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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一飞惊讶的看着龚晓宇,这和平时嘻嘻哈哈的龚晓宇风格有点不相符,没有想到竟然如何的沉着冷静,就算是卫军恐怕都没有他的头脑转的快,平时一起训练参加任务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龚晓宇是一个鬼才,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是柴一飞没有见过的。
这个时候,小黄村的寨主走了过来。
有两年没见了,似乎身体情况更加的不好了,小黄村虽然是个村,不过确实外界给予的名字,在当地人的称呼里,这里依旧是个寨子,寨主往往是这个寨子里面最有威望的人。
寨主拄着拐杖,老气横秋的走上前,虽然满脸周围并且胡子都已经白了,不过一双精明的眼睛还是让人敬畏的,人群中也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可以看出来寨主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是的确很有威望。
我国的少数民族的习俗有很多,特点都是大杂居小聚居,像布依族全国各地都有,但是每个地方的文化都是不一样的,像小黄村这里,还保留着古老的文化,寨主,那就是德高望重的。
“算了,我见过你,小伙子。”
龚晓宇点点头,看着寨主做了一个布依族古老的礼节,类似于作揖般说道:“寨主,我也认识您,您身体还好吧?”
老寨主点点头,叹道:“蒙娜走的时候很匆忙,我是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的,我只是想问,她找到你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她当兵了,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她很好,您放心吧。”
“那就好……”
寨主叹了一口气:“相逢世间,缘起就会有缘灭,就在世人如何珍惜,因果循环,善未必得到什么,但恶必定有报应,小伙子,记住我说的话,要善待这个姑娘,老朽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有些话,恐怕这次不说,下次未必见到你了。”
龚晓宇颔首:“您请说。”
周围的人也看明白了,既然老寨主都认识这个军人,那恐怕是不会有错了,话里话外他们也能够听出来,这个军人和蒙娜的关系不一般,于是两个青年上去就把那个贼给按住了,结果很明显,无需证实了,这也证明,老寨主的威望何其高。
老寨主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柴一飞也跟着龚晓宇走上前,倒是想听听这老寨主会说些什么。
“所谓缘分,未必只是爱情,那一次你引得蒙娜父亲去世,老朽就已经看出来缘起之意。你乃大富大贵的面相,却几经波折险象环生,大富大贵与生俱来,险象环生命中注定。”
龚晓宇心里一咯噔,他可以肯定,老寨主不会知道他和蒙娜太多的事情,当初给蒙娜的父亲办丧事的时候老寨子不曾伤心,却满脸惆怅的样子。他不迷信,但是现在老寨主说的一切又不得不信。
虽然说他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是从小到大绝对算得上衣食无忧,并且现在老爸的官途节节攀升,老妈-的事业井井有条,而这一切老寨主是怎么知道的?
柴一飞也惊讶的看着老寨主,又看了看龚晓宇,满脸的难以置信,难不成这老寨主成精了?
龚晓宇恭敬的说道:“寨主,还请明示。”
“看来是我说对了,我不是神仙,最多算是看破红尘,以我百年的生命渡来的。”
寨主看着龚晓宇叹道:“你面相之中就有富贵之气,眉宇英朗带着狡黠。只是与上次相比,多了杀气和沉稳。身为兵者,这或许不是坏事,你的命运被至忠之人秉持,生命被至善之人护佑,运气被挚爱之人祈求。”
“我口中的忠、善、爱,都是你生命中的贵人,然而他们都是自身难保之人,能不能渡的过去都很难说,你命中多煞却又多护佑,左右生死的是信仰。”
龚晓宇脊背发凉。
他的命运被多至忠之人左右,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另外一个就是老谭,他们都应该算是至忠之人,并且实实在在的让他走上了兵戎之路。
而至善之人自然是他的战友们,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人,一次次充当他的脊背的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挚爱之人更是不用提,如果说护佑,就在刚刚结束的卫星任务,如果不是蒙娜的石头护身符,他早就死在喜马拉雅山脚下了!
想着,他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看着寨主说道:“寨主,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我命中多煞没错,但是他们呢?”
“他们自有他们的护佑,或者说,你就是他们的护佑,一切都是信仰左右,命中注定,我看不透,你也无需牵挂,有些人,已经不可渡……”
正说到这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把那贼给绑了起来准备揍一顿,可是那个贼却大喊了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我老大是岩康!你们知道后果吗?!他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我……”
龚晓宇瞬间转移跑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喊道:“你再给说一遍?!你老大是谁?”
“哼哼!怕了吧?岩康!我告诉你们,小黄村的桥都是我们老大修的!你们这是忘恩负义。”
龚晓宇松开他的衣领,脑袋“嗡”的一声,他突然觉得老寨主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说他生命中守护他的至善之人命中多煞气,那么玉香侬和岩康也绝对是,难道他们都已经不可渡了吗?
而结果是,玉香侬已经香消玉殒了!
“宇哥!你怎么了?”
柴一飞一把扶住龚晓宇的身子,冲着寨主喊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老子一句没听懂!我告诉你,别胡说八道了。”
老寨主叹了一口气,看着龚晓宇说道:“有些人已经渡过,有些人不可渡,信仰已经命中注定,你也不必强求。”
龚晓宇紧紧的盯着他,问道:“老寨主,蒙娜算得上是我的挚爱之人,她……”
“蒙娜降生之时遮月飘雪,母亲丧生,体会世间疾苦,却又晚年丧父,得到你这个缘,或许,她已经渡了。”
龚晓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我不相信迷信,但是你今天说的都对。”
“这不是迷信,至善至忠至爱,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人,只是你的这些人,都不是平凡之人。难道你不觉得,富贵之像的人,又为何身为兵者呢?”
“那我应该怎么办?”
老寨主缓缓的向院子外面走出去,两个字低沉的传来。
“珍惜。”
龚晓宇有点明白,却又有点糊涂。按照老寨主的分析,他觉得至善之人不会是他的战友们,而是他所遇到的一切好人,让他觉得温暖和质朴的人,就像是玉香侬。
而至忠之人掌握他的命运,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谭,如果不是因为他,他或许不会来派兵,也不会参加特种兵,但是龚晓宇没有多想,老谭和他一样戎马战天下,那一身的伤痕早就证明他的命运有多惨了,或许他也已经渡了。
“我说宇哥,你没事吧?”
龚晓宇摇摇头,驱散所有的想法,看了看那个贼问道:“岩康在哪里?”
“我哪知道?你认识啊!我告诉你,认识了最好放了我!”
“他现在做什么?”
那贼愣了愣:“我哪知道?没准带着人给谁家干活呢!”
柴一飞看着龚晓宇问道:“岩康是谁?”
“不认识,我收拾一下蒙娜东西,我们走。”
龚晓宇不想再在这里多逗留,因为他已经脊背发凉,仿佛所有不好的预感侵袭而来,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神奇,老寨主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有何依据,如果可以他现在一点都想相信。
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岩康到底在做些什么,按照这个贼的口气,似乎这一点的地痞流氓都是归岩康管的,难道他也走货?因为玉香侬的死已经让他走向歧途了吗?
他不敢相信,如果说带着流氓走点山货,或者用武力将这些地痞流氓聚集起来干点正经事他还相信,让他相信岩康已经走上歧途,打死龚晓宇都不相信。
柴一飞唯唯诺诺,跟在龚晓宇的后边进屋子里面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根本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龚晓宇只带走了一些蒙娜以前比较喜欢穿戴的首饰,和几件看上去就崭新的布依族服饰,这些在外面都是买不到的。
回去的车上,柴一飞努努嘴刚要说话,龚晓宇说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今天的事情和谁都别说,我的事情你也不要问,因为你会对你的军旅生涯产生质疑,我好不容易走出来,就不要让你来体会。”
柴一飞愣住了,同样的话,在特种兵选拔的时候姜武也说过。
车子飞速的狂奔,夜晚的0527地区泛着浓浓的雾气,整个基地都被笼罩着,在车子缓慢的爬坡的时候,柴一飞终于把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龚晓宇,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告诉我,你和蒙娜是怎么认识的?岩康又是谁?还有,刚才老寨主说的都对吧?你不说,是不是因为我们也命运多煞?”
龚晓宇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柴一飞笑道:“咱们是干什么?特种兵,刀尖上舔血,谁的命好?这是我们选择的,没有办法回头,如果现在让你离开部队你会愿意吗?你不说我都知道,无非就是你干过什么缺德事呗?涛哥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但是我们有的选吗?我们现在是战友,心也必须在一起,我们的模拟外军宗旨是什么?是默契,你这样让我如何和你产生默契?”
“本来我经历的就少,杨英伟、姜武、卫军还有去军校的汪鹏,你们是一个部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反正你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部队的。”
龚晓宇冷笑一声:“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回忆,还有,你听了绝对会后悔,我的故事那就是一场戏,比他娘的小说还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