后准备吃早餐，就看到顾璐跟往常一样，风卷残云一般大快朵颐，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一点都没影响他的胃口。
“什么？一点影响都没有？”顾璐摩挲着闪亮的光头，到：“明明是有的啊，你看，今天的豆腐就不新鲜了，这卤水放的时候不对啊！”
杨过张口结舌，面对着侃侃而谈的大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之后，他才道：“死了那么多人，你就关注今天的豆腐不新鲜了？”
他愤怒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恨恨地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璐懒洋洋地抬起头，道：“都被狗吃了。”
“额？你说什么？”
顾璐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问我还有没有良心吗？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呗。”
“你.......”
少年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拿着馒头用力地啃了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顾璐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很可爱。要是少年人都像他这样冷血，这世界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在《冰与火之歌》的世界中，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杀戮和残暴，那点怜悯之心和怜悯之情在冰天雪地中，在尸山血海中，在碧浪黄沙中，已经消耗殆尽。
即便是如何的暴行，现在也不能让他动容。不过，杨过能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就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虽然黑暗笼罩着大地，但谁能说那一点点的微光就是毫无用处的呢？
顾璐呼啦啦地吃完了早餐，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道：“《九阴真经》你也学完了，拳经剑术也教了你不少，你以后就自个玩去吧。”
杨过正在吃豆腐，闻言抬起头来，愣了一会，才道：“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也不是赶你，你在我这里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武功也算是马马虎虎，难道就不想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杨过对江湖还是有些向往的，但是现在每天过的还算是快活，周围的人不少，江湖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而且，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又多了一些思考。
顾璐见他不答话，也不多问，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面练了一遍般若掌，然后收功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