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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小子，你都当太守了，怎么不来长安看看叔父？”徐彦若笑着问道。
看李晔对这人有些陌生，他又说道：“郎君，这是郑畋的小儿子，名字叫郑凝泽。”
如果是说谁力挽狂澜，拯救大唐于灭亡，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说出一个名。
“郑畋！”李晔惊讶道。
当年长安失陷，要不是郑畋率军在龙尾坡大败敌军，那么黄巢就会一路尾随僖宗进入剑南。
真到了那个地步，大唐在880年就得画上一个句号。
而在此之前，郑畋还力主封黄巢为岭南节度使。
如果僖宗听从意见。天下的局势也不至于变得如此糟糕。
“叔父，小侄是从蓝田县直接提拔到华州，连进京述职都免了，实在是失礼之至。”郑凝泽拱手致歉道。
看徐彦若穿一身常服，他就知道这位副相是下来公干的，自然也不会戳破身份。
“这位应该是今上。”郑凝泽暗暗想道。
能让徐彦若恭敬应对的可没有几个人，但其中要是有一个年轻人的话，那也只有当今的皇帝。
郑凝泽一阵心惊，但他也不敢暴露李晔的身份，只是郑重的拱了一下手。
“叔父，你怎么到了华州也不打个招呼，小侄也好过去拜会。”
徐彦若摆手道：“就是承包了一点工程，结果这几位上官非说某等没有办证，硬是要让工程停工。”
郑凝泽诧异道：“承包工程？”
华州现在的工程就两个，一个是整修水渠，一个是修筑道路。
那些承包公司，郑凝泽都打过交道，里面可没有徐彦若的影子。
徐彦若道：“山体滑坡的事。”
“啊！”郑凝泽的冷汗都下来了。
连日阴雨之后，华州好些地方都发生了地质灾害，最严重的就是华阴这边。
在昨天他还去看了一遍，发现工程进展顺利才悄然离开。
今天来都水局，就是要求局中上下配合好旭升的工作，因为下一步就是漕渠的清淤。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都水局局长居然把皇帝、副相给抓来了。
郑凝泽的后背都湿了，他扭头对都水局局长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的脸色，局长也知道事情不妙，磕磕巴巴的说道：“可能是手下误会了。”
“误会？”郑凝泽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要不是皇帝、副相在旁边，他都想大打出手。
局长道：“下面的去查证，结果他们无证……。”
徐彦若道：“有证，但是被你的人撕了。对了，那两个人还说，朝廷是朝廷、地方是地方，朝廷的东西在地方上是没用的。”
郑凝泽的膝盖已经瑟瑟发抖，就凭这句话，足够让人掉脑袋了。
局长看事情已经陷入僵局，干脆梗着脖子说道：“太守，现在是鱼龙混杂，随便拿个证就来华州乱挖乱采，很容易引发事端。就像这次，如果不是挖山开路，就不会造成山体塌方，漕渠也就不会被阻塞。某觉得治大国如烹小鲜，还是要以无为为主。”
郑凝泽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住口，这些东西是你能议论的？某一直要求你们听从号令，尤其是朝廷来的号令。什么时候说过，朝廷是朝廷，地方是地方？”
局长冷笑了几声，说道：“郑太守，内阁三令五申的强调规矩，某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可你竟然为了一个亲戚循私枉法，难道就不怕我去检察院检举？还有，你的这位叔父当场贿赂朝廷官员，某也会如实上报。郑凝泽，你就等到革职查办吧！”
现在已经撕破脸，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反而威胁起郑凝泽。
郑凝泽一阵气苦，但他又不能挑明了说，只得说道：“胡说八道，郡、州都与旭升公司签订了合同，现在他们疏浚河道，州都水局的职责是配合行动，怎么能让他们停止施工？”
局长嗤笑道：“他们的证照不全，当然要停止施工，不然还要什么规矩？”
“两位稍安勿躁。”李晔插话道：“局长，那要如何才能正常施工？”
局长狞笑道：“很简单，只要符合规矩就可以正常施工。”
郑凝泽连忙说道：“朝廷、郡州两级都没有相关的规定，只要旭升公司符合安全条例，并领到部、郡、州任何一级的凭证就可以施工。”
局长冷笑道：“可惜旭升公司没有凭证，不信的话，郑太守可以叫他们拿出来。”
徐彦若也动了火气，有些愤怒的说道：“凭证被你的手下给撕了。”
局长伸手指着徐彦若的鼻子骂道：“老东西，这儿是衙门，不是你个贱民能说话的地方，最好给某少说几句，不然山高路滑摔死你这条老狗。”
“啪！”
谁知他话音未落，脸上就传来一声爆响。
“你敢打某？”
好一阵子局长才清醒过来，他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指着郑凝泽吼叫道：“姓郑的，爷爷和你没完。某要到郡里告状，把你这身官服拔下来。”
刚才这一耳光是郑凝泽打的，因为他已经忍无可忍。
“谁要告状？”
这时，一个声音猛地从后面传来。
局长一看原来是新任陕西郡的郡守张安石，大喜之余，他三两步蹦到对方身边，指着郑凝泽吼道：“郡守，郑凝泽不顾体统，出手殴打卑职。”
“拿下。”郡守冷冰冰的说道。
“哈哈。”局长得意的笑起来，但很快他就变了脸色。
郡守身旁的警察并没有扑向郑凝泽，反而把他抓起来了。
“郡守，冤枉，冤枉啊！”
已经没有人再搭理他了，郡守快走了几步，双手抱拳深深一躬到地。
“臣张安石拜见圣上，祝吾皇圣躬安泰。”
“圣……，圣上！”局长这才醒悟过来，他的上下牙莫名的撞击起来，发出了“咔咔”的怪声。
李晔道：“宫里、内阁三令五申，不得刁难办事百姓，可是吃拿卡要的事情就是层出不穷。好的很，现在把朕都弄到都水局了，下次是哪个部门？”
张安石哪敢回答，脸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就生怕皇帝来一句“革职查办”。
“哑巴了？”李晔喝问道。
“臣等有罪，望圣上责罚！”张安石、郑凝泽异口同声道。
李晔道：“责罚？一个小小的州官，就敢这样嚣张跋扈，一个郡官那不是要无法无天？徐相，你回去通知杜相一声，县级议会制度在今年之内，必须在京兆全面推开。从今以后，县乡两级主官将不再指派，而是由百姓自己选举。他们可以选择县乡各衙门的主官，但是人员要经过县级议会同意。法院、检察院不在此列。”
话到这儿，李晔指着那个局长说道：“这个人是州官，按道理必须由郡官任免。张安石，你给朕说说，要怎么样处理？”
张安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侵凌圣上已是死罪，臣请明正典刑，另两名涉事者也是同罪论处。”
李晔道：“那就拖出去斩首，家属发配清水盟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