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溪的冰冷的话语犹如离弦的箭一样插在了心脏上,痛得令人想要昏厥。
两个选择,他真的狠不下心来。
向父和向母顿时没了法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两人手心渗出细汗。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温小姐不肯放过我们家女儿。”向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身心都感觉煎熬无比。
向父轻叹一口气,心脏传来钝钝的疼意,别无他法,他只能拉下老脸去求一个人。
走到一个空旷的位置,随即向父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手指颤抖的厉害。
眼下,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林氏集团。
林少衡本在签名,听见手机铃声,瞥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
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这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向婉真出什么事了?
刚接通,耳畔传来一道迫切的嗓音:“少衡啊,你能不能帮一帮小婉,她犯了错,温小姐不肯放她走,你过来说说话,好吗?”
向父实在是没了辙子,才会去找林少衡。
温小姐,不就是温如溪么?
这三个字如同心头的烙印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向父找他是来为向婉求情的,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他若出手,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林少衡拧了拧眉头,言语之间带着疏离、淡漠的味道,拒人以千里之外:“伯父,我没空,抱歉。”
他的一通拒绝直接粉碎了向父的所有希望,向父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打颤。
林少衡不肯帮忙,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小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够了,半小时已经到了,你们考虑的如何?选哪个?”温如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寒夜般的星眸酝酿着风暴,语气冷淡到极致。
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她没多少耐性。
向母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拉了拉向父的衣袖,抽泣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向父已然没有办法,脊背弯了下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低迷气息,他空洞地睁着眸子,缓缓道:“温小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女儿进了警察局。”
温如溪颔首,嘴唇微抿:“行,那就进精神病院,现在就可以办理。”
“温如溪,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向婉一双眸子瞪大了几圈,气呼呼地看着温如溪,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她不要进精神病院,一刻都不想待!
“我没病,我好着呢!温如溪,你这是想害我。”向婉狂躁不安地挣扎着,一张小巧动人的脸庞瞬间狰狞无比。
“有病的人才会说自己没病,向小姐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温如溪心平气和地道。
闻言,向婉气得舌头打架,语无伦次:“你……你个贱人,胡、胡说八道!”
“行了!”
温如溪慢悠悠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着逐客令:“还不赶紧送她去?要我亲自来么?”
“不用不用,我们来。”向父向母一通应下,赶紧给向婉松绑,想带着向婉离开。
“你们别想耍花招,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温如溪丢下一句话,径直上了楼梯,回到了卧室。
向父向母不敢违抗,为了避免向婉再次去找温如溪麻烦,他们最终送她进了医院。
向婉在精神病院里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作息,护士提出意见,向父向母只好道歉且给向婉准备了单独的房间进行治疗。
“啊啊啊!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向婉伸出手砸着桌面,手指出血都浑然不管,整个人像是濒临崩溃。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温如溪带给她的屈辱!
护士见向婉要做出自残行为,赶紧拿了根针管,给她扎了一针,很快,药效发作,向婉停止了疯狂的行为,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向父向母就在病房外看着,眼睁睁地目睹女儿病情发作,他们心如刀绞般疼痛,却又无能为力。
护士出来后,向父张了张嘴唇,忙问:“医生,我女儿她……”
“放心,刚刚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让她睡一觉,会好很多。”护士温声道。
“好,谢谢医生。”
向父向母驻足观望一会儿,而后进去。
只有向婉睡着,他们才敢靠近,看看她。
向婉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衡哥哥狠心地抛下她,对她说着残忍的话。
这个梦持续很久,反复地折磨她的神经。
向婉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岑岑流下,令她无助地蜷起身子。
“啊!”向婉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盘着腿,坐在床上,抱着脑袋,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小婉,小婉,你怎么了?!”向母想上前,却是被向父一把拦住。
向父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向婉。
向婉听见那抹焦急的呼唤,回过神,眨巴着莹润的大眼睛,目光对焦,嗓子暗哑,压抑着情绪:“爸,妈,我想再见见衡哥哥,可以吗?”
这一次,她和衡哥哥该有一个结果了!
“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向母心疼得呼吸都快要暂停,偷偷抹了把眼泪。
小婉对林少衡一厢情愿地付出,从始至终她都喜欢林少衡一人。
但是这种喜欢却是得不到回馈。
他们当父母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压根无从下手。
“爸,你让衡哥哥来见我吧。,我保证,他见了我之后,我会安安分分地接受这里的治疗。”向婉垂下脑袋,眸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
向父心蓦而一疼,心酸地说不出话,平日在商场上能说会道的他在女儿面前像是折断了羽翼的蝴蝶,浑然没有强硬的气势。
“老爷,小婉都这么说了,你看?”向母看不得向婉受委屈,眼神流露出急切。
“好!我再去问问看。”向父走出房外,从兜里掏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林少衡。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传来一道薄荷般清凉的男声:“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