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辉真帝是真的尴尬到不行,最终言道:“你看看你,孩子还在跟前呢,你就这么给我甩脸子,是计划让我怎么办呢,以后我在儿子面前,还有威严没有。”
这边辉真帝话音落下,陈蜜便毫不客气的言道:“威严,你在他面前有何威严可言,你说的哪句话儿子肯听的。”
字字句句堵在了辉真帝的心口上,却也知道,这是事实,所以愈发尴尬了起来,段霄飞见状,便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而两人竟然没有发现,只道说完,方才觉察屋内少了些什么。弄得陈蜜又生了好大的气。
可没想到,两日后,就发生了件大事,原是临县发生了瘟疫,那里的官员,竟是瞒报了,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直接被封了城。
没有人比段霄飞了解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他更清楚,谁能解决这样的问题,遂没有多言,直接散了朝,找到了宝珠的面前,当然了,这又让众朝臣,对宝珠的一件更大了。
不过此时二人谁都没有在意,只是说起疫情的事情,段霄飞紧紧的盯着魏宝珠,终归是担忧的言道:“你说他们能过了这一关吗。”
只是等了半天,并没有见宝珠回答,抬头一看,却见宝珠在收拾东西,忙上前拉着宝珠的胳膊道:“你这是做什么。”
魏宝珠无语的望了段霄飞一眼,这才言道:“你说呢,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亲自去,难道还指望别人吗,你可别忘了,瘟疫这种病,在这里就是绝症,焚城的事情,可不是没有发生的。”
这些事情段霄飞当然知道,却已然紧紧抓着宝珠的手没有放开,而是言道:“事情紧急,我当然明白,可也不能还怎么不管不顾的就过去,总要先想个章程才是,不然,过去之后,别人没救了,还将你搭了进去。”
感觉手臂有些疼痛,魏宝珠不由望了段霄飞一眼,有些无奈的言道:“我说,便是你担心我,也该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更何况,你手这么重,是计划将我的胳膊给折了吗。”
此言一出,段霄飞忙将手给放了开来,心疼的看着魏宝珠胳膊上的伤道:“疼你怎么也不说,怎么样,可伤到哪里了没有。”
轻叹口气,魏宝珠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没事,哎,陛下,你是天下人的皇上,如今,若是因担心我一人,而不顾别人的性命,那我就真的该看不起你了。”
段霄飞闻言,神情微愣,最终深吸口气道:“对我自己的职责,我清楚的很,我也从未逃避过,可不代表我愿意让你牺牲啊。”
这话一出,魏宝珠脸上不由多了三分喜色。紧抓着段霄飞的手道:“你放心好了,就凭我的气运,什么能伤了我。放心好了,不是人们常说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次去了,可是要救一城的人呢。”
这话一出,段霄飞不由笑道:“是啊,一向只有别人倒霉的份,我的宝珠,自然得好好的。”
扯了扯嘴角,魏宝珠立时应道:“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
本以为已经将段霄飞给说通了,可没想到却见段霄飞摇头看着自己,一时间魏宝珠倒是有些猜不透段霄飞的意思了,只缓缓言道:“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呵……,答不答应,你的决定难不成,我还能管得住不成,放心好了,不仅让你去,我也陪你一起。”
此言一出,魏宝珠顿时惊诧的望着段霄飞道:“那怎么能行,你可是这天下之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要天下大乱吗,再者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深深的望了宝珠一眼,段霄飞才道:“那你呢,一个小女子,都如此心怀天下,这天下是我的,我陪着你去,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者说了,我对宝珠可是很有信心的,交给你,一定能战胜这次战役的。”
望着段霄飞的眼神,魏宝珠用力的点头应道:“你说的不错,我们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所以,加油,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该准备的东西就不少,宫中的太医,你计划带多少人。”
“嗯”了一声,段霄飞言道:“除了留几个,自然是都带了去,那么多人,若大夫不够,又有什么用,另外,我会宣告天下,希望这天下的大夫都过去看看,无论如何,总要将这疫情给拦在那城中,万不可流出来,不然,这天下人只怕要折进一半去。”
点了点头,魏宝珠赞同的言道:“这话不错,的确,该多做些防备,另外,我写个药方,你且让人将药给配齐了,送到那城池在之中,一来稳定人心,二来,也算个他们增强些抵抗力,好歹多活出几条性命来。”
应了一声,段霄飞自去安排不提。
而这边,魏宝珠早已经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带齐,又让人四处收集草药,运往临县,自然这样的事情段霄飞也是再做的。
只是如今,段霄飞却被另一件事情给绊住了手脚,原来是陈蜜知道段霄飞要离去的消息,发了好大的火气,只拉着段霄飞骂了半个时辰,就不许对方以身冒险。
一旁的辉真帝却保持了沉默。
最终段霄飞不得不言道:“母后,做人不能太自私,更何况,我还是这天下之主,那些都是我的百姓,若是连我都不肯去救他们,那他们又能依靠何人。”
陈蜜听了,更是恼怒的言道:“你去,你去又能干些什么,别当我不知道,你要亲自去的事情,是不是又是那魏宝珠闹得,弄得最后你都骑虎难下,她这个皇后倒是好的很呢,为了自己刷声名,竟是什么都不顾了,是了,她多洪福齐天呢,但凡有事的都是别人,从来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她去,自然是半点事情都没有的,你可不一样,皇儿,从小到大,你受了多少苦楚,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到底为何不肯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皇上就好,非得折腾这个,折腾那个的,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母后是如何的心惊胆战,我真的不想看见你出事,若是你有个万一,可让母后怎么活,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是我。”
听到这里,辉真帝也紧跟着劝道:“你母后这话虽然有些不好听,可也是正理,若是你真想救人,多派些大夫去便是了,你又不懂医,你去了能做什么,不过时添乱罢了,到时候,多数的人都会来保护你,以你的安危为第一,那时候,又有谁去关心百姓的性命呢。”
眼看着父母二人统一战线,摆明了非得将自己揽在宫中,段霄飞有些无奈的言道:“父帝,母后,你们说我去了,没什么用,可我不这么想,因为,本身我到了那里,便已经是给众人一个信息,我这个皇上,没有放弃他们,并且亲自来到这里,帮着他们战胜疫情,这就是我的意义,只要我在,无论是谁,最起码都会做到尽力二字,这么说,父帝可懂了。”
辉真帝没有说话,陈蜜倒是抢过了话头道:“你这话说的好笑,什么叫做,你在那他们能做到尽力二字,难不成,你不在他们敢不尽力不成,那可是一条条的人命,再者说了,你那皇后想要去,也是荒唐的很,知道她有医术,而且蛮厉害的,可是难不成,她还要给人看病不成。”
对于这一点,段霄飞倒是十分开明的言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陈蜜当即嗤笑了一声,反应更大了,“且不提其他,她这么做为了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只说她一个女子又是皇后,去给人看病,这本身就有问题,真是将女子该有的礼仪给丢了个干净,有这么个媳妇,我都能想到,以后我死了之后,都无脸见皇家先祖。”
段霄飞闻言,只望向陈蜜道:“可我不这么认为,母后,我觉得,皇朝能出宝珠这么一位皇后,先祖该只有高兴的份,论功德,便是他们,也比不得宝珠。”
没想到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陈蜜当即傻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言道:“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你怎么敢将她与段家先祖相比,这是多大的错,你知道吗。”
静静的望着陈蜜,段霄飞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事实便是事实,只看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我觉得她比谁都不为过,况且人,如今,我的人民需要我去救命,宝珠,帮我,肯跟我一起去,我感激她都来不及,又如何会觉得她处处不妥,母后,还望你不要老是争对宝珠,她做的事情,要比我有意义的多,换句话说,若是她真能将疫情平息下来,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怎么你会这么大的反对意见。”
被儿子戳了心窝,陈蜜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唯有长出口气,无耐言道:“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也听不得我说魏宝珠半句不是,既然如此,随你们去吧,我也不管了,只是若你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被挤下了位子,你也别怪任何人。”
这话一出,辉真帝赶忙打断道:“你这又是胡说些什么呢,这里有咱们帮着看着,怎么会有问题,儿子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咱们就该让他放心,别走到那边,还牵挂着这边,不是摆明了,让他更担心吗,我知道你生气,儿子不爱护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咱们做父母的,即使不认同,也试着以他们的心态去想想,不是挺好的吗。”
听了这话,陈蜜嗤笑一声,死死的盯着辉真帝道:“呵……,你如今说这话,可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吗,怎么,觉得我儿子走了,你就能重新上去吗,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若你敢轻举妄动,我绝不会放过你。”
眼见陈蜜这么说,辉真帝只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他如今已经适应了现在这样的日子,又怎么会想不开过原来的,不由深吸口气,有些无奈的言道:“你这又是说到哪里去了,我如今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我知道原来是我做错了,可我已经知错了,如今想做的便是弥补,与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你也要给我这个机会啊”说到这里,辉真帝微微一顿,方又接着言道:“罢了,原本是我伤你良多,如今,活该会有这样的下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一句话,别将我犯得错,重新再来一遍,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既然强迫不得,就要学着相信他。”
“呸,相信他,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在去送死,我相信他,可谁能体谅我这个做娘的心情,我只觉得心都快痛死了你知道吗,他倒好一门心思跟着魏宝珠去了,是啊,他一片心都在那丫头的身上,我伤心说什么,死了才好。”
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段霄飞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无奈的言道:“母后,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你既然相信你宝珠气运深厚,那就该相信我不会有事,毕竟她最在意的人便是我了,而且我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让我出事的。”
冷哼一声,陈蜜只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是我白担心了,既然如此,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快走快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另外走的时候,也不必通知我了,免得我看了伤心。”
话落,陈蜜便背过了身子,抽噎声却是不断的传来,段霄飞当即叹息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陈蜜的背影磕头言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的身边,如今一别,还望母后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