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很认真,临走前留下了他的电话,还送上了带来的两袋水果。
后来我入党写申请书,那时不知道可以在网上下载模板,傻里傻气地发短信找他帮忙,他却冷冷地回了一条:我没空。
其实我在很多场合都遇到过这样的拒绝,我以为我给对方留了电话存了微信,应该彼此能互相帮助,但我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有关系平等,才能互相帮助。
这个故事没完。
几年后,我已经是一名英语老师,深夜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几年前的那位老师打来的。
他笑嘻嘻地跟我寒暄了两句,很快就聊到了正题,竟然是找我介绍靠谱的英语老师,希望私下能给他的孩子上一节课。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上课,白天劳累困顿,晚上晕头转向,加上想到过去的种种,于是我只是搪塞了一句,改天我看看,就匆匆挂了电话。
当然,我什么也没帮他。
后来我忽然想到这件事,为什么我没有帮他,或者说,很久以前,他为什么不肯帮助我?
答案很简单,除去彼此的感情,能让对方帮自己的根本条件,是你能提供等价的回报。换句话说,过去我是个学生,没法给他提供等价的回报;而之后我不需要入党,他也没法给我提供等价的回报。
而且,我们的感情基础是零。
事实很冷,但这是事实。
我们总是去参加社交活动,却不知道,很多社交活动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看似留了别人电话,却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仅仅是白打了一通电话。
因为我们不够优秀。
很残忍,但谁愿意帮助一个不优秀的人呢?
曾有个朋友跟我说,自己参加了不少社交活动,朋友也不少,但为什么会感觉越来越孤单,直到今天,很多事情都无人帮助她,她很难过。
我问她,社交场上,别人一般怎么介绍你?
她说,我的朋友,小白。
我说,一般怎么介绍那些优秀的人?
她说,独立撰稿人、主播、导演、教授……某某某。
我说,所以你懂了,如果你自己不强大,那些社交活动其实没有什么用。只有等价的交换,才能得到合理的帮助。
所以,在你还没有足够强大足够优秀的时候,先别花太多宝贵的时间去交际,先花点时间读读书提升一下专业技能。我们都有过参加一个聚会却发现无话可说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经历,因为,那个群体,不属于你。
要知道,只有优秀的人,才能得到有用的社交。
几个月后,小白参与录制的一档电视栏目很受欢迎。现在她依旧喜欢参加社交活动,她告诉我,如今甚至有些人每天都和她分享一些文字,还有些是之前不喜欢理她的人。
一个当红作家曾经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他成名之前,给一个很大的报社投过稿,可是,多次发稿,都石沉大海。
一年后,他的书大卖,那家报社的创办人竟然亲自来找他约稿。
如今他们关系很好,因为一个需要卖书,一个需要发有质量的文字。有人说他和这家报社的关系好,他只说了一句话:
等价的交换,才有了等价的友谊。
别觉得世界残酷,这就是游戏规则,别急着痛苦这世界冰冷冷的像一块铁,请看完我的文字。
我在北京打拼的第一年,一无所有,可每周都会有一个朋友来看我,给我送吃的,那哥们儿叫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曾经说,无论你是谁,你是我兄弟。
后来我有点名气了,他依旧跟我说,别以为你是谁,你就是我兄弟。
这种人,被称为真朋友,他不适用于以上的规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愿意帮助你,无论你贫穷还是窝囊,因为你们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他们总是不离不弃。你们的互相帮助,不用等价交换,只要感情平等,就好。
这种人不用多,在这个浮夸的世界里,几个就好。
所以,放弃那些无用无效的社交,提升自己,才能让世界变得更大。同时,相信世界上美好的友情,存在于彼此内心深处,安静地守护着它们。
人总要经历沧桑,才能见到曙光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们正在满洲里到海拉尔的路上。火车上没有人,只有下铺的我和最好的兄弟东。他躺在床上看小说,而我看着窗外发呆,时不时地敲敲键盘。随着生活状况越来越乐观,我越来越不愿意去写自己的过去和我们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因为比起我们的长辈,过去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叫苦,只是让自己增加阅历而已。但每次见到东,当我们两个喝到满世界都找不到自己时,就会想到不久之前,那段连饭都吃不起的日子。关于友情,我一直坚信:只有一无所有还能举杯痛饮的才是真感情。
这篇文字,终于算记录那些年我们的日子了。
那年我们读军校,在一片完全整齐一致的队伍中,我和他就像是两棵果树长到了防风林里面一样。与周围同学不合群的每天,让我不确定自己是对还是错。明明梦在远方,却非要被限制在眼前。认识他的时候,是大一,那年我们两个都报名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军校第一年,每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军装,剪着一样的发型,甚至表情都是一样的麻木,谁也不认识谁,谁也认不清谁,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人和人是这么像。但在比赛现场,我看见一个腿瘸了的大个儿坐在第一排。后来才知道,他踢足球踢断了腿。那年英语演讲比赛,他全校第一,我第二,他是大学四年唯一在英语演讲比赛中秒杀过我的人。颁奖典礼那天,我站在他边上,仰望着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人。他笑着掏出一个信封,对我说,给你照的照片。
我打开了信封,看见了他那天找人照的照片。里面只要有我的,他都洗了一套出来。信封里还有一封长长的信。信的内容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有句话一直在我内心深处:在这个麻木的环境里,很高兴认识你,感谢你还在一直向前。
虽然我不了解他,但这句话他说得很对,这个环境很麻木。尤其是刚来到军校,明明知道前途被确定,也知道即使一个人的学习成绩再好、表现再优秀,也比不过家里有关系的升职快分配好。但在那个环境中,还是有一些在向前努力的人,只是,很少很少。我很希望我是那个还在努力学习的人,但我不是,我对不喜欢的科目极其反感,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后,都能让我很难受。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很多科目在以后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用,但当时就是让我很难受,毕竟是在那个大家只看学科分数但不看学科用处的环境。跑题了。所以,那时候,迷茫伴随着每个人。我不会例外。
一个下午,他拄着拐杖,来到我的宿舍。他把我叫出来,说,喂,龙哥,给你看一本书。
我们坐在台阶上,看完这本书,然后聊了很久。那本书我现在都还记得,叫《大学不知道》。
那时的我们,忽然明白,大学还可以这么过。可以多姿多彩地度过每一天,可以充满理想地活在计划中,可以自由自在地遨游在当下。
反观我们,什么也没有。没有自由,没有生活,没有经济来源,唯一有的青春,却拿来重复地做一样的事情。
那天我抱怨地问,为什么我们连自由都没有?凭什么?
东说,因为,我们没有一技之长,连找份工作都难,更别说体面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每当迷茫的时候,我都会约着他一起,在图书馆里面聊聊最近读书学习的感受。当时的军校管理森严,任何学生不让单独行动,更不能一个人去图书馆或者任何地方。但为了能更好地交流,我们经常走小路,翻墙跑到图书馆碰面聊天。这是这么多年我印象中唯一存在的片段。据说,乐观的人在无聊和难受时的记忆是不清楚的。
大二那年,我报名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那年,我拿了全校第一,代表学校参加北京市的比赛,被打得稀里哗啦。
回来后,很难过,但身边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以后是要下部队当排长的,学英语有什么用,你能跟士兵讲英语吗?参加一个比赛拿了全校第一已经很不错了。
可我的志向,何止这些,何况,谁又说以后我一定要当排长的?于是,我摇头说,可是我不甘心,我已经很努力了。
旁边的室友玩儿着电脑,扭头跟我说,装×。
那时的整个环境里,很少有我能对他掏心窝讲话的人。
可偏偏那天,东在图书馆告诉我,别难过,至少这次出去,你知道了自己与别人的差距,也认识了一些人,下次再来。
我露出了笑容。
第二年英语演讲比赛,我拿了北京市冠军。然后代表北京市参加全国的比赛,拿了全国的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