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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诀》第二十七章 逐渐消失【修】

作者:宴白衣 字数:2187 书籍:锁心诀

  这几日,无歌总觉得心神不宁。

  那日他赶到云莺楼时,那几个女人包括梅姨都已被小赋杀了,里面一片混乱。如此他便无法知道,流音背上到底是伤痕还是胎记!

  而流音醒来后异常沉默,只有漆雕赋同她讲话时,她才能偶尔回上一句。他知道她还在介意之前的事,也不勉强她说话。可近来流音脸色愈发苍白,如今已近乎透明,气息也越来越弱,仿佛每个动作都几乎用光所有力气一般,这一切让他心生不安!

  此时他静立于门边,而流音安静地坐于窗前。流音眼中一片空洞,表情呆滞,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仿佛一个人偶,没了主人的控制便失去了生机!

  他曾替她把过脉,身体并无异常,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细细想来,这几日她看他的眼神,也是空洞一片、无爱无恨!他到情愿从她眼中看到恨,也不愿她如木头一般,不会笑没有半点情绪。

  突然,无歌看到流音交叠于腿上的双手,渐渐消失了!

  是他眼花了么?!

  无歌不敢置信地闭上眼,再睁开。

  那双手,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歌蹙眉,内心不安更甚!为何他会有一种流音快要消失的错觉?!

  不是死亡,是消失!如雪化为水那般,逐渐消失!

  “流音!”无歌低声喊她,只要得到她的一点回应,他心中的不安便会消散。

  流音身子猛地颤抖一下,而后僵硬地回过头看向无歌,眸中闪过他看不懂的情绪。

  有焦急、悲伤、绝望、欢喜,还有幸福!无歌愣在原地,他第一次从流音眼中,看到桃依的影子!

  此刻她的眼眸就如桃依在与他对话一般,将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死别都一一呈现于眼前!

  “……你是……谁?”流音缓缓阖上眼睑,下一瞬,她周身所有气息归于虚无!

  “流音!!”

  无歌震惊地接住晕厥的流音!

  她方才竟问他,他是谁?!

  那么她又是谁?

  如今他丝毫察觉不到她的气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无歌第三次觉得无能为力,第一次是为息风的病,第二次是桃依的死。这种感觉,着实让他心里不舒服!

  “姐夫!家姐出事了么?!”隔壁房间,小赋听见无歌焦急的呼喊声,赶忙跑过来。

  只见流音躺在无歌怀中,双眸紧闭!虽有浅浅呼吸,却给人一种她不存在,根本感觉不到她气息的那种错觉!那模样像极了仙霖崖边,无歌抱着家姐尸体看日落那一幕!

  只一瞬间,小赋便红了眼眶!

  “姐夫,家姐她、她这是怎么了?”漆雕赋颤抖着双手替流音把脉,可从脉象看来,她无病!

  “我也不知......”无歌蹙眉,方才发生的事太诡异,让他思绪一片混乱,“小赋你别着急,先去找大夫瞧瞧。我试试看能否用内力让她苏醒。”无歌说罢将掌心贴于流音后背,真气缓缓度入。

  不想让小赋更着急,他并未将流音昏迷前所说告诉他。

  “嗯!”得了无歌的提醒,漆雕赋飞奔而出!

  无歌看着怀中如睡着一般的流音,皱眉沉思。

  不消多时,小赋便抓着一名大夫赶回来。

  “大夫你快替她看看,为何突然晕倒!”他焦急地催促着。

  待无歌将流音放平,大夫赶忙上前替流音诊脉,再被漆雕赋这么催促下去,他的老命都快被催没了!

  二人立于床边,等待着大夫诊断结果。

  “咦?”大夫疑惑地看向流音,伸手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珠,随后又扣上脉搏。

  “怎么样了大夫?”

  大夫眉头深锁,反反复复诊断了好几次!

  “这位姑娘似乎……”他皱着眉头起身,“她似乎只是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漆雕赋忍不住怒吼,揪住大夫衣裳,“好端端的晕倒了,你竟然告诉我她只是睡着了?!”

  无歌连忙拉开他:“小赋,别闹,大夫还未说完。大夫你继续说。”

  “从脉象看来,这位姑娘确实像是睡着了。”大夫战战兢兢地说道,“但是……她好像……怀孕了!”

  “怎么可能!”无歌眼中也多了些不满,他之前也替流音把过脉,这分明不是怀孕的脉象!

  “这正是老朽觉得奇怪的地方,这位姑娘脉象像是怀孕,却又不像怀孕,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恕老朽无能。”大夫说罢急忙背上药箱离去,生怕漆雕赋动手!

  “庸医!”漆雕赋红着眼掀翻桌上茶壶茶盏,“我再去找大夫,我就不信没人能看出这是什么病!”

  “不用了。”无歌细细查看流音脉搏,果真如大夫所说,流音腹中似乎有东西,但他肯定,那不是胎儿!

  之所以说是似乎有东西,是因为那东西气息微弱,时有时无!

  “可……”

  “小赋,”无歌回首,眼中光芒闪烁,“她昏倒前看我的眼神,与桃依一模一样……”

  漆雕赋愣住!

  这怎么可能?!流音分明不是家姐,怎会有一模一样的眼神!

  “可她问我,我是谁。”

  “姐夫你是说,家姐不记得你是谁了?!”他一直以为这几日家姐不同姐夫讲话,是因为她还在气他不救她,却原来竟是她忘了他是谁?!

  怎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日日相处一室,怎会说忘记就忘记!

  家姐既然把姐夫忘了,那会不会也忘了他?

  “我也不知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如今看来唯有等她醒来再做决断。”无歌替流音盖好被子,“许她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忘了,可以再认识,只要她不再记得云莺楼发生的事,不再恨他,便好。

  “姐夫,我杀那些人时,为何你会匆忙赶去?”小赋突然问道。那天他杀了人后正欲离开,却突然发现姐夫也在,若非姐夫今日提起,他几乎都忘了。

  无歌沉默,许久后问道:“小赋,你们家族可有什么特别的胎记么?”

  虽不知姐夫为何这么问,漆雕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漆雕氏我们这一脉,均有一颗红痣。像我的就在眉下,但是家姐的我却从未见过。”

  “桃依的我见过。”无歌看向流音,手轻抚她面庞,自言自语,“即便叶子,也找不出相同的两片,为何你竟会与她一模一样呢?”

  “姐夫,你在说什么?什么叶子?”

  “小赋,或许……我们可以去枫华谷。”那天他跟着她出城,听到她打探去枫华谷的路,或许那里,有她想找的人。

  枫华谷,传闻莫仙人所住之地。她之前忘了一切,却独独记得那里,那么只要去那里,一切应该便能水落石出了。

  “姐夫!”恰在无歌垂首思量时,漆雕赋突然惊叫!

  “姐夫!她、她、她……”他惊恐地指向流音双手,表情如见鬼魅!

  方才他分明看见,家姐双手突然消失了!从有到无直接消失!

  “你也看见了么?”无歌执起流音冰凉的手,眉头深锁。小赋也看见她的手消失,那便证明之前并非他的错觉!

  怎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就在此时,流音的手臂突然垂落!棉被上,她的手渐渐出现!

  无歌握紧拳起身,这次,他感受到了!

  流音的手,突兀从他掌心消失了!现在是手消失,那么以后呢?腿?或者是……整个人?

  “小赋!快去备马车,我们现在便启程赶去枫华谷!”他恍惚有种错觉,若不及时赶去枫华谷,面前的人儿也许很快便会归于虚无!若他不能将她留下,他将会永远失去桃依!

  他岂能容许她再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若凡人不能救,那他便去找传说中的仙人!

  若天要亡她,他便为她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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