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 140 生不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待竹叶剑意自行散去, 水容又惊又怒地瞪着缓缓降下的青衣人, “你不是被蟒妖皇……”

  “蟒妖皇?原来你们竟都这样敬称阿姚么。”念抚云在原地站定, “实不相瞒,‘蟒妖皇’是本座随口给阿姚起的外号。不过放眼这小小的下界,她的实力足以在妖族之中称皇。”

  他眼风四下一扫, 见四周聚的一众弟子已纷纷祭出法器, 捏着一片竹叶的手微扬,三声惨叫登时响起,连血也没流一滴, 便被竹叶剑意直接击碎丹田,道消身殒。

  “警告!检测到红名角色【念抚云】!距离宿主还剩三十五米!”

  警报声响在脑中, 方才三名弟子齐齐死亡之时,水容已觉出对方身上释放而出的威压。见念抚云又要抬手,她空着的手立刻一握, 将伏书尽留给自己的宵征剑唤出,阴幽之息环绕在剑上, 不到两秒便在系统的引导下变幻为一串古咒。

  念抚云现身之时, 不单水容紧张起来,连夙雪亦是眸光凝起。注意到水容唤出宵征剑, 她立即一紧囚云剑,拭去唇边血,俯身朝念抚云扑去。

  蓬松的双尾自她身后显现而出, 瞬息之间, 夙雪已逼至念抚云身前, 剑朝他手腕斩落。

  二人缠斗之际,水容已将两臂的阴幽之息注入剑中,握紧宵征剑朝一片空地挥斩而下。见一道一人宽的时空裂缝生出,她收剑退步,传音给符宗长老:“快带弟子们进去!”

  昨夜的灵笺没有白看,以水容这三劫散魔的境界,把不到百名的低阶修士传送到嘉武城,并非难事,只是耗费阴幽之息而已。闻声,符宗长老立即捏出一张符纸,对水容点头后,将符纸往半空一抛,随后喝令还在周围站着的三宗弟子跨入时空裂缝。

  那符纸被灵力托着飘飞到高空,炸开之时,墨水一般的灵力四散开去,不多时便遮住了天日。经系统检验,这符纸似乎是符宗专用的求救符,哪怕是在这样的高山之巅使用,也可让几百里内的腾瑶宫弟子看得真切。

  送走三宗弟子,还未等水容歇一口气,又听警报响起来:“警告!检测到红名角色【蟒妖皇相姚】!距离宿主还剩四百二十米!”

  见路引指向自己身后,水容猛然转头,但见一道黑影混在符纸造成的阴影之中,随着警报声降下,不多时便朝这里掠来,一对亮起来的蛇眸如同凝了鲜血,甚是骇人。

  此时的掌门主峰平台上,只有水容与夙雪二人。其余几人一入此地,就跟随千灼进了剑宗的拭霜园,拿着念氏大长老带来的妖族法器,开启一个埋藏已久的特殊剑阵,用以净化整座腾瑶宫的控心蛊。

  虽知道今天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但水容怎么也没想到,相姚和念抚云竟会并肩现身。

  躲过相姚扫来的蛇尾,水容匆匆朝夙雪所在的方向赶去。哪怕念抚云眼下只有洞虚期的境界,也不是夙雪一人能面对的角色。她遥望念抚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那双紫幽幽的含笑兽眸,生怕一挪开目光,夙雪就不见了。

  似有什么东西忽然落入眼里,刺得水容双眼隐隐作痛,可她一眨眼,再看时却是望见夙雪已被长剑抵在山岩上,继而听念抚云轻笑一声,又见他掐着夙雪纤长颈子的手往上一捏,俯下脸去,发丝一缕缕垂在眼前那张俏脸上。

  似是被他以什么妖术控制住,夙雪竟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处。

  “阿夙!”

  见他吻上夙雪的鼻尖,水容眼都直了,怒意登时涌上心来。

  “你竟轻薄阿夙!”

  宵征剑“铮”地一声作响,无甚花哨技巧,一劈而下,阴幽之息在剑劈下的瞬息凝为冷森剑气。

  “她与相姚,皆是本座豢养的灵宠。”念抚云却是面露微笑,不避不让,脸一侧,即将斩在他身上的剑气便自行消散,“主子亲近灵宠,有什么问题?”

  似是为了证实自己这话,他捻起夙雪的衣领,往下微微一用力,一片雪白便刺入水容眼里。

  “你松开她!”水容提着宵征剑掠来,厉声断喝,“谁管你们的从前!她现在是我的!”

  她几步逼近念抚云,挥剑皆出杀招,然而又不能真杀了眼前的青年,也无法将他逼入死地。

  夙雪还在他手中,她没法放开手去进攻。

  “阿夙!阿夙!”

  无论她怎么叫,被念抚云箍在怀中的雪狐妖也没有应。

  “你再敢碰她,我就杀了你!”眼见他将夙雪的衣物越扒越下,水容大怒,一束阴幽之息骤然被她握在手中,发狠地抽向念抚云。

  白发的男人面露诡异的笑容,任由阴幽之息化为墨色锁链捆住自己,一点点沾染上肌肤。

  “水容。”

  淡淡的女声忽传来,一道剑光斩断了墨色锁链。水容心中正惊异,一缕幽香已伏在她肩头,轻轻一搂,将她放倒在自己怀里。

  “快将宵征剑收了,唤伏霜出来,退到我身后,莫要乱走。”

  “阿夙……?”被她拥入怀中,水容的视线才逐渐清明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夙雪的衣物是否还在原处,“阿夙,你没事吧?我刚才见他……见念抚云将你……”

  “我来迟了,险些让他彻底控制住你。”夙雪揉着她的头发,继而抬头望向被一束藤蔓钉在山崖上的念抚云,目光灼灼,“妖君,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爱使阴招。”

  竟以幻象逼水容动用阴幽之息,若她未识破念抚云的幻术,杀害念抚云的人便是水容了。

  “许久不见,雪娇娘。”念抚云扯出一丝笑,伸手扒拉了两下,便将藤蔓折断,丢弃在地,“你倒是愈发不乖顺了,真不像当初的你。”

  “对阁下这般的登徒子,自然要刀剑相向,才合乎礼数。”夙雪淡淡道,“妖君的心思既全在我身上,何必自始至终只针对我的爱人?”

  水容退到她身后,听话地收起宵征剑,唤出伏霜剑握在手里时,只觉视线一阵恍惚,睁眼看到念抚云还在躲闪,一闭一睁,又是夙雪被轻薄的画面。

  听完夙雪的话,她忽然明白刚才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可终于醒悟到这一点时,浑身大半的阴幽之息已被幻术耗了个干净。

  模糊不清的视线令水容很是恼火,她发狠地横过伏霜剑,往自己胳膊上拉了一条口子。痛楚刺激神经,登时让她清醒过来,再往念抚云所在的方向看,但见夙雪正有条不紊地使着剑诀,不断地将念抚云往山崖上逼去。

  水容正要追过去,忽觉握有伏霜剑的手心贴来一片柔软的毛,下一瞬伏霜已径自离开她的手,回身咬向从背后袭来的相姚。

  水容讶然往身后看去,却是被正在厮打的两个庞然大物吓了一跳。化身为巨型雪狐的伏霜,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凶光,一爪子将相姚硕大的蛇身按在地上,利牙只管往她身上的柔软之处咬。

  大约是吞噬了囚云剑灵的缘故,伏霜愈战愈勇,咬得相姚连还手的机会也无。没有伏霜剑,水容自然不能去支援夙雪,因而只得留在这里,凝阴幽之息为短剑,协助伏霜一道对付蟒妖皇。

  “夙绥!你这混账——”相姚不甘地嘶吼,“我要将你生吞活剥!凭什么主上要对你这有磨镜之好的妖仙这般上心!”

  伏霜却只是压着她的蛇身,利爪一挠,伴随相姚的惨叫,鼓胀的蛇身被利爪划破,开了一个血口。拘束一破,大量的魂魄顿时离开蛇身,泉涌而出,顿时将天空遮挡起来。

  疼痛令相姚不住地扭动起身体,水容躲开她甩来的蛇尾,又趁机扎上一剑。短剑顺着划开的血口没进蛇身,阴幽之息既然会被蛇鳞拦下,她便将之直接打入相姚体内。

  有了水容在身侧相助,再缠斗片刻后,伏霜趁机咬在相姚袒露的小腹上,用力一撕扯,看到她的内府时便埋头下去,启开尖锐的牙齿,将相姚的妖婴拖出来,衔在嘴里。

  失去妖婴的控制,硕大的蛇身如同泄气的皮球,越缩越小,面容也渐渐变回枣沁的模样。

  见被拘束的魂魄尽散后,枣沁的整副肉身还算完整,水容快速掠过去,运起现形咒使之变回血蟒,以水灵力包裹好,放到雪狐发带中。

  离开寄宿的身体,相姚的妖婴终于慌了神。眼下的她只是一条小蛇,被伏霜咬住七寸的位置,如何挣扎也没有用。

  “是我败了!我败了!莫吃我!啊——!”

  伏霜毫不理睬,仰头一吞,迅速将之封入体内。因是剑灵之躯,伏霜自有用以囚禁的内室洞府,将妖婴封印起来后,它才冷声道,“谁要吃你,脏死了。”

  水容走到它身旁,瞧了眼系统地图,见相姚的光点已甚是微弱,且与伏霜重合在一道,忍不住揉了揉伏霜的毛,“没事吧?”

  “伏霜没有事。”闻声,伏霜俯下脸蹭她,眼里的凶光、身上的杀意,在它触碰到水容的瞬间悄无声息敛去。

  ……

  “妖君。”

  将囚云剑抵在念抚云脖子上时,夙雪静静地与他对视,“该结束了。”

  她高估了敌人的实力。说来也是讽刺,只是一个洞虚期的妖修,冠以上界妖君的名号,就让她在战前畏惧成那样。

  “你的眼神,好似要吃了本座似的。”念抚云拭去唇边血,一身道袍已被他自己的血打湿,闻言却是摇头,紫色眸中情绪莫辨,“你可真是无情极了,亏本座养了你那样多的年月,到头来,你竟还是去倒贴了一个长不大的女魔头……”

  “你住口!”夙雪怒道,“她已和我圆过房,此后便是我的妻。成天只知道纵欲的你,又懂得什么!”

  “是么,你眼里的本座,始终只是这样的登徒子么?”念抚云声音幽幽,忽然将头一侧,一弧血顺着囚云剑身滑落,“也是,你在本座的宅邸内待了那么久,却仍不让本座碰你,这像个灵宠的样子么?”

  无需夙雪回应,他又自顾自摇了摇头,“自然是不像。你道本座只知纵欲,却不知本座除纵欲之外,更有别的喜好。”

  见夙雪神情不改,他顿了顿,蓦地轻笑起来:“想知道西沧郡那剩下的几万名雪狐妖去了何处么?”

  夙雪心底一颤,却不搭话,只是白牙紧咬,等他下文。

  西沧郡……

  她飞升前便和族人长居于此,飞升后下界,又阴差阳错回归了此地。哪怕转世重来,也在此地一点点长大,受着族人的悉心照料。

  可她的这片故土,却在七十二年前因她而惨遭血屠。

  见她露出痛苦的神情,念抚云眯起闪动邪光的双眸。忘貘一族的能力,并非只是阻止修士入魔,反过来亦然。

  长埋心底的梦魇与心魔,一旦被唤起,除非梦醒,否则再也逃不脱忘貘的掌控。

  “屠城不过是个事件,至于究竟屠杀几人,又是否要留下活口,全凭本座心情而定。”说话时,念抚云满意地张开手,将一团白华捏在指间,“这便是保护那些雪狐妖的幻珠,眼下本座给你一个机会,若你的选择甚得本座欢心,西沧郡的妖族,本座便尽数还你。”

  “何事?”夙雪哑着嗓音,身不由己地问。

  “答应本座,莫要乱动。”

  空灵的声音钻入耳中,似是加持了定身法。感到下巴被念抚云捏住,夙雪虽在第一时间回过神,却发现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

  “别应他!”一声怒喝响在夙雪身后,声音震得她狐耳微微一翻。

  见水容大步走来,念抚云面上笑容一僵。自知要坏事,他当即朝夙雪的小腹踢出一脚,趁她痛哼之时,用力捏住她的两腮,将指间白华投入她口中,随后急急退却,腾身跃在半空,欲要离开此处。

  水容怎会让他这样轻易地逃走!一把接过倒来的夙雪,她当下朝伏霜喝令,“拿下他!”

  伏霜应声扑出,在空中化为剑芒,不多时便将这只虚弱的忘貘拖到水容面前,一脚踏在他身上。

  搂着怀中双眸渐渐清明的雪狐妖,水容稍稍松了口气。也难怪伏书尽临走前还要特意叮嘱,这雪狐妖单纯起来的时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见念抚云正抬头,目光在自己脸上剐过,水容毫不客气地一记手刀下去,直接将他打晕,省得他再布置幻术蛊惑人心。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水容踩着念抚云的腿,用阴幽之息凝成的棍子在他身上扒拉来扒拉去,“山下打得热火朝天,他却在这里和他的灵宠一起送人头?”

  “这座仙山、整座腾瑶宫,以及相姚,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信手把玩的棋子罢了。”夙雪顿了顿,“也许连他自己亦是如此。”

  “阿夙,你说他既然是个妖君,按理说在上界应该有一定地位了,为什么会被流放到下界啊?”水容一直想不通这事,听完夙雪的话,她不禁有些想笑,“难不成,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蟒妖皇相姚……是他故意放到下界的,只为间接杀了夙绥。”夙雪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因夙绥曾是他座下灵宠,一朝忤逆主上,便是大罪。再者,妖界的历史只有几万年,许多规则本就不似仙、魔两界那样成熟,甚至连下界也不如。大多时候,妖界之人都奉行着强者为尊的规矩。”

  “所以夙绥才希望来生能修仙途吗?”水容忽然想通了夙绥的遗愿。

  “也许只是想尝试别的命运。”可夙雪却只是摇头,揽过她的肩,“相姚如何了?”

  “伏霜把她的妖婴封印起来了。”水容说着朝伏霜招手,但踏在念抚云身上的雪狐却是摇了摇头,似是不想把相姚放出来。

  “……无妨,有伏霜看守她也好。”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夙雪轻叹一声,起身揉了揉伏霜的脑袋,垂下手时,掌心涌出藤蔓来,将昏过去的念抚云捆得结结实实,“我须得早些将他封入囚云剑,相姚既已不在,剥离与封印之事,现在便开始罢。”

  水容重重一点头,拎着变回剑的伏霜,站到夙雪对面,与她一道围绕念抚云画起法阵。封印魂魄主要的消耗是精神力与灵力,阵法只是用以辅助。

  待法阵画成,二人齐齐盘膝对坐,伏霜、囚云二剑亦按同样的摆法悬于二人面前。水容把经脉里的阴幽之息与灵力一股脑注入伏霜剑,尽可能喂饱伏霜,好让它最大限度地对夙雪进行魂魄保护。

  封印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念抚云的魂魄全部离开肉身后,躺在法阵当中的人也变回了苍怀的面容,满头白发也重新染上墨色。

  等最后一缕魂魄被纳入囚云剑里,夙雪还未睁眼,忽然感到浑身的灵力与妖力纷纷沉入丹田,似是被吸了过去,抽得一干二净。

  “警告!锁定角色【夙雪】得到debuff【妖君的散魂诅咒】,【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2%……”

  水容才看夙雪封印了念抚云,一听到这样的提示音,脑中嗡的一响。

  怎么回事?

  “【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4%……”

  “【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5%……”

  “【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8%……”

  一声声警报,似是催命符。

  怎么回事?!

  “阿夙!阿夙?!”

  水容疯了似的喊,见夙雪正往后仰倒下去,忙起身过去,接了她在怀。

  “阿夙!阿夙你振作些!”

  “水容……”怀中夙雪虚弱地搭着她的手,又惊又怕,“我怎么……突然没有力气了……”

  水容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淋下。她抱紧夙雪,立刻开始给她检查身体。然而经系统检测,她浑身上下没有伤。

  这诅咒buff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是说,这只是精神力反噬吗?

  想起系统刚提示过自己,魂魄损伤程度一旦达到70%,血川就无法对其进行修复,水容心中一沉,只觉不能再耽误时间,忙横抱起夙雪,朝念幽寒一行人所在的拭霜园赶去。

  可就连系统也没有发现,夙雪的腹部已多了一团白华,虽慢,却是一刻不停地吸收着灵力与魂魄。

  二人进到拭霜园,候在一旁的念幽寒见到夙雪这副虚弱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忙赶来探起夙雪的魂魄。

  探罢,她皱了皱眉,手里飞速结印,将忘貘内息凝为一枚小丸,让夙雪服下。

  “可能是封印时遭到了精神力反噬,我暂时用忘貘内息锁住雪狐狸的魂魄了。”喂完药,念幽寒立刻催促起水容,“你有宵征剑,快带她回阴幽,找血川!照这个速度,再过两个时辰,雪狐狸就……”

  水容重重点头,不再多言,将夙雪交给念幽寒看管,随后唤出宵征剑,在空地上飞速划出须臾阵的术式。

  “净化控心蛊的法阵已开启,这里不必再管。”千灼匆匆赶过来,见夙雪双眸紧闭,吐息甚是微弱,又惊又怒,又见水容的面色已阴得可怕,心绪更是难平,“这?!是谁伤了主上!”

  “恐怕是念抚云击伤了她的魂魄。”南绫在夙雪身旁落下,探了探她的鼻息,摇着头唤出一枚传讯珠,毫不迟疑地捏碎,“没办法了,直接去阴幽吧!”

  “我认得血川,便与你们一道。”千灼颔首,见水容已将法阵设好,与念幽寒一道搀扶起夙雪,快步进入其中。

  ……

  阴幽血川妖谷外围,维持须臾阵在此处稳定下来后,水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之前她在念抚云的幻术里消耗了太多阴幽之息,加上三劫散魔的buff又即将到达时限,若无宵征剑支撑,她也许就要直接栽倒在地了。

  凝视系统地图上的“血川”二字,水容一秒也不敢耽误,挥剑又要划阵。

  可盯着她buff时限的系统看不下去了:“宿主,不能再继续使用阴幽之息了!否则会加快你陷入沉眠期的速……”

  “不行,夙雪会撑不住的!”搂着正一声声咳嗽的雪狐妖,听着魂魄损伤程度的数值每一秒都在上升,水容直接截住系统的话,“哪怕有伏霜剑保护,祭剑的时候没能拿全buff,加在她身上的诅咒还是会散了她的魂魄!”

  然而还没等她的剑挨在地上,衣领忽被衔住。水容晕晕乎乎之中,还惦记着要搂紧夙雪,直到念幽寒的声音响在耳旁:“右使你松开手!我得把你和雪狐狸一个个托上去!”

  水容一抬眼,看见伏霜不知何时变为了巨型雪狐,正伏在身旁待命。她揉着眼睛,把夙雪抱上去,随后和念幽寒她们一道乘上狐背。

  伏霜腾空而起,胖尾巴一摆,踏空朝血川的中央飞去。

  “【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37%……”

  警报声还在水容脑中回响,她叹了口气,正要将夙雪抱稳,却被一只无力的手先搭住手腕。

  “莫怕,我……咳咳……”夙雪拥着她,伴着咳嗽,断断续续地安抚,“我答应要嫁给你,自然……要撑过去……”

  “你别说话了!”水容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不要浪费力气!等到了血川就好!听明白了没有?”

  夙雪歪倒在她肩上,“抱歉……”顿了顿,又低声呢喃,“若不说话……我怕……会睡过去……你……听听罢……可好?”

  水容没有作答,只是默然点头,将她搂得更紧。

  “千年前……妖界发生了一场大劫……我与相姚逃难,倒在抚云殿外,被那殿中仙使拾去……”

  望向天际,夙雪缓缓讲述起自己还是夙绥时的事,“我与相姚从此成了殿主念抚云的灵宠……上界亦有等级划分,前四境界为天妖、妖仙、妖王、妖君……我等才飞升不久,皆位于第二境界,除却侍奉身为第四境界的念抚云……不得再做旁的事,亦不许有私欲……”

  千灼正盘膝端坐在一旁,闻言眸光忽亮了亮,想起了自己与枣沁被捡来时的往事,薄唇微动,却是欲言又止。

  “相姚本就了无牵挂,从此成了念抚云的玩物……与他云雨欢好,吞噬活物给他取乐,不久……便备受宠爱……”夙雪继续道,“我则日夜自囚于房中,只等一日离开抚云殿,去寻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水容不知心里忽然涌起的是什么情绪,耐心待夙雪缓了缓,继续听她说下去,“我曾在下界与一个孩子结缘……与她约定……要在她年满三百岁那年……去给她过生辰……我独自在寝殿……平静地过了这三百年,谁料后来念抚云玩腻了相姚,派人过来将我强行带离寝殿……半道上路过可窥探下界的云海,我便挣脱,跃了下去……似是命中注定,我这一跃,竟坠入了下界的阴幽之地……”

  水容搂着她的肩膀,为她拭去薄唇开合时、自嘴角淌下的血,故作还在认真听她讲故事,“嗯,你到了阴幽,后来呢?”

  “后来……我便如愿见到了那孩子……”夙雪闭起眼,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唇,“谁知三百年一晃而过,她竟还是原来的模样……未曾变过容貌……重逢后,相处时日虽短,我却甚是高兴,终与她约定生不离……直至如今……我还应她……要嫁她为妻……”

  听得水容一惊,只觉浑身血液也沸腾了起来,望向她失声道,“阿夙,你说的那孩子——”

  “是你呀。”

  怀中的雪狐妖轻而温柔地道出这三字,一直搭在她掌心的手,悄无声息地与她相扣。

  ……

  血川潺潺,内隐西沧郡。绯水拍击在构成护城大阵的七根灵石柱上,阴冷的风刮在岸边五人一狐身上,携来沉入川中的亡灵哀叹声,幽幽怨怨。

  “血川的水流急,慢些放。”待伏霜将夙雪的魂魄纳入体内、变回剑状,千灼扶住夙雪的肉身,沉声告诉水容该如何把受损的魂魄浸入血川。

  念幽寒在一旁看得心急,忍不住扯了扯南绫的衣袖,小声问道:“阿绫,你知不知雪狐狸几时可以醒来?”

  “醒来只要三十六个时辰,不过夙雪的魂魄被伤成这样,恐怕醒来合魂后,还要再日夜浸入血川里,休养一年,才能完全缓过来吧。”南绫已在千灼身旁蹲下,合掌凝聚起阴幽之息,“我先将她肉身里的穴道封住,没了魂魄控制,灵力四散就不好了。”

  将血川水拂在伏霜剑上时,水容盯着系统给出的数值,面色却并没有转晴。

  按系统的说法,只要将夙雪的魂魄这样子放进血川,魂魄损伤程度的警告就会终止,然而现在她脑中还回荡着不断升高的数值,说明距离完成【狐魂不散】这一任务,还缺了什么步骤。

  “【夙雪】的魂魄损伤程度为47%……”

  哪怕已经尽可能减少路上花费的时间,魂魄损伤程度却已即将过半,所剩时间不多了。

  水容阴下脸沉默着蹲在血川之畔,撩起挡住视线的发丝,冷静地询问起系统:“包子,关于那个诅咒的信息,得出分析了吗?”

  “宿主,经检测,debuff【妖君的散魂诅咒】并不是封印时携带的精神力反噬,很可能是念抚云在封印前,就趁着接触给夙雪施加的。如果是这种可能,该debuff可解。”

  系统的声音给了水容一丝挽救的希望,她忙问道:“解决办法是什么?”

  “只要让念抚云的魂魄被散去,该debuff就会自动消除,且不会再度出现。”

  水容面色一变,“也就是说,我得杀了念抚云?”

  “对的,宿主。”系统答,“不过经检测,这是【狐魂不散】任务的bug,系统暂时无法推算其执行后果,但利用这一bug可以百分之百回避夙雪的死亡结局,请宿主务必慎重考虑!”

  听着魂魄损伤程度的警报,水容心一横,握着伏霜剑起身,朝看守夙雪和囚云剑的一行人走去。

  不管是不是bug,只要是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右使?”见水容不声不响地从自己膝上拿起囚云剑,千灼一怔。

  水容疲倦地揉了揉眼,道:“时间不多了,解释的话留在事后说,现在我得先杀了念抚云。”

  说话时,她的手往囚云剑上一抹,注入剑内的阴幽之息,将念抚云的魂魄拉扯出来。

  “你不能杀他!上界的人会……”

  千灼以为她绝望疯了,厉声大喝,欲要起身去抢,却被南绫拦下,“右使不会说没根据的话,咱们看着就是了。”

  念抚云的魂魄刚被扯出来、丢在血川之畔,听闻此言,他骤然大笑起来:“看着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上界既然封本座为妖君,自然将本座看得甚重。区区下界一灵寂期的修士,若敢杀本座,不单屏仙阁,整个阴幽都要完了!”

  沉默片刻,水容却是恍然大悟,随后冷冷而笑,“原来妖君是上界封给你的?我还当是上界的境界划分呢。你正是看准了我们畏惧你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再照这样拖下去,反倒会让时间拖长,让你的诅咒一点点蚕食完阿夙的魂魄。”

  瞥见念抚云脸色一变,她手臂一扬,下一瞬囚云剑已一刺而下,正中念抚云的丹田。

  “原来如此,如果一早就知道‘妖君’是封号,我早该想到了。”水容淡淡道,“你因放任相姚下界,明明已有妖君的位置,握权势于手,却还是遭到了妖界的流放之刑,这已足够证明,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到达了连上界规则也无法容忍的地步。”

  “你还真敢动手!”念抚云的魂魄被阴幽之息锁住,动弹不得,没有作答,只是提高声音怒喝,目光也毫不退让,却更像是在垂死挣扎。

  然而水容已熟知他的施术方式,此时只顾着驱散他的魂魄,闻言头也不抬,只是一字一顿,冷森森地继续笑问他,“触犯规则而下界,如今的你,已和蟒妖皇相姚并无两样!因而,我今天杀了你,上界也不会派人下来,你说,对么?”

  ……

  七日后,阴幽血川之畔。

  “自从杀了念抚云,右使便厥倒过去,一昏就是七天了,怎的到现在还未醒来啊!”

  水容才恢复意识,便听念幽寒的声音响在耳中。

  七天前,她因过量使用阴幽之息,导致三劫散魔的buff提前到期。buff一消失,水容只觉浑身都散了架,双眼一闭就不省人事。

  念幽寒的抱怨声才落,水容忽听一女子莞尔,“约莫是累着了,念长老的族中长辈既已为她诊断过,道是无事,她多歇几日又有何妨。”

  念幽寒却是委屈道:“她若是早些醒来,我便不用在这守着你了。”

  女子的声音令水容浑身一颤。她吃力地挪过脸,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结结巴巴地唤道:“阿……阿夙……?”

  视线中正有两名女子,一着墨衣,盘膝在血川岸上;一着红衣,微敞上身,浸泡在血川之中。

  “……水容?!”她的声音太轻,若不是夙雪耳朵灵,几乎要将之忽略了。

  水容突然醒来,念幽寒也是一愣,见血川当中的雪狐妖按捺不住,竟要直接起身,她忙伸手把她按回去,顺手丢了件衣服给她,红着脸压低声音道:“雪狐狸你冷静些!你这衣衫不整的,害不害臊呀!”

  等水容随着泡完血川的夙雪,跟念幽寒一道回了忘貘一族的松玉岛。

  三人絮絮叨叨聊了一路,水容才知念抚云死后,自己一直担心的上界之人,果然没有来。

  念抚云已死,而封在伏霜剑内的相姚,也遭到了应有的死刑惩罚。然而令水容惊讶的是,这刑罚却不是将相姚仅存的妖婴杀了,而是将之判给了曾是夙绥左侍卫的枣沁,让她在百日内一点点把相姚的妖婴炼化,使之痛苦而终。

  “腾瑶宫已被净化完毕,那些活下来的长老和弟子都感动坏了,连见你兄长都一口一个‘恩人’唤着呢!”念幽寒提及腾瑶宫的事,一回想伏书尽那张笑脸,便气呼呼地朝水容道,“也不知谁才是他们的恩人,真是便宜了那滑头!”

  “眼下千灼前辈与枣沁前辈都已返回西沧郡了,玉谙暂时还留在云雨楼中,有珑胭庇护,我也放心些。”说起西沧郡,夙雪亦忍不住面露浅笑,顺便开起水容的玩笑来,“待西沧郡恢复到先前的模样,你便可带着应允过的聘礼,择一吉日,风风光光将我娶回屏仙阁。”

  说来那念抚云也是奇葩一朵。水容还以为他与夙雪交手时,取出唤作“幻珠”的一团白华,只是打算诱导夙雪陷入心魔,好受他的控制,哪知这“幻珠”之中当真封入了“天诛”之后还活着的雪狐族人。

  夙雪苏醒后,在血川中浸泡休养时不慎呛了水,阴差阳错将体内的幻珠吐出。那幻珠里约莫被念抚云施过什么法术,一坠入血川,竟直接铺设开一道屏障,将沉入川中的整座西沧郡托起。而在幻珠内沉睡整整七十二年的西沧郡子民,也被投入了城中各处,如今念氏大长老已经派了手下入城,暂时代管了西沧郡。

  回到夙雪在松玉岛的暂居处,水容趁她更换衣物时,一把将她从背后搂住,贴着她的肌肤,悄然问道:“阿夙,你与我讲的那个故事……”

  “嗯?”

  “夙绥还是上界妖仙时,曾与一魔修女孩结缘。”水容边说,边轻嗅怀中之人身上的幽香,“三百年后她下界,和女孩重逢,几经周折,终与她约定生不离、且以身相许。这故事,可是真的?”

  那孩子,便是当年的伏梦无,如今的水容。

  垂在夙雪胸前的手,忽被咬了一口。水容未料到她会咬自己,惊呼一声,才松手,便被夙雪回身捉住腕部,一把揽入怀中。

  “自然是真的。”

  好个“生不离”,相爱之人虽生生世世始终不离,却要受等待的折磨。

  所幸,她们最终携手走到了一起。

  ……

  期年,西沧郡元气已恢复大半,遥望此城,竟已能联想到“繁华”二字。

  吉日清晨,天色未亮,一身婚服的水容已站在血川之畔,笼手入袖,朝自己身后望了望,旋即笑吟吟地与身前的伊人对视,“阿夙,今日是我允你的大婚之日。喏,你看,我带着聘礼来了。”

  那抹红影端庄地立在血川之畔。红纱遮住她的面容,金色流苏松垮垮地垂在她胸前,这只双尾庞庞的雪狐妖,今日着了一身及地的大红嫁衣,闻言微微仰起头,撩起遮挡面容的红纱,亦是笑道:“你来得甚早,快随我入城,我已为你做了些鸡蛋羹,须趁热吃才好。”

  一串下悬水滴状红玛瑙色吊坠的饰物紧贴夙雪前额,衬着她的面容愈发可人。狭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欣然,连同颦笑皆绝色。

  水容几步迎上去,携了她的手放在唇旁,印下一吻后,脸上漾出一个笑容来,“洞房花烛、甜羹蜜枣、红帷纱幔……你想要的婚房,我已布置好了,只差你,我的妻。”

  话毕,她环上面前伊人的颈子,轻凑而上,吻出娇花微颤之羞。

  与水容相拥后,夙雪伏在她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呵气如兰,郑重道:

  “水容,娶我。”

  (正文完)

  ※※※※※※※※※※※※※※※※※※※※

  伏梦无和夙绥的he前传已开文!→《养只狐妖做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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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还有五章番外,包括水容和雪师姐的大婚,也包括两对副cp【念幽寒x南绫、千灼x枣沁】的独白,在番外留评还会掉落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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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从7.22连载至今,是作者娘在百合这个频道的第一本完结文,感谢各位客官的一路相伴,群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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