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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会变。”
司向南抿唇，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尚岩却看着司向南的模样若有所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们分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合适。”司向南很显然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偏偏尚岩又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跟崔颖不一样。到底在司向南的心目中分量重一些。
“若是没事你可以跟进崔颖手头上的那几个案子，也不至于让你闲得慌了。”
司向南眼神凌厉的扫过尚岩，让尚岩噤了声。
对于许锦宋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尚岩更是个明白人，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点破的。
“你猜总部那群玩意儿跟我说什么？竟然说你将中国这边的市场搅的一团乱，要撤去你在中国的职位。”
尚岩笑得有些吊儿郎当的。看司向南似乎并不感兴趣，顿时觉得无趣，“喂，最近跟你说话总是感觉有气无力。”
司向南倏然抬头，双眸直视尚岩，倒是让尚岩一惊，呵呵的笑了笑，“行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尚岩。”
司向南突然叫住他。尚岩顿了一下，“怎么？还有事？”
“有很多事，没有人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尚岩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施力，眼眸也随之一暗，半晌才呵呵的笑了出来，眼神中凌厉锋芒。
“听说了吗？她要回来了。”
……
A市机场大厅内，小姑娘高举着一块牌子。在见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时急忙上前去接过行李，“苏小姐，我是总部那边派过来的，在您在国内这段时间我将全程为您服务。”
“嗯。”
苏晨脱掉罩在鼻梁上的黑超，顺手将行李递给那名小助理，大步往机场外面走，“车呢？”
“在那边停着呢！苏小姐，我先带您去酒店，然后……”
“不必了。”苏晨打断小助理小金的话，“先带我去公司看看，随后房子的事情我自己找。”
苏晨走出机场大厅。抬头看了一眼A市的天空，唇边不自觉的漾出一抹浅显的笑意。
真好！A市，我回来了！
苏晨钻进车内，微微闭上眼睛，小金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才上车让司机开车，顺手拧开了瓶盖将矿泉水递给苏晨，“苏小姐，您喝水！”
小金过来接苏晨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苏晨也是A市人，土生土长，只不过后来出国留学了，如今回来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苏晨微微蹙眉，划着平板看着最近A市的动向，看到小助理大献殷勤也并没有拒绝。不过心底倒是有几分排斥的，微微颔首，接过那矿泉水却是放在了一边并没有喝。
小金看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也就暗中注意了苏晨的一些习惯。
“集团最近有什么大的动作？”
“四少出国考察去了，至今未归，至于二少，最近倒是挺安静的，集团现在是大少在掌权。”
苏晨顿了一下，狐疑的看小金，“我听说三少不是要回国了吗？”
“三少？”
小金一怔，倒是没想到苏晨竟然会提起三少来。这个传闻中的秦三少可是从未有人见过，也不知道这秦三少究竟是谁！
不过集团里大都在说就算如今几人斗在再厉害那也是没用的，因为老太爷已经内定了三少才是集团的继承人，当然了，这也只是传闻，并未得到证实。
苏晨抿唇，从小金的表现来看，那位秦三少似乎还没回国？
但是之前就有人已经告诉过她，秦三少已经回来了，所以苏晨才会直接回来。当年秦老爷子将她送出国去的时候就曾说过，将来还是要她来帮助三少。
苏晨一到秦氏集团的大楼，秦氏内部立马就知道了，大少的秘书阮成直接在外面恭候，看到苏晨过来，立刻带上了三十七楼，秦向东的办公室。
“苏小姐请。”
苏晨笑了笑，让小金先将她的行李收起来，这才随着阮成上了楼。
“苏小姐这个时候回来正是时候，集团正在用人之际，苏小姐又是斯坦福大学毕业想必能力和手段都不弱，这次回来可是要帮着大少才行。”
苏晨不说话，就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变高，随后跟着阮成出了电梯，“苏小姐请。”
苏晨微微颔首，在阮成开门的情况下走了进去。
男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了也并未抬起头来看苏晨一眼，男人看书的速度非常之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面前的一堆文件看了一遍。
苏晨看男人不说话，便四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整个格调都是暗色系的，看起来很大气，但同时又很压抑。
苏晨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遍，最后才将视线收回，“大少您好，我是苏晨。”
男人这才将头抬起来，目光微凛的扫过苏晨，“秦向东。”
“秦总。”
“嗯。”秦向东点点头，“想必来之前董事长就告诉过你了，后续的事情你自己张罗吧，只是有一点，在秦氏没有个人英雄主义，我希望苏小姐能明白。”
秦向东点指着文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尤其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让人看上去倒是想起了一个词儿，“斯文败类”，用来形容秦向东似乎再适合不过了。
苏晨微微挑眉，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昭示着她心情并不美丽，“我自然明白。”
“那苏小姐先下去吧，先打理好自己再来公司，免得落人口实。”
秦向东意有所指，苏晨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秦向东到底什么意思。
“看来还是我太心急了，那我这会儿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正式报到。”
苏晨微微颔首，这才转过身十分大方的离开。
在苏晨走后，阮成这才从外面进来，“苏晨是老爷子的人，大少。”吗史叉划。
“嗯。”
秦向东点头，微微捏着眉心，似乎显得异常的疲惫。
“密切注意苏晨的动向，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
阮成应承下来，看秦向东的模样急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倒了两颗出来递给秦向东，“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三少都失踪这么多年了，而且……”
“哼。”
秦向东不禁冷哼一声，老爷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秦陆元的心目中，这秦氏集团的掌权人只有秦向南，就算是他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可秦陆元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现在他们三兄弟打拼的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秦向东不是不知道，只是就算是如此，他也得将秦氏集团暂时拿下。
也不知道这秦陆元到底想做什么？
小的时候便说，这最像他的人还非秦向南莫属了。
只是他从来都不肯认命，只有弱者才会轻易的认输，而他显然不是。
苏晨先去找了酒店住下，随即给秦陆元打了电话汇报情况，“是，公司已经去过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就这样吧，老三过不久就会回来了。”
秦陆元在那边说着，手里捏着电话，另一只手却是在摆弄着花花草草，管家在一旁站着，看到秦陆元突然放下水壶便走过去搀扶起秦陆元，谁知道秦陆元却摇头摆手示意管家站一边去，“去去去，去忙你的去吧！”
苏晨汇报完情况后顿了一下，“先生，三少什么时候回秦氏？”
“急什么？”
秦陆元倒是显得挺淡定的，“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好了，先就这样吧。”
秦陆元切断了电话，抬头看管家还在这里，不禁微微蹙眉，“三少已经跟那个女人分手了！”
“哦？”
秦陆元挑眉，显得有几分的不可思议，“他舍得？”
“她是司雅的女儿，跟那个女人……”
秦陆元眸光一利，扫过管家的脸，“我说过，在秦家不许提起司家的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那女人和司家对于秦家来说就是一个禁忌，对秦陆元更是一个禁忌。
“是，老爷。那三少爷那边？”
管家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三少爷当初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绝，要想让他回来，谈何容易？可偏偏老爷子还就属意三少爷了。
“他会来的，一定会。”
秦陆元笃定的道。
他是不会看错人的，在他们四兄弟中，老三是最深得他心的人，若不是因为司家，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
“先生，J请求回来。”
崔颖在汇报完工作以后顿了一下，思忖了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司向南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看了崔颖良久才停下笔，“她暂时还不能回来，免得打草惊蛇。”
J便是司向南安插在闵家的一枚棋子，上次许锦宋出事，也是J在第一时间内获取到了重要的讯息。
“可是……”崔颖还想说什么，却又只能暗暗的咽下去。
“秦氏那边怎么样了？”
“苏晨回来了！”
崔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司向南一眼，发现司向南并没有如预期的那般失控，似乎是有些失望。
司向南眉色微挑，在听到苏晨的名字时并未有太大的起伏。
“现在在秦氏是什么职位？”
“具体还不清楚，不过据我们的人调查，苏晨并不是秦向东的人。”
司向南点点头，苏晨自然不会是秦向东的人，而是秦陆元一手提拔出来的，也算得上是秦陆元的得意门生了吧！
“下去吧！”
司向南摆摆手，等到崔颖离开了，司向南才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少女明媚动人，穿着碎花长裙，手里抱着一大叠书，笑得灿烂极了。
司向南就那样看着照片上的姑娘，指腹蹭了蹭，随即将照片扔到桌面上，上面郝然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像是一束阳光，直射人心底。
只可惜了……
看着那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照片，司向南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暗犀利，他瞧着那张照片，随即冷笑出声。
“游戏开始了！”
……
苏晨虽然是A市人，但是却不是市区内的，再加上她早些年出国，父母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后来老两口便搬回了乡下，种种花养养鸟什么的，倒也乐得逍遥。
苏晨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走，住酒店也不是长久的事情，便打算找一套房子。下午的时候约了好友梁培一起出来逛逛，两人也好多年没见了，倒是显得有些生分了。
梁培其实也很诧异，在接到苏晨电话的那一刻，梁培还以为是对方打错电话了，后来才听出来，这是苏晨的声音。
“怎么样？这几年在国外生活的有滋有味吧！”
两人逛了一个下午，临了才找了一家餐厅坐下来，两人点了餐，在等菜上桌。
苏晨听到梁培这样说不禁苦笑，“还不就是那样，不过在国外的那几年还真是挺想念家乡的菜肴的，你不知道，整天吃美国佬的快餐我都快吃吐了。”
苏晨喝了一口饮料看梁培，“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白衣天使啊！”
梁培眨眨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穿上白大褂，救死扶伤！”
苏晨点点头，她还记得梁培当初的梦想，记得上高中那会儿，说到要填志愿，梁培几乎想都不想就填了医科大，还说她以后一定能当上医生，果不其然，现在可不就是医生么！
“听说你现在在秦氏工作？行啊你，秦氏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
“嗯。”苏晨点点头，很显然不想谈，“不过是给人打份工。”
梁培挑眉，还想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笑，梁培下意识看过去，微微一愣。
“熟人？”苏晨疑惑，梁培却摇摇头，“没，之前的一个病人。”
梁培口中的病人便是许锦宋了，苏飒刚刚下飞机，许锦宋去接机，然后苏飒说是肚子饿便央求着许锦宋请客。
这间店是不久之前开的，苏飒还没来过，说什么也要来试试。
很显然许锦宋也看到了梁培，被苏飒挽着手微微朝着梁培点头。随后在看到苏晨的时候，许锦宋也微微一笑。
苏晨倒是没什么，看到许锦宋这么有礼貌，也回应了一下。
“你认识？”
苏飒看了看苏晨和梁培，转头问许锦宋。
许锦宋点头，应该算不得认识，只是之前梁培给她看过病，“走吧，你看你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当然是你请客了，不然还是我啊！”苏飒敲了许锦宋的脑门一下，“上次的事情可吓死宝宝了，你没事就好，只不过……”
苏飒叹了口气，闵家的事情她都听苏景云提起过了，没想到闵锋那么一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了。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闵锋抓了许锦宋，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早吧！所以还是他活该。
“对了，你说闵锋为什么要抓你？”
许锦宋摇头，下意识不想去提及那段时间的过往，事实上她现在每天都在痛苦的边缘徘徊，许锦宋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又懦弱的人，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住，索性就不去想。
“没有道理啊，你想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许锦宋却叹了口气，“大概是跟我爷爷给我的东西有关吧！”
她还记得当时闵锋把她抓住后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可她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闵锋如此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爷爷许安河给她的那个密封袋。至于那密封袋里到底是什么，许锦宋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最近是倒了什么霉了，A市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
苏飒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嘲讽似得笑了笑，“我原本还想着，我家老头那样坏，一定会祸害千年的，谁知道他就去的那么早，还有乔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许锦宋却突然蹙眉，双手猛然抓紧了苏飒，“飒飒，你刚刚说什么？”
苏飒狐疑，不明白许锦宋怎么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我说什么？我没说什么啊，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乔家苏家闵家接二连三的出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许锦宋却拧眉，刚才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可惜太快了，她还未来的捕捉便什么也没了。
“你怎么了？”
看许锦宋面色发白，苏飒不禁有些担心，“你在想什么？”
许锦宋摇摇头，“没什么，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吧。”
跟苏飒吃了顿饭，许锦宋原本是想送苏飒回家的，可苏飒不肯，硬是要送许锦宋回家，直到车子开到了南山公寓，许锦宋才转头看苏飒，“你都知道了？”
苏飒抿着唇，许久才点点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有什么事情都往肚子里咽，宋宋，你别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司向南那是没眼光，配不上你，回头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许锦宋却苦笑着摇头，“还是别了，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好了，我到家了，就先上去了。”
许锦宋拍拍苏飒的肩膀，这才拉开车门下车。
苏飒一直看着许锦宋离开，然后走进去，这才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不远处的树下，抬腿对准了那黑色的宾利就是一脚。
似乎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过去。
苏飒接二连三的踢了好几下，车上的人似乎都没有动作，气得苏飒牙痒痒，直接从地上捡了块砖头就往车窗上砸。
“你他妈的躲在这儿看星星呢？”
苏飒那狠劲儿，直接把车窗户砸了个大窟窿，噼里啪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男人这才露出一张脸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苏飒忍不住微微蹙眉，一脚踹在轮胎上，觉得不解气又是几脚，男人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有本事你下车来打我啊！”
苏飒扬了扬手里的砖头，大有要跟人干一架的样子。
“苏飒，别太过分。”
司向南蹙眉，看到苏飒这幅模样就觉得头疼。
苏飒倒是不怕司向南，她反正跟司向南也没什么关系，也不会在乎司向南会怎么想。
“呵呵，我过分？大爷我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你以为我怕你啊！宋宋不跟你计较那是不屑我告诉你，我苏飒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敢欺负我们宋宋，大爷就让你尝尝厉害。”
苏飒是个流氓，无赖。在苏飒的字典里还从来没有一个怕字，她连苏景云那贱人都不怕，更何况是司向南。
其实苏飒在国外的时候就知道了许锦宋跟司向南的事情，她之所以没马上回来，只是为了给许锦宋一段时间缓冲一下。可今天看到许锦宋的模样，苏飒真的是放心不下。
“你他妈的不是要跟我们宋宋分手了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司向南捏捏眉心，看向苏飒，他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
苏飒跟别人不一样，他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我告诉你，既然跟宋宋分手了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不要再给她一些没有答案的期望，宋宋不是你们这些人能玩的对象。”
苏飒扔掉手里的砖头，单手搭在司向南的车窗上，忍不住摸了根烟出来点燃，“宋宋纯净的就跟一张白纸似得，她跟我不一样，跟你跟我哥哥更不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是干什么的，宋宋是单纯，但是我不是。”
司向南拧眉，看向苏飒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深究。苏飒却潇洒的弹了弹手里的烟头，“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接手苏氏？我哥哥跟你有什么交易我不清楚，但是苏氏是他的，一直都是。”
司向南的手搭在车窗上，看苏飒将一根烟抽完，他却一直沉默着。直到看到公寓里的灯彻底灭了，司向南才看向苏飒。
“有时候直到的越少越好。”
“呵……”苏飒轻笑，又踢了司向南的车一脚，这才潇洒的转身上了车，直接打了个回转扬长而去。
司向南坐在车内静静的看着那暗黑的公寓，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最后才驱车离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后，公寓的窗户边站着一道身影，黑暗中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