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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飞龙团临时驻扎的居民区
今天一大早，飞龙团的后勤工作就开始了。圆桌边坐着的是老算盘和象棋，正盯着一个六十寸液晶电视，电视上是多画面图像，图像镜头的正中位置就是李成宇。
旁边还有两个电脑移动桌，分别是变脸和吐槽，每人二屏显示器。吐槽正噼里啪啦的聊天，而变脸负责操作靓女监控设备通过手机网络传输过来的图像。
象棋说道：“拉进角度！清晰度可以再上调么？”
变脸梗着脖子说道：“老大，你买的摄像头的像素就那么高，现在的清晰度还是我用软件刷出来，还怎么调？非要看高清，就等到靓姐靠近了再说吧。”
象棋吭了一声。
老算盘说道：“象棋，注意微表情！”
象棋皱了皱眉头，看到李成宇喜出望外的眼神，有些疑惑。
“他不会认出靓女了吧？！”象棋嘀咕了一句，马上又摇头否定：“不可能，靓女现在的形象与四天前完全就是两个人，我都认不出来，他能认出来？”
摄像头中镜头拉近，李成宇外貌越来越清晰。
在镜头中，画面一直在放大缩小，这是靓女加深呼吸动度造成的。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靓女每次在‘开场入戏’时，都会有一点紧张，这点紧张正是造成她在演艺道路上不能成功的根本原因。
“放松——放松，放缓呼吸，靓女！”老算盘端起大茶缸子，咕咚一口，镜头中的李成宇开口说话了。
“小姐，请恕我冒昧……楼里的CEO……O……IO我都……很熟，唯独不认识……这样……美貌的女士，真是令……认识一下，我是李成宇……是我的。”
变脸打开音频滤波软件，有些懊恼的说道：“音频波段老是丢失，我早就说过蓝牙信号传输的摄像头不好用……”
象棋气道：“哪你想买什么样的，你倒是给钱啊！你不知道我为了这次任务，连老婆本都搭上了么？”
吐槽插嘴道：“老大，你好意思这么说啊，咱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把老底都拿出来了？祁叔的棺材本都用来租车了，靓姐的都用来买化妆品了，E姐的用来准备道具，我和姐夫一人掏了两万多块钱，榨的干干的才弄来了电脑……”
象棋不说话了。
变脸气道：“滚蛋！”
吐槽嘀咕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老算盘敲了敲桌子，劝道：“好了，好了……要不要我把小衣叫回来监督？！”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
“哎？他的表情很奇怪啊！尤其是眼神……”变脸调节了画面的大小，给了一个特写，整个屏幕都变成了脸，毛发根根分明。
老算盘说道：“他这个眼神到位了，表示有着强烈的交流欲望——呵呵，黄安，你现在还确定他李成宇‘不近女色’的信息准确么，你的‘朋友圈消息’是假的吧？！”
“我擦……”吐槽抓了抓头：“祁叔，我还能骗你，你看这条信息——这个是天堂鸟的坐台妈咪的手机微信——在李成宇光顾本店期间，从没有一个小姐成功的上过他的腿！很多人都证明确有其事。”
老算盘摇了摇头，问道：“冯时，你怎么看？”
象棋说道：“这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我有点担心靓女……变脸，拉一下陈淑怡的照片……祁叔你看——陈淑怡的形象基本上不化妆就是一个男人，但他仍然和陈淑怡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结合这些背后议论——但凡求到头上的事情，在情理范围内的，他一概不推辞。这说明……说明他把‘维护自身社会责任的形象’看得很重！”
老算盘点头：“分析的有道理！我补充一点，‘标榜自身社会责任感’是缺点，但更是优点。这种品质就是市政为什么挑选他为合作对象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李的财团最后垮台了，他李成宇个人也是那种坐地还钱，挣扎崛起的人，绝不是卷铺盖跑路的投机者。”
变脸弱弱的说道：“祁叔，你们看人层次也太高了，我以为他的眼神只是‘猥琐’，没想居然代表着‘人性高大上’，太假了。”
老算盘自言自语道：“学着点吧——不过，这个表情和状态……的确有点太快了点……”
象棋问道：“祁叔，你说……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变脸嘀咕道：“让我说，这就是花痴病犯了，跟黄大饼一个德行。”
“有我什么事……”变脸委屈的扭头看向吐槽。
象棋一拍大腿，怪叫一声：“对啊！我说眼神这么恶心！我还以为要接触一段时间，才——不过突然发展到这个程度真的好么——我是真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不愧是祸国——呃——是倾国倾城的靓女！”
变脸脸色一黑：“我擦，不会吧，我就是随便说说——黄大饼你特码还点头——他龟儿子一下就对眼儿了？难道还真的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吐槽一边点头，一边‘滋滋’响喝着牛奶：“以我多年的经验，没跑了！”
靓女的耳钉耳机内传来的判断，让她身形微微一顿。
第一感觉就是‘简直是搞笑’，接着就感觉太突然了——她还没有真正的进入‘演员’的心态，然后就是尴尬和烦躁——自己完全是按照李成宇印象中的女老总形象打扮和‘入场’的，怎么一瞬间就把他勾了起来。剧本太突兀了，导演！
象棋咂咂嘴，说道：“糟糕啊，开局有点偏，准备接洽的背景用不上了。我决定——Ezloa，执行划水行动，靓女，不要透露任何信息，立刻脱身！”
老算盘紧紧地盯着电视上这双贪婪的眼睛，仿佛要看出花来。
在EZloa报告‘明白’的一刹那，他忽然制止道：“等等，等等——靓女，我有一点想法……你现在要提高自信形象，我想试探一下。按照我看人的标准，这就是个枭雄。相书上说‘风梭眼，插天眉，押人中，挂金钩。鹰视狼顾之像，烹父分肉之徒’，此人不该为了儿女情长，玩物丧志！我们提前准备的形象是为了和‘陈淑怡’的气质内涵挂钩，引发交流欲望。虽然现在过头了——我认为，效果更好。对李来说，任何诱惑都不能持久，理智和理性十分容易纠正。所以——靓女，**一下。”
靓女有些尴尬的没有行动。
象棋撮了半天牙花子：“你老……居然还会相面！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您最后这句……我就不多说了。”
老算盘拿着铅笔敲了一下象棋的头，严肃的说道：“肤浅，我说的**不是勾引，而是智商上的**！我来指挥，别打差！靓女，你不需要采用事先准备的背景了，现在直接交代我们了解的情况。别担心，你可以吓唬他，狠狠的吓死他。这个人骨子里惜命如金，他的命和他的事业绑在一起，事业就是‘命’，命也是‘命’。同样是为了‘命’，他会不择手段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事业！把信息透露给他看看，我们试探他一下。”
“姐夫，你有没有觉得祁叔在吓唬我！他好像在说我哎，以前就有相师说我是‘枭雄’来着，感觉好奇怪，好怕怕。”吐槽双腿一蹬，坐着椅子滑到变脸身边。
“滚，滚到我3米开外！”变脸嫌恶的说道：“祁叔刚才说的人是刘邦，白痴！”
“相书这样描述汉高祖？”象棋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哪知道，我只是猜的……”
老算盘没有理会三人的热议，一直跟靓女交流，让她掌握节奏：“给他一个深意的眼神，要带有看好戏的那种！不要说话，看着他，带有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掌控感，要有‘看好戏’的内心和状态，欣赏，惋惜，可怜，可怜是重点！这样的人，十分在乎周围看他的眼神，我相信，李绝对能够从别人的眼神中感知自己的状态。拥有这种感知的人很可怕，他们的思维是天生的政治家和暗谍思维，为了目标舍生忘死……不多见了啊。”
靓女开始入戏。
“姐夫，你看我眼神，害怕吧？”吐槽又划了过来。
“傻逼，我从你眼里只能看看赤果果的‘我是傻逼’四个大字。”变脸嘲笑道。
“不跟你聊了，一点儿都不善良！”吐槽恼道。
“快看李成宇的表情！”象棋笑道。
众人一起望向大电视中的李成宇。
“话说只有靓姐才能用表情解读祁叔的描摹！看李老板的表情，绝了！喔喔，看看，本来是一脸的猪哥脸，突然刷新了——惊奇，疑惑，审视自己，完了接一个顾虑重重，现在正剩下阴沉和焦躁不安……哈哈哈，不愧是十年横店硬生生熬出来的演技派！简直是带人入戏，咱们李大老板也是忘我的真情演出，哈！”吐槽大笑。
“那是，要不怎么以前都是靓姐出演白富美，申哥只能演傻大粗呢！申哥的表情包简直就是系统自带的，刚开始那会儿，只会‘嘿嘿’，嘿嘿一路，一直‘嘿嘿’，到了收官还是‘嘿嘿’！‘嘿嘿’的我都想打他嘴巴子。说实话，申哥除了装傻充愣和跑酷……”变脸接过来话头，正说的高兴，忽然恰顿，情绪迅速低落下来。
吐槽兴致也被带进沟里，脸上露出了忧郁。
“别走神了，重头戏来了！”象棋低喝一声。
靓女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得审视着李成宇。
就这么看着，眼睛里带着欣赏和遗憾，不时的抿一口咖啡，表现得悠闲无所事事。但她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可怜的神态犹如在惋惜一件毫不相干的作品，即将被摧毁。
李成宇热辣的眼神仿佛贴到了冰山上，一瞬间冷却了。他浑身冒着凉意，不知道眼前的靓丽的女人为什么这样看着他。这种眼神不是女人看男人应有的眼神，没有爱慕和探究的心里反射，反而像‘岳父陈’在毁掉一个前程远大的新秀时，发出‘感慨和惋惜’前的神采。
李成宇乍然不寒而栗。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她凭什么这样看我！她以为她是谁？她要对我做什么，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不过和她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这样看我！！我李成宇在蓉城不敢说一手遮天，但三教九流、达官显贵，那个不给我三分颜面，凭什么她敢这么看我，敢这幺小觑我！！？
李成宇面色冷漠，眼里带着愤怒。
刚才的贪恋瞬间抛到九霄云外，面前的美艳在他的眼里化身成一具要命的白骨骷髅，嘎嘎嘲弄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傲娇。
“小姐……你！你是谁？”
李成宇忽然问出了一句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话。
这时，一个穿邮递服的马尾女孩儿走了过来，直接把Ems快递放在桌子上，问道：“写的是成宇，服务台说这边，哪位签收？！”
靓女指了指李成宇，笑道：“李总，这是给你的，我们的诚意！”
李成宇接过文件袋，犹豫了一番，就在签收单上写下了名字。
“李先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没有必要了！”靓女一旦入戏，她的状态可以自由转变。现在心里行为状态已经从一个’女老板’迅速过渡为一个‘资深猎头’。
李成宇用力抓住茶杯，手指发白。
他微笑十分勉强、僵硬：“哦……为什么……这么说！”
靓女用中指轻轻的点了点Ems，笑道：“李先生早上还能在坐在这里悠暇的喝咖啡，看来是真不知道。”
李成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杂七杂八的开始胡思乱想。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瞬间变换了数个。他眼睛来回的转动，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面色青红，似乎压抑着极大地愤慨和恼怒。
“呵呵！”靓女笑了一声，说道：“李先生不要多虑，你想的哪些可能跟我提供材料关系不大！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到底有没有关系，不是吗。”
靓女放下咖啡，偏着头，看着李成宇。
过了一小会儿，李成宇的神情稍稍稳定。
在他开口之前，靓女率先说道：“李先生，听说成巨地产打算在魔都创业板块上市？蓉城近海县区都将在年后规划为高升的陈副市长主导的园林项目！”
李成宇心里掀起悍然大波，他忽然意识到，眼前气场十足的美女比从他口袋里拿钱的‘夜场美女’更可怕，比他‘男人老婆’更骇人——因为她是来抢钱的。
李成宇面色大变，他喝道：“你想干什么？！”
靓女看了看四周，上身向前倾倒，示意李成宇倾身附耳，又远远的错过李成宇的身子，在他耳边的说道：“换地啊！不换地，二期地铁怎么通那里？！一旦换地，园林区完全可以打造旅游业为主的度假村。要不然，你李老板为什么捏着边缘枯水区的大片土地不放？你建的枯水居民区完全可以双手奉送给市政，置换那片流着金油的……”
“够了！”李成宇一下子退开站了起来，他双手攥权，死死地盯着靓女。
靓女心里捏了一把汗。
她并不熟悉商业谈判的技巧，只能照本宣科的听从耳钉耳机里的指令。但她知道，任何一个谈判，都必须在精神上战胜对手，俯视对手。
现在，她做到了。
“亮牌的时候到了！”老算盘长叹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说道：“你这样说……”
靓女自信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快递，笑道：“李老板，我们不贪这点小钱。反而，我们十分看好你！世界上的商业奇才只有在商业竞争中活下来的，才是商业奇才！呵呵，里面的的东西代表着我们期盼合作的诚意，它价值6%的上市原始股权。”
李成宇不自觉地也站了起来。
她在先前李成宇的名片上刷刷刷写下了电话号码，又轻轻地放在李成宇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按照一些行内约定，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你得自己发现真相。言尽于此，我也该告辞了！李总，再会！”
靓女伸出手，李成宇再次陷入焦虑，完全没有握手再见的意思。
靓女摇了摇头，直接迈步转身。
李成宇看着靓女一步步离开，即没有开口阻留，更没有任何询问。他现在脑子里很乱，一些人名和记忆瞬间滤过脑海，盘盈在心头。
靓女的任何一句话都够他想破头了。
当靓女移步到休息区外时，忽然又回过头说道：“哦，对了，李总，你昨天吃水果沙拉时擦手的湿巾也在里面，被我们的工作人员意外的得到。去化验一下吧，大概还有一点残留药物，如果那天你用手指抠一下鼻子的话——呵呵，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