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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等你比那九天白帝强了那么一捏捏，再考虑把本君如何抢回去册封不迟！”白湛的话语虽是鄙视，却又宠溺十足。
“切！我打不过他，躲着他还不行！”
“不行！”白湛的声音突然就变了。
“干嘛这么凶！”殷九璃嘟着嘴，卖乖地凑到他耳边，声线妖娆如魔音入耳，“湛郎啊，我若是再次堕入深渊，你可愿弃了神籍与我同去？我保证只宠你一人！”
白湛微微回首，两人光洁的面颊轻触，殷九璃便被他撩地有些脚下不稳。
“那本君若是到了回弥天宫的时辰，你可愿放着魔皇不做与我去守桃花林？本君也保证那白玉床再大，也只与你一人同住。”
“好啊，那我就住你的桃花林，睡你的白玉床，在那九重天做我的魔皇。”
“你这会儿又不怕九天白帝了？”
“事关我孩儿她爹，自然不同！谁若是想拆了咱俩，我都敢与他斗上一斗！大不了拆了他的弥天宫，抢了你再逃回深渊去！”
说话间脑门上又被弹了一下。
“哎呀，我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还弹我！”
敢拆弥天宫，弹你轻的！
“既然如此，你若重入魔渊为皇，本君亦可弃了神籍不要，随你入魔渊，亲手为你加冕。”
殷九璃揉着额头，在他耳边甜甜地笑，“湛郎啊，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屈居我之下。”
“因为我是君上。”
“……”
如此不经意间，便算是一场海誓山盟，笑过之后，殷九璃神一黯，“算了，说这些干嘛，我连灵根都被你坑没了。”
白湛轻轻抵了一下她的头，就像做鸟的时候用额头的凤冠轻触她的脸颊一样，已然是个习惯动作，“说了还你，就一定还你！况且肉眼所见，未必就是全部。”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殷九璃心头一阵悸动，她立在他身后，重新站直腰身，静静地看着他冲天冠下冰川般的白发，就又有了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她忍了半天，终于还是低声道：“我先下去了。”
白湛微微点头算是允了，目光却送着那道艳红跳脱的身影出了白纱帐，直到她落座。
殷九璃从那帐中出来，这一路，周身披了全场万千双目光。
她不见了，君上便要随手将六宗宗主撕了、烧了、烤了！
她出现了，几句话，便哄得君上展了倾倒苍生的笑颜！
一个时辰之后，一切继续。
此时通过了第一轮筛选的诸人，除了吃真心糖后羞愤至死，早早退出大试的梦青丝外，其余五十三人都立在长长的玉阶下的红毯上。
这些人皆是青云榜上有名人，就算是在第二轮中没有成绩，第三轮中有排在末流，但在这云渊之中也是上得了数的人才，依然有机会因为某些方面的特殊表现，或者人脉关系，被宗门的哪个长老看中，从此身份地位便更上一层楼。
殷九璃不明白自己第二试的成绩为何只有第十名，难道那个小人偶改得不合白湛的心意？她也不以为意，回头找他问问差在哪里就是了。
而第三轮因为最后的决战缺席，算来算去总成绩实在不怎么样，勉强只能站在第二排。
她前面正对着的，正是排名第一的江墨染，她被父亲以真元灌注后，勉力支撑着立在原地，却面色苍白，嘴唇铁青。
“墨染，你还好吗？”
江墨染抬起头，传音回她，“小九，对不起，我站了你该站的位置。”
“无妨，无论怎样，都是我缺席在先，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九，你不用这样让着我，君上的意思我已经看得很明白，他不可能收我为徒了。”
“我与他的事，之前对你有所隐瞒，也是因为心有所扰，无法释怀，谢谢你不气我骗了你！”
“说这些做什么……”
“墨染，我在这世间除了他，什么都没有。而你不同，你从一出生就什么都有，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得不到的人？你可知道我今日能站在他身边，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愿闻其详。”
“我被人碎了灵根。”
江墨染双眼之中猛地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之后被迫吃下情深不寿。”
江墨染双肩一颤。
“还有，因为我去了他那天地之间漂浮的宫殿几日，便被人灌了谢君恩。墨染，你可听说过谢君恩？”
江墨染再也忍受不了，猛地回头看她，满眼地不可置信。
殷九璃向着她淡淡一笑，口中不语，依然传音入耳，“这就是现在的我，这就是代价。”
“那你这一身的修为？”
“借来的，迟早会崩溃，所以你无需羡慕，更无需向往，天大地大，你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世间的珍宝，自然会有人视你如珠如宝，而不是要你跪在地上求他看你一眼。”
江墨染心中震动，双唇动了动，依旧传音道：“小九，我明白了。”她又迟疑了一下，道：“第二场大试，你我的人偶被人互换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信我吗？”
殷九璃眼光一闪，原来如此，难怪她的得分只有第十名，“无妨，我知道以你的为人，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那把天工画扇，该是你的，回头还你。”
“一把扇子而已，你若喜欢，就不用还了。”
“……”，江墨染不再说话，重新看向高处，若是关于那人，你也是这样，我喜欢，你便给了，该有多好。可你就算给了，也要那人愿意才行啊！
两人说话间，楚云深便已宣布选徒之前的试灵根仪式开始，这是按例最后测定每个人的灵根属性，以便供各宗挑选人才。
红毯前被供起一尊巨大的八棱水晶，只需一手触碰那水晶，另一只手中将灵根显形示人便算完成。
五十三人一排接着一排在那水晶前走过，人们惊叹原来长居青云榜第一名的慕容长浪居然只是蓝灵根，那么他这些年到底要有多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修为始终以压倒性的优势居于东陵羡之上。
东陵羡和江墨染正是众所周知的紫灵根。
而南风沁来到水晶前时，那水晶居然迅速地变换了七种颜色，之后归于无色。他另一只手上显现出一株茁壮的小树，水晶一般透明无色，又反射着七色日光，甚是壮美！
殷九璃双眼一亮，无色灵根！
那孩子居然也跟她以前一样，是无色灵根！
果然高台上，六宗宗主和下面有些见识的长老发出一阵唏嘘。
这个南诏帝国的小皇帝纯粹是来馋他们的！
既不想入宗门，又跑来看热闹，看热闹也就罢了，还要拿无色灵根来显摆！
待到轮到殷九璃，她心中早有准备，她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不知那水晶会有什么反应，于是漫不经心伸出手去，就等着全场哗然。
谁知她的手掌刚一触碰水晶，整只水晶便轰然迸发出刺目的绚丽灵光。
连她自己都心头一震，难道她的无色灵根又回来了？
可是丹田中什么都没有啊！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白湛，他似乎并不意外，那脸上的神情俨然是一切本该如此的模样。
接着又伸出右手，试着让那灵根显形，可手心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果然一切都只是虚幻！那绚丽灵光该是从他身上渡来的仙元造成的假象吧。
她颓然收了手掌，将位置让给下一人，走过水晶时，正迎上江墨染明澈的双眼。
“小九……”
“无需怜悯，我已经习惯了。”
“你既然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为何又一定要来六宗大试？他那般疼你，你只需……”
“只需做他的女人便可？然后等着下一次在他看顾不到的时候，被人再捉去灌下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小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白的，没有宗门会收一个没有灵根的弟子。就算他亲自收你为徒，也只是一个名分，你无法修炼，便与苍蓝太后一样……”
江墨染说不下去了，抓过殷九璃的手，“小九，你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说着将那把天工画扇拿了出来，“这个你还是拿去吧，以后一定会有用，不能修上天入地之能，若是跟君上学了天工机巧，也是天地间独一份的神技！。”
殷九璃好奇接过那把扇子，随手打开，两眼豁然雪亮，“好一个天工图！”
那扇面上所绘的，并非寻常花草，也并非谁的墨宝，而是一处巨大的宫殿俯瞰图，那图极为细致入微，越是运了灵力，便越是在眼前无限放大，仿佛身临其境一般。而再将眼光收回，便又是一副远远望去的宫殿。
那些宫殿与平日间红墙绿瓦的不同，无论楼台亭阁还是雕梁画栋，都是黄铜色金属所制，若是再仔细看下去，每一个细节之处竟然全是机关所构成！
如果说前日他们拆解的小小偶人便是三千多只零件所构成的一件天工人偶，那这整座宫殿便是一处巨大无比的天工巨作！
殷九璃唰地收了扇子，本来要还给江墨染的心就立刻改了，“你真的确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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