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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照片中的两个人神情神态比较自在，他们坐在开放空间的两张白色可折叠的塑料桌椅上。
是拍摄片场很常见的休息装备。
两人眉目坦荡，怡然自得，开放又自然，完全不像是正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样子。
他们就像两个重量级的现场导演一样，说一不二，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大格局气派。
不过遗憾的是，这是黄佩瑶半小时之前拍摄的照片，此时他们早已散场，没有外人前去参加或者旁听的机会。
沈浪决定放弃追问。
人家就算是在谈论片场周边究竟哪个蹲坑比较干净这种简单的话题，人家也不见得就能跟你共享信息。
更何况沈浪并不想把黄佩瑶拖进这趟浑水。
所以沈浪随手扯了两句之后，便准备干点正事儿了。
兴许是觉得就这么简单地结束聊天有话有点不太甘愿，所以黄佩瑶很快又跑来一个消息：
“我最近正在调查鲁青被取保候审之后的情况……”
“然后呢？”
沈浪秒回了信息。
一直以来，沈浪总在想一个在某些曾经在电影里看过的问题，比如阿汤哥的《少数派报告》：
如果我们能够提前预知某个人的犯罪可能性，而且在不改变历史走向的情况下，这个可能性注定会发生的情形，我们要不要提前干预？
比如说，提前做掉凶手。
具体到自己身上的案例，是不是可以直接买凶把鲁青，或者把源头的梁启云做了，一了百了？
看似可行。
但每每冷静分析之后，沈浪给出了否定答案。
一旦不按照时间线顺序做事，那么自己将不再是复仇者，而是穷凶极恶的买凶狂魔。
都不必等他们的近亲复仇，指不定黄佩瑶直接就大义灭亲了？
到时候没羞没臊的日子没过上，老婆大人会不会提饭看望你都是问题……
所以，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鲁青现在人在哪儿？”
沈浪追加问一句。
黄佩瑶不紧不慢地回复：“不知道啊。”
……
“你不是说你在调查了？”沈浪有些无语。
“对啊，正在调查啊，所以我不知道嘛。”
至少从手机发送过来的文字来看，黄佩瑶的心情似乎还可以。
有心思开玩笑：
“取保之后一般会让他们只在指定区域内活动，需要他们随传随到，但实际操作上……反正有很多规避手段。”
重要的是得弄清楚，鲁青到底是什么背景，如果没有背景，又是谁会吃饱撑的给这号孤家寡人做担保。
“那你先调查吧，我暂时没什么要说的了。”
沈浪此时正好接到了李牧之的电话，所以撅了跟黄佩瑶的维信交谈。
接起电话后，李牧之很快开始寒暄，而且寒暄的方式好像似曾相识，总觉得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思来想去，沈浪很快有了眉目：
“李老师，安晴是不是也在你身边？”
李牧之突然愣了一下，他从始至终就没谈及过安晴，沈浪又怎么会知道安晴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知道？”李牧之略有惊讶地问道。
“我手边正好有3没铜钱，接电话的时候随手算了一卦，感觉您给我打电话的动机并不简单……”
沈浪随口扯淡。
李牧之当然也知道沈浪是在扯淡，但是他不仅没生气，还对沈浪的神棍气质颇有好奇：
“那沈先生不妨再给算一卦，看看我今天找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您等等。”
沈浪故弄玄虚地等了十几秒，然后在手机搜索‘相亲’‘卦象’，这两个关键字，接着说道：
“卦象显示，当前卦象乃是‘水地比’之卦，坤下，坎上，乃是亲和之象，这说明我最近有很多异性仰慕者，您必定是要给我说媒的。”
沈浪这厚脸皮的无耻之徒，居然说自己有很多仰慕者？
李牧之本想吐槽一句，可又发觉沈浪说的话，好像没啥毛病？
然后，他笑了：
“哈哈，沈浪，小子，有你的。”
虽然李牧之不知道沈浪是怎么看出安晴对他有意思的，至少，话说开了，事情反而好办了：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今天就过来一趟吧，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不然安晴这丫头……”
可以肯定，安晴此时的确就在李牧之身旁，李牧之本想是调侃安晴几声，结果被安晴硬生生截断：
“……总之沈兄弟，你过来一趟吧，就当是我李某人今天请客吃饭了。”
说完，李牧之便挂断了电话。
至于是他自己挂的，还是被不好意思的安晴强行挂掉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浪看着自己的电话，感叹一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安晴，不是你不够优秀，只是你的竞争对手太强大了……’
沈浪厚颜无耻地隔空安慰了一句安晴，此时沈浪发觉维信这边，黄佩瑶还在作妖。
她的信息还在跳个不停：
“沈浪，你知道吗，女孩子最讨厌突然结束的男的了。”
“你这么快，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沈浪，你要是……”
……
沈浪看着这一连串无意义的乱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回了一句：
“战神同志，请你不要用这种嘤嘤怪的说话方式扯淡好吗？”
沈浪此时忽然发觉，自己刚才上网随意搜的一个卦象，结果还挺准？
受欢迎是好事，只是太受欢迎……
也是好事吧？
“沈浪同志，我可提醒你哦，我不久后就要被调到刑警中队了，你确定自己不要巴结我吗？”
兜来转去，黄佩瑶似乎终于说到了今天的重点，这就是她今日份的快乐源泉。
“刑警啊……”沈浪对这点没有任何的怀疑：
“嗯，这个身份确实更合适你。恭喜？”
“就这么没了？”
黄佩瑶也秒回了一句：“这太没诚意了吧？”
“不然呢？你要怎样？送两个通缉犯给你当贺礼？”
“我才不要。”
黄佩瑶想了想：“要不，你请我吃饭吧。”
“我也不要。”沈浪直接拒绝：
“我胃疼。”
“我给你买胃药啊？”黄佩瑶并不知道沈浪是不是在扯淡，所以就字面意思回了一句：
“你这么年轻，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好不了。”沈浪也直言不讳地拒绝。
“为什么？”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软一点的饭，比较容易入口？
……
沈浪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站来前南大学，明明不是这里的学生，可是到这里的次数，却一点都不比正常学生少。
加上已经对李牧之办公室的位置了如指掌，所以沈浪没几下便敲响了李牧之办公室的大门。
前来开门的人，正是安晴，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安晴似乎想跟沈浪问个好，这种事情放在往常，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此刻，也许是因为太过正式，也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安排早已被沈浪看破，所以安晴的话到了喉咙口，竟然有些卡住了。
沈浪对安晴这类衣着比较稳妥保守的女孩并没有太大兴趣，也怕自己跟她废话太多容易引起误会，所以只给她点了个头，便进去找李牧之扯淡去了。
李牧之的桌面的玻璃夹层下，依旧有陈宥维跟大学各位领导的合影。
其实，今天就算李牧之不找自己过来相亲，沈浪也打算主动来一趟的。
因为沈浪正好有几个疑问想咨询一下李牧之。
李牧之倒是没想太多，直接招呼沈浪和安晴各自坐下，然后开始泡茶。
相亲的事情，如果没被沈浪事先捅破，安晴倒不至于这么尴尬的。
安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内向的害羞女孩，但现在的感觉，的确有点……
安晴抬头看了看沈浪，发现沈浪也在看着自己，一慌张，当即将眼睛挪开。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沈浪则乘着李牧之泡茶的时候，顺手夸赞起李牧之办公室以及他后面工作室中挂的几幅字画：
“教授您好像对古玩字画也颇有兴趣？”
“哈哈，略懂，略懂。”
李牧之笑了笑：“因为圈子里有几个老师是搞文物古迹这方面的工作，听多了，自然也有几分感兴趣了。”
兴许是怕安晴一直紧张不是办法，所以李牧之很快将安晴拉上，问道：
“安晴，你好像对字画也有一点了解？跟沈浪聊一聊？”
“啊？哦……”
安晴经过一点时间的努力平复，现在开始慢慢缓和过来，于是试着说道：
“沈……沈浪，你对古画感兴趣？”
沈浪点点头，算是正面回复。
当然，如果没有那副星孛望归图，沈浪对画画这种东西，不仅没兴趣，还是一窍不通。
“那你平时有收藏好画作的习惯吗？”安晴试着正常交流。
无论是之前的那条时间线，还是现在的这条时间线，安晴对沈浪的认识，都是始于诗才，然后发现沈浪的音乐后，便在他的歌声里沉醉。
也算殊途同归。
“其实并没有。”
沈浪实话实说，然后抛出自己的关心所在：
“实不相瞒，我这几天在学习古诗词的时候，发现历史上有一位比较有意思的人物，有人甚至说他是我的祖先……”
“谁？”
几番聊天下来，安晴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
李牧之这时候泡完茶，并将茶盏依次递到了沈浪与安晴的跟前：
“你说的是沈崇星吧？”
教授就是教授，才思果然敏捷。
沈浪随即点头：“没错，就是他，而且他跟我爸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我爸叫崇军，他叫崇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李牧之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重名的情况常有，这不奇怪……说实话，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揣摩你写的两首诗词，我也确实感觉到了你与沈崇星的某些相似之处，若要说你是沈崇星之后，我是信的。”
“关于这位沈崇星……”沈浪试探着询问李牧之对这位古人的了解。
毕竟网络百科与教科书对他的介绍都很笼统，没什么实际参考价值。
李牧之没有沈浪当外人，就像沈浪赠诗的时候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所以李牧之回答的时候特别干脆：
“比较正统方面的介绍，我想你在教科书里应该都学到了。”
沈浪点头：“是的，这方面不需要细聊。”
“那我就跟你谈一谈这人的野史故事吧，当然，因为是野史，所以我不保证他的真实性。”
李牧之的眼神正在放射光明，因为这是他擅长的领域：
“这个沈崇星生卒年不详，他被历史第一次记载，就是他写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句传世诗句的时候……”
生卒年不祥……
这点沈浪一点都不意外，因为穿越者的生卒年，一般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写这句诗的时候，有什么历史背景吗？”
当然，沈浪问得不是官方教科书上写的那些笼统的时代背景，而是关于他个人的故事。
李牧之知道沈浪的意思，所以很快答道：
“有，当时北方的游牧民族叛乱，边疆局势吃紧，当时，也就是定朝的女皇，也是历史上唯二的女皇帝之一，史称真武皇帝的李择天御驾亲征，亲临幽州边境，路上，她遇到了一位自称可以帮她逆天改命的男子，这位男子，便是沈崇星……”
“路上遇到的？”
沈浪并未在官方资料中见过这点，颇有些好奇：“这么说，沈崇星是李择天捡来的？”
李牧之点头：
“是的，反正据我所知是这样，当时的李择天上位不久，政权不稳，许多大臣阴奉阳违，所以边疆的叛乱久拖不定，李择天御驾亲征的原因也在这里。”
李牧之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当然，天知道那个沈崇星是长得好看，还是文采过人，总之他一出现就得到了李择天的宠幸，加上历史上盛传李择天精力过人……你知道吧，就是那方面的精力过人，所以抵达幽州边境后……”
沈浪对这种民间野史的桥段最感兴趣了：“所以他们过得很快乐？”
“当然也可以这么说。”
李牧之对此深感同意，男人嘛，都好这口。
尤其是野史记载，沈崇星的体力很好，经得起李择天无止境的zha取，很值得我辈学习。
李牧之其实很想就这个问题详聊几分钟，但是安晴在场，自己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的，所以很快就说起了正题：
“李择天当时虽然掌握了兵权，但是跟随御驾的派系很多，彼此互相使坏，军心涣散，李择天急需要一个心腹来掌控局面，安插到朝堂之上，军队之中。”
“于是，她选择了沈崇星？”
这个世界的历史解说中，沈崇星一直都是一个边疆硬汉的形象，一个孔武有力的边塞诗人。
现在再听李牧之这么一解说，沈浪意外发现，这位‘祖先’，好像跟自己的处境有点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