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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惊讶的张大了嘴。
苗金水却不死心，他看着朱砂轻声道：“这么些子年，你芬姨就没带过男人上山头？”
“只有那两个夫子……啊，芬姨是青女。”朱砂有些责怪的看着苗金水，道：“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青女，青女不也系女的。”苗金水沉吟道：“也有可能她们和别个女的不一样，只有见过才晓得。”
朱砂皱眉厌恶的看着苗金水，道：“不准你这么想我芬姨。”
“儿啊，你系俺亲儿，俺才给你讲这毫子话。”苗金水呵呵一笑，道：“你自己讲，你家芬姨是不是个女的。”
朱砂撇过头去不看苗金水，苗金水搭住朱砂肩部，弯腰在他耳边低语道：“这事又有啥不能说的咧，天上的仙女不都还下凡找凡间男娃成家嘛。”
“那啥董永，那啥织女，不都搞一块子去了吗？”苗金水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家仙女都能思思凡，你家芬姨就不能讲了。”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朱砂板着脸，不悦瞪着苗金水道：“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走了。”
再说，董永是和七仙女，织女配的是牛郎，他爹啥都不知道就在那儿乱讲。
仔细想想，天上思凡的仙女还真不少。
朱砂愣在那儿，就听苗金水道：“中中中，俺不讲。俺不讲，别个儿想别个儿讲就是了。”
“除了你，还有哪个乱想的。”朱砂佯怒瞪着苗金水道：“爹，你就喜欢胡说八道的。”
“你以前那个李夫子。”苗金水撇了撇嘴，道：“你要讲他对你芬姨没那毫子心思，俺不相信。”
“那大半夜的还拿着酒找你家芬姨下棋，下毫子棋。”苗金水用极小的声音嘟囔道：“指不定都困过了，你不晓得哦。”
“你乱讲。”朱砂狠狠推了把苗金水，道：“我芬姨不是那种人，李夫子她才看不上呢。”
苗金水笑了笑。
朱砂被这种藐视挑衅的微笑激怒了，他又狠狠推了苗金水好几把，苗金水都快被推到雪地上了，他才住手。
“你以后还乱不乱说芬姨。”朱砂真的生气了，他瞪圆眼看着苗金水道：“你再说，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我不讲，我不讲了。”苗金水摇头道：“俺只是开个玩笑，你就这毫子生气，要是你芬姨真的看上哪个男的，你怎搞哦。”
朱砂反驳道：“才不会，芬姨喜欢的只有我，她不会喜欢上那些臭男人的。”
苗金水听了朱砂的话哈哈大笑，摸着他的头说他只是一个小娃子。
这次见面并不愉快，朱砂很快就回到摘云峰了。
他想起苗金水和他说的话，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芬姨是青女啊，青女怎么会喜欢上凡间的男人。
当时他爹怎么说的，他说，青女还收养了凡间的孩子呢，怎么就不能喜欢凡间的男人了呢？
朱砂被这句话问倒了。
青女到底会不会思凡，她们能嫁人吗？
朱砂很想找纳兰芬芬问个究竟，可是他不敢。
可是，朱砂真的很想知道。
朱砂昨天和苗金水见过面后就心神不定，从进于小夫子的洞穴开始，就一直心神恍惚的模样。
于小夫子拿着《诗经》讲了一篇，然后随手把《诗经》往桌上一搁，停下了讲课。
朱砂发了会儿呆，才发现于小夫子已经停止授课了。
“接下来干嘛？”朱砂询问道：“是抄书还是背书。”
看着朱砂手忙脚乱找笔的模样，于小夫子微笑道：“抄书背书都不急，先把你困惑的问题解决了吧。”
朱砂一脸惊讶的看着于小夫子，道：“你怎么知道我遇到难题了。”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于小夫子走到朱砂的桌前，往桌子上一坐，低头看着朱砂道：“是苗家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还是你在担心芬姨的事儿。”
朱砂眨了眨眼，却不说话。
“罢了，朱砂长大了，开始有心事了。”于小夫子酸溜溜的说道：“连哥哥你都开始瞒着了。”
朱砂还是闭嘴不说话。
于小夫子想，这应该是一件不小的事儿，他从桌子上跳下，想着如何用迂回战略问个明白，却见朱砂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于小夫子微笑着看着朱砂，道：“那我们继续上课，我再和你说说这首诗的意思。”
于小夫子不再询问这事，他安心上课布置作业，然后悠闲的在洞中等候。
到了晚上他准备睡下的时候，朱砂来了。
看来他还是忍不住。
于小夫子一边慢条斯理的铺着被子，一边问道：“你可是今天的诗文没弄懂，哪里不懂慢慢说，我不急着睡。”
朱砂不吭声。
于小夫子含笑耐心等待着朱砂，他不再多问一言，不然，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
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于小夫子又去整理他的衣服，就在这时，他听朱砂问道：“夫子，青女……你知道多少？”
于小夫子纳闷的看着朱砂，道：“你不天天对着一个吗？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更多啊。”
“不是芬姨。”朱砂瞥向一旁的油灯，道：“是其他青女，你书看的多，看过青女和凡人成亲的记载吗？”
“青女的记载和传说都非常少。”于小夫子皱眉道：“和凡人成亲的记载……我没看到过。”
朱砂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呈现出些许快活的样子。
就在这时，于小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书上我是没看到过，不过，我祖父曾告诉我，青女是不能和凡人成亲，纳兰一族不认可的。”
朱砂点了点头，他听于小夫子说过纳兰族的事儿，他说纳兰族不管事却有很多规矩。
她们的规矩，就是为了让青女不惹事。
现在看来，这些形同虚设的规矩真好。
就在朱砂暗自窃喜的时候，于小夫子轻叹道：“不过有些青女不在乎族里的仪式，她们偷偷嫁人了，纳兰族也不管，最后落个悲惨结局，族长也不管，从未见过纳兰族天罚凡人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纳兰族对族人的管教是有问题的。”
于小夫子的话刚说完，就见朱砂脸上喜色全无，他盯着于小夫子道：“有青女偷偷嫁人？”
“这不很正常吗？”于小夫子微笑道：“纳兰一族有几百人，她们很早就存在于世间了，再加上老死交替，几万个里面总要出几个离经叛道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