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宁的脸上如冰一样寒冷,他望着奎续,右脸的刀疤微微颤抖,狰狞可怖:“奎续,你为何出尔反尔,坏我的好事。”
奎续上中等身材,脸好像一个西瓜皮,十分难看。再看他瞟了一眼沙宁,不咸不淡地说道:“今日,我本已经准备动手了。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动手。”
沙宁的双眼放出两道寒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奎续同样两眼紧盯沙宁:“今日我才知道,那个叫逸晨的才是真正的火命之子,云梦山凌霄观门下的预言之神。他的八荒之火毁天灭地,就凭你我,怎么可能赢得了他。幸亏我没有出手,如果出手,只怕就不会站在这里听你抱怨了。”
沙宁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那你的意思是你的破魂术也奈何不了他?”
奎续眼望夜空,想了想说道:“这也说不准。我的破魂术如果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许能出奇制胜。但今日正面相击,根本没有机会。”
沙宁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奎续想了想:“这个可不好说。机会有时候需要耐心等好长一段时间。”
沙宁的鼻子眼里哼了一声:“你觉得魔祖大人会有如此耐心?”
奎续淡然一笑:“对于逸晨,你我没有耐心,也必须要有耐心。机会不到,即便你我联手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沙宁沉默了好半天,轻轻扶了扶身上的黑袍:“奎续,如果你的破魂术也不行的话,你我该如何回复魔祖大人。”
奎续一甩黑袍,一股冷风立刻搅得尘沙荡漾,萧瑟不已:“如果不行,你我的ròu身就会被魔祖化为脓血,魂魄坠入无底深渊,永受炼狱之苦。”
沙宁听得浑身一颤。是啊,妖尊、魔祖从来都只需要强者。在二祖的面前,失败者的下场比想象中更可怕。
在宁远城西南十五里的山谷内,一座三间的木屋内亮着莹莹的烛光。在烛光的映照下,四个身影在微微地晃动。
他们分别是逸晨、擎宇、博怀和途游。在西屋的大chuang上,并排躺着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都是面带黑气,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博怀紧皱双眉,看了一眼擎宇,有些焦急地问道:“擎宇公子,我家师妹与心语姑娘都中了腐骨黑云之毒,这可如何是好?”
擎宇也是一筹莫展:“博怀师兄,这腐骨黑云甚是厉害,我虽出自昆仑山,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说罢,擎宇的眼光落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逸晨。
逸晨感受到了擎宇投来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我谁能破解此术,却并不精通医道。”
擎宇看了一眼途游,途游也是直晃脑袋。
沉默了好半天,逸晨开口说道:“对于梦嫣姑娘与心语姑娘的毒,我虽不会解,但我觉得如果可以排散一些,也许会有效果。”
众人的眼光均是一亮:“如何排散?”
逸晨想了想说道:“梦嫣姑娘乃是普陀山潮音寺的高足,属水命之身。如果把她放入大海之中,由博怀师兄做法,说不定能够起死回生。至于心语姑娘,她的生命之莲凋谢,我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救她。”
博怀一拍大腿,高兴地跳了起来:“逸晨公子果然不愧是云梦山的高足,火命之子。”
擎宇听到逸晨有办法解救梦嫣,心中也是欢喜之至。可是博怀的话,不知为何,让他感到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博怀抱起梦嫣,瞬间消失在木屋之内。擎宇心中不宁,在屋里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安。
逸晨看在眼中,淡然说道:“擎宇公子若不放心,去瞧瞧也是好的。”
擎宇脸上一红,但他很快恢复初态,微笑道:“逸晨兄说得在理,我去瞧瞧,说不定能帮些小忙。”
未等逸晨答言,擎宇借金遁去追博怀与梦嫣二人。
屋子里只剩下逸晨、途游和躺在chuang上一语皆无的心语。
途游的心也是十分焦躁。他与心语是老相识,早在杭州之时,心语就戏耍过自己。心语以食言草为要挟,比自己前往辽东助拳。
后来心语假扮丑姑,再次戏耍自己。虽然自己朦朦胧胧感觉出来了心语的真实身份,但并未在擎宇、博怀等人面前说破。
今日途游与心语再次相遇,又再次并肩作战,途游的心里不知何时有一个小小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眼见梦嫣有了解救之法,而心语却没有,途游的心中很是不忿,可是又无计奈何。
途游突然站起身,冲着门外嘟囔道:“那个老不死的木离真君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自己的孙女命在旦夕,都不管不顾。”
逸晨听得出来,途游口中在骂木离,实际上是在骂自己偏心。不过逸晨并不生气,他在云梦山时,就已习惯了这些冷言冷语。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眼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博怀与擎宇终于带着梦嫣出现在了木屋的门口。
逸晨听到动静,起身出门观瞧。
但见梦嫣脚步虚浮,脸色苍白,,身上纱裙还带着微微海水的咸意,如瀑的黑发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
梦嫣冲着逸晨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入西屋。
途游见梦嫣虽然谈不上恢复如初,但比之先前实在是好了太多了,心中更是气闷。他想开口说话,但见擎宇与博怀都在身边,气得把头扭在了一边。
梦嫣走到chuang前,探出两只玉指搭在心语的脉门上。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梦嫣轻轻走出西屋,冲着逸晨、博怀、擎宇说道:“各位师兄,我有办法救心语姑娘。”
话音刚落,途游腾地一下跳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胖大的身躯已经来到梦嫣的身前。
“你说的话可当真?”
他的脸眼看就要贴到梦嫣的鼻子尖了,擎宇一把将他拉到了后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梦嫣淡淡说道:“我从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