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重生之有子无谋 第716章 真正的赢家国庆活动(4)

《重生之有子无谋》第716章 真正的赢家国庆活动(4)

作者:乃乃 字数:9718 书籍:重生之有子无谋

  “砰”

  有人一脚踢开废院紧闭着的院门,当即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呛得距离院门太近的人都是不住的捂着鼻子咳嗽,可见这个院子着实是废弃很久了,以致于这么久都没人来打扫。

  隔着这飞扬而起的灰尘,隐约能看到院中房内的些许动静。

  好像是一个人正在倾身,另一个人则是躺在地上,乌黑的长发从前一个人的肩后垂下来,遮住了两人的脸庞,看不出来那究竟是谁和谁。

  但众人完全可以肯定的是,那两个人里面,肯定有着一人,是今日的主角之一,楚云裳。

  能够以那样的一个姿势躺着的,绝绝对对是女人。

  而能在这个时候呆在这座废院里的女人,除了楚云裳,绝不会有别人。

  既然是她,那么她身上的那个人,一定是男人

  会是谁,难道真的是南阳王?

  之前听到的消息,说的可就是楚云裳接到了南阳王传递的讯息,独自一人前来赴约

  看眼下这一幕,楚云裳赴约是来赴约了,只是这赴约,却好像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更加不一样?

  他们在这外面闹出了这样大的声响动静,那地上的两个人,竟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不对劲,绝绝对对不对劲

  遥遥看着那影影绰绰几乎是要重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楚玺面色深沉,却是无论如何都让人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今日的汝阳侯,实实在在和平时不一样。

  太隐忍,太深沉,太能按捺得住。

  今日汝阳侯府里发生的事,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怕是别的地方的人,早该大发雷霆,要将楚云裳给如何如何了,就算是当场断绝了父女关系,再将楚云裳给逐出懿都,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可楚玺今日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即便早早的得到了消息,按时来到了这里,他却也还是平静得仿若海平面一样,看似平静无波,实则那如镜海面之下,全然都是常人不可见的惊涛骇浪。

  但那惊涛骇浪,不到突破他底线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呼啸而出。

  他站在已经被踢开的院门之前,看着院中景物,眸中深沉如海。

  他的身边也只有着赵氏,汝阳侯府的其他人,都是没来。

  至于楚天澈,不到最后关头,楚三爷是不会出现主持大局的。

  侯府人来得虽不多,但今日前来参加百日宴的众宾客却都是来了。莫说各个高官大臣,公子贵女,连宫里来的那几位娘娘,此刻也正微微仰头看向院中,许多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神色,显然是十分期待接下来他们即将要看到的一幕。

  不等灰尘散去,有人便立即起哄道:“汝阳侯,赶紧进去吧,晚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玺闻言看向这个说话的人。

  入目乃是一位世家少爷,长相差强人意,还算过得去,放在人群里,也是普通得不会让什么人注意到的那种。

  但让人有些不太舒服的是,这人面色并不是寻常的红润,隐约泛着点蜡黄之色,让其本就不出色的容貌,变得更加不出色了。

  然,看着这个世家少爷,楚玺却是一下子就想起,好几年前,楚云裳和南阳王定下口头婚约之前,这个世家少爷曾委托其正三品的父亲来找自己提亲,说想要娶他的七女儿云裳为妻。但碍于这个世家少爷响当当的风流之名,他当场便拒绝了,说他楚玺的女儿,嫁给谁都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还未弱冠,小妾通房有了一堆不说,成天不是在妓院里,就是在去妓院的路上,上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实在在是个太浪荡的人。

  即便他再不看重楚云裳,也绝不会将自己这个最能给楚家带来天大好处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风流子。

  结果他刚拒绝,楚云裳住的明月小筑里立时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过来,说有不知谁家的少爷突然闯进七小姐的闺阁之中,意欲要毁了七小姐的清誉,结果反被七小姐给一脚踢中了命根子,眼看着快不行了。

  他一听,还没半点反应,眼前正和自己好言好语想要继续商量儿子和云裳婚事的官员,立时就变了脸色,然后火急火燎地就要往明月小筑走。

  这一看,他立即明白,原来想要毁了云裳清誉的少爷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官员的儿子。

  一边委托父亲来向他提亲,一边则准备毁了云裳的清白,生米煮成熟饭,那楚云裳不嫁也得嫁。

  这完全就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结果楚玺这边提亲被拒绝,楚云裳那边想要毁清誉,也反被一脚踹上命根子。

  知道这点后,楚玺也是去了明月小筑,果然还没进屋,就见那少爷正伸手捂着下面,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楚云裳则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听说你是用这宝贝纵横懿都烟花巷,让无数女人心甘情愿拜在你的胯下,我今日将你这宝贝给毁了,你若还能继续征服烟花巷的女人,我楚云裳二话不说,立即委身下嫁于你,你看如何?

  听着这样的话,楚玺当时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嘴巴可真毒。

  都已经被废了还要人继续上女人,这摆明不是故意为难人?

  按照以往的经历来说,楚云裳这样伤害到了侯府的客人,楚玺少不得也要将她狠狠教训一顿。

  然而那一天,楚玺不仅没有教训楚云裳,反倒还将那被废了下半身的少爷连同其父亲,一齐赶出了侯府,并勒令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不要让他再看到他们。

  否则,别说儿子性福没了,老子也得跟儿子一样。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楚玺果然没有再见到那父子俩。

  后来,他便听说,被楚云裳一脚狠踢了后,那少爷着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堪堪下地。

  不过下地归下地,那下半身,据说请了不少名医来看,都说真的废了,什么药也治不好了,不可能再大展男人雄风了。

  再后来,有关这个少爷的消息,楚玺就没怎么听过了。

  但今日,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这个少爷。

  楚玺看着这个满脸不怀好意笑着的世家少爷,眸光深邃。

  今日来侯府的宾客,全是楚云裳一人安排的,连赵氏都没能插手,他也更是没看到宾客名单。

  而且,以楚云裳的小心,她不可能会让没有请帖的人进入侯府。

  所以,这个世家少爷,一定是她亲自请的,并且,私下里说不定也达成了什么约定,才能让这人敢不再介怀旧事前来。

  比如她给这个少爷的下半身治好,那这个少爷就充当一下搅屎棍,将本来就乱的侯府,搅得更加混乱。

  只有侯府真正的乱了,乱到能让他失了方寸,那楚云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的目的……

  毁坏侯府名声,毁坏楚家风光。

  这就是她想要的。

  这就是她能毫不拒绝的回京来,花费了这么久时间想要做的。

  楚玺收回目光,而后便在无数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抬脚走进这座废院。

  赵氏紧随其后,其余人也都是赶紧跟了进来。

  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这不知多少年都没人进过的废院,竟是在这样的一天里,陡然增添了许多的人气。

  便在大多数人都进来了,正要往卧房走去的时候,有人不经意的看到,好像有一道什么影子,速度极快的,从眼前一晃而过,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那是什么?

  难道看花眼了吗?

  正疑惑地想着,就听“砰”的一声,好似是身体碰撞声响起,众人急急看去,便见那房门大开着的破旧卧房里,刚刚还是要倾覆在楚云裳身上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然是站了起来,颇有些狼狈的倒退了两步,最终还是没能稳住身形,瘫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有人眼尖,一下子就认出,那瘫坐在地上的人,身穿熟悉的银兰锦袍,正是南阳王羽离素。

  果然是南阳王

  那现在正将地上楚云裳扶起来的,可不就是越王府上的那位少主客卿,也就是楚云裳儿子的干爹?

  再看楚云裳。

  被那少主扶起来的时候,身体看起来好像有些僵硬,不太灵便,但她周身衣物却还是完好无损的,面色也是平静的,显然那少主来得及时,她并没有被南阳王怎么样。

  见楚云裳周身清爽,有人立即就感到不高兴了,觉得简直是白来一趟。

  原以为还能来场捉奸在床的,却没想到南阳王居然连楚云裳衣服都没扯开?

  要是能扯开衣服,那楚云裳的清白怎么说都是没了的,今日这场大戏,也就更加有看头。

  可现在,楚云裳连衣服都没被扒,这场戏还有什么看头

  有人直接就想走,但转念一想,虽然看不了捉奸在床,但也可以看看楚云裳和楚玺之间的对决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屋子里头好像还有着另一个人,不知道楚玺是要怎么搞了。

  这样想着,眼看着楚玺朝着卧房走过去,众宾客也忙不迭的跟上。

  离得近了,便也更能看清卧房里的场景。

  这一看,离得近的不少人,立时倒抽一口冷气。

  前排的夫人小姐们更是轻呼一声,然后飞快的抬手遮掩,不敢再看。

  原来他们已经看到床榻上玉芝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玉芝作为一颗看似最不起眼,实则若是利用得恰到好处,便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效用的棋子,死了便罢,尚处芳华便这样结束了生命,命运已然算是悲惨。

  然她死了便死了,死后尸体却还要惨遭破坏,更是被墨夷无常行为变态的施以了猥亵凌辱,尸体上血色纵横,各种青红乌紫也是遍布在其上,下方则更是狼藉,还未进入卧房,众人就已经能闻到独属于男性的味道,闻得即便是早早做好心理准备的楚玺,也是面色禁不住的变了。

  他目光没有任何遮掩的,直直地看着玉芝的尸体。

  旋即目光一转,看向被楚云裳踩在脚下的长剑。

  那长剑,楚玺认得,是南阳王的。

  于是他目光再转,转到了南阳王身上,就见此刻的南阳王,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瘫坐在地上,居然一动都不动,好似被点了穴。

  “都不要进来。”

  楚玺低声说了句,同时看了赵氏一眼,赵氏会意,忙劝说着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先退到后面去,不要再过来看,然后也是向着各位高官大臣劝说着,等汝阳侯将尸体给盖上了,能让他们进的时候他们再进。

  外面有赵氏在主持,楚玺没有叫上任何人,独身一人便进了卧房。

  他才一进来,有意无意的,便是遮挡了不少人的视线,让人看向卧房,却是不能看到全部了。

  便是他这一遮掩,之前落在后面,现在方才靠近来看的玉芝的老父亲,便没能看到床榻上玉芝那凄惨的尸体。

  楚玺这也算是小小的善良了一回。

  防止玉芝的老父亲在这个时候大闹侯府,楚玺进了卧房后,一路往里走,都是走得一板一眼,将玉芝的尸体给遮掩得恰到好处。

  等他走到了楚云裳身边的时候,仔细一看,就见楚云裳果然是极不对劲的,看着他进来,居然只能眨眼,头都不能转动丝毫,嘴唇也动不了,一副被点了穴道的样子。

  楚玺看着,目光更沉。

  如他所想,楚云裳在算计着别人的同时,也是被别人给算计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样一副被成功算计了的样子,是真正被算计了,还是只是她做做样子的?

  尽管这么多年来都不看重楚云裳,但对于她的性格和手段,楚玺还是十分清楚的。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这种词语用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放眼整个楚家,据他所知能配上这种词语的,只有楚云裳一个人。

  至于赵氏,至于三位姨娘,至于三位小姐,乃至于是五位少爷,加在一起的手段,怕也是敌不过她两三成。

  她继承了他们楚家和莫家人的所有优点,她实实在在是个最会使阴谋诡计的行家。

  试想,这样的一个惯用阴谋诡计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深陷囫囵之中?

  这摆明是做给人看的。

  不过具体是做给谁,这暂时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毕竟今日,早知是楚云裳的专场,他自己没有动用任何人力手段的同时,也是勒令了赵氏等人,不要再搞出些什么么蛾子来,以免楚云裳本来就非常痛恨他们的,会因为出了么蛾子从而更加痛恨他们,连半点喘息功夫都不给他们。

  是以,这座废院,究竟被谁给控制,他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的是,楚云裳现在看起来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但实际上,真正手握屠刀的人,还是她。

  楚玺看过楚云裳后,顺势看了眼九方长渊。

  但九方长渊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他并不能看到九方长渊的神态如何。

  只能看清九方长渊一手扶着楚云裳的肘弯,一手扶着她的肩头让她站着,免得她倒下去。年轻男子长睫微敛,呼吸平缓,眼角蓝宝石闪烁出微微冰冷的水色光泽,看得人莫名有些胆战心惊。

  楚玺看了一眼后,立即收回目光。

  竟是不敢再多看片刻。

  从第一次见到九方长渊的时候,他就从前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任何人的气场。

  那种气场,真正是来自fèng鸣城强大家族之中的少主,方才能够拥有的,等闲人就算是修养个十几年,怕也修不出那样强大而奇特的气场。

  分明是个身份高贵的人,可偏生这位九方少主看起来对人温温和和,并不会端架子,也并不会一句话里意思千回百转让人猜不透。可这样的人,不管是走着还是坐着,站着还是躺着,都又能让人从其身上感受到不同于皇室的尊贵,实实在在是个很奇特的人。

  但这样奇特的人,却是和楚云裳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而楚云裳和他又是绝对对立着的。

  这就表明,楚云裳一天不和他冰释前嫌,这位来自fèng鸣城的少主,就一天不会和自己进行这样那样的合作。

  甚至于,楚云裳对付他,这九方少主也绝对是会帮着楚云裳,就好比此时。

  楚玺再往里走。

  走到羽离素的身边,便见这位向来都是清越尊贵的南阳王,此刻瘫坐在地上不说,腿脚都在怪异的弯折着,羽离素竟也是连姿势都不调整一下,就只那样姿态诡异的坐着,头颅低垂,让人看不清其面目表情。

  楚玺微微伏低了身体,想要看一看羽离素此刻的神态。

  只有看清了羽离素的神态,知道羽离素是否也是被人控制了,他才能对这整件事有所了解。

  却是才一伏低了,还没看到羽离素的脸时

  “噔”

  陡然一道金属弹跳的声音响起,楚玺回头一看,就见刚刚还是只能被九方长渊扶着才能站立的楚云裳,这时候居然拂去了九方长渊的扶持,一脚踢上被她踩在足下的佩剑。

  看她的身手,竟是根本没被点穴或是怎样,动作灵敏得让人望尘莫及。

  沾了不少血液灰尘的长剑被楚云裳踢得从地上弹跳起来,她也没伸手去抓,只双脚飞快的一动,弹跳到了顶点,正要往下坠落的长剑,便被她抬脚猛地一踢,长剑瞬间转了个弯,锋锐剑锋直朝楚玺所在,倏然射来。

  楚玺立时一惊。

  她这是想,她这是想……

  她要弑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楚玺震惊着,想要立即躲避开来,然距离太近,长剑逼来速度过快,尽管脑海中有着极多想法飞快的掠过,包括应对此时危险所应做出来的最正确的动作,他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脚步都挪不动一下。

  实实在在是年纪大了,人老了,明知道该怎样躲开这一剑,可偏生连手指都是动不了。

  看着长剑越发的近在咫尺,尤其那剑尖上还带着之前的血色,楚玺忍不住开始想,难道他今日就要死在他亲生女儿的剑下?

  她就这么恨他,恨到连继续折磨他都不愿意,只想立即杀了他?

  还是说……

  现在的她,是真的被人给控制住了,她的这些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楚玺闭上眼。

  该来的总要来,来不得,便也强求不得。

  这是命。

  这是命

  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都是歪坐在地面之上,没着半点动静的羽离素,竟是瞬间抬头来,五指成爪,叩上楚玺的手臂,而后将楚玺狠狠向后一扯

  “噗嗤”

  尽管身体被羽离素给朝后扯了避开大半,但那长剑还是不可避免的刺中了楚玺的身体。

  并且,长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仅刺中了楚玺腰际的同时,更是来势不减的穿透了楚玺腰际皮肉,直直地刺上了楚玺身后的羽离素身上。

  一时间,剧烈的疼痛蔓延整个身体,鲜血好似开在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大朵大朵的盛开着,绽放在楚玺和羽离素的身上,将两人的衣服,给瞬间染得通红。

  血液顺着衣摆向地上滴落,混合着灰尘,滚出一片淋漓血色。

  滚得场中唯一一个目睹了全部的九方长渊,眼角蓝泽,越发冰冷。

  楚玺毕竟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当即脸色一白,便是要朝地上倒去。

  然穿透他腰际皮肉的长剑,正也深入了羽离素的胸口,他这样一倒,羽离素已经瞬间被血染红的胸口上,剑伤的范围立时扩大,更多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将他银兰色的衣襟,给染得鲜红无比。

  终于,楚玺倒在地上,穿在他皮肉间的长剑,也是随之离开了羽离素的胸腹。

  只是这个时候,受了这样重的伤,羽离素却还是瘫坐着,腿脚也依旧是在弯折着,好像刚刚那样拉扯楚玺,不让楚玺死在楚云裳剑下的动作,只是潜力爆发而已。

  年轻男子重新垂下头,乌黑的发垂落在胸前,染了新鲜的血液,乌发便若有似无的散发出点点的血光,看起来很是诡异。

  而的确,羽离素这样坐着不动,的的确确给人一种诡异感。

  再看楚玺。

  楚玺倒在地上后,喘息了一下,便是面色惨白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便见因为只是从腰际穿透而过,并不是从腹部穿过,所以羽离素的这把佩剑,便刺破着衣袍,挂在楚玺薄薄的一层皮肉里,剑柄颤颤巍巍着,似乎下一瞬,锋锐的剑刃就会割破那薄薄的皮肉,连衣服带肉的整个掉到地上去。

  若是真的掉了,那楚玺的身上,将少上很大一块皮肉。

  并且,那被割去了的皮肉,也很难再生长出来,恢复原状。

  思及于此,楚玺咬了咬牙,陡然伸手,握住了那兀自颤动个不停的剑柄。

  这一握上,他立时便能感到剑刃穿透自己的腰际,真的是只穿过了那么薄薄的一层,连所谓的入肉三分都没有,只是从前往后的穿透了,这才流了很多的血。

  握上剑柄后,他另只手按住自己的衣袍,然后脖颈上青筋暴凸,“唰”的一声,长剑被他从腰际抽出,他脸色再白了白,便是扔了长剑,双手迅速的一前一后按住腰上的伤口,避免鲜血流失过多。

  然,就是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经感到头晕眼花,眼前忽而血红忽而漆黑,他连站在近处的楚云裳的裙摆是什么颜色,都是要看不清了。

  于是,他便也看不清,楚云裳朝着他走过来,动作机械仿佛傀儡。

  似乎不仅羽离素被墨夷无常给用傀儡意念控制了,连她也是。

  至少在秋以筝的眼中,是这样。

  然现在的墨夷无常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秋以筝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卧房里陡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动,不少宾客都瞧见了,当即女眷们更加退后了,会武的男客们则嚷嚷着便要进来,准备擒拿住楚云裳,免得她再动手,顺便也是准备开始代替受伤的汝阳侯看一看,这个房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为什么交际花玉芝会横尸破旧床榻之上,身上有伤痕便罢,居然还有着明显是被男人给凌辱了的痕迹?

  为什么南阳王羽离素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汝阳侯快要被杀的时候,方才瞬间出手,然后又不动了?

  为什么今日主角楚云裳刚刚也是和南阳王一样,动都不动不了,却又在下一刻朝着她的父亲出手,看样子还是准备一剑置汝阳侯于死地的?

  就算再痛恨汝阳侯,她也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所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想要进屋的人中,包括玉芝的老父亲,这时候也是看见了玉芝的尸体。

  这位老父亲当即被女儿的惨状吓得眼白直翻,差点就要晕了过去。然后老大人双手颤抖着就要冲进来,却是被赵氏硬生生拽住胳膊,不让进去。

  “玉大人,你现在不能进去啊你没看到楚云裳,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里对侯爷出剑,你要是进去了,保不准她也会对你出剑要不是南阳王动作快,侯爷怕是已经,已经……”

  赵氏说着说着,止不住的哽咽,眼泪都冒了出来。

  然楚玺已经受伤,南阳王也受了伤,外面的人只能她自己来张罗,即便此时此刻她很想立即冲进去,直接拿剑砍了楚云裳那个逆女,再找大夫来赶紧救助楚玺和南阳王,却也是无法。

  她只能拦在房间外头,不让其余人进,只让一位将军和去年的武状元进去。

  这两人都有高深武功傍身,料想就算楚云裳发神经再出手,他们也不会被楚云裳伤到。

  两人谨慎的走进来。

  却是才跨过门槛,还没再靠近,就听九方长渊道:“站住,别过来。”

  两人条件反射的立即停住。

  等停下了后,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这个少主让他们不要过去,他们就下意识想着不要过去,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就这样惧怕这位来历神秘的少主?

  正想着,就见九方长渊往前走了几步,伸手重新扶住楚云裳,不让她再靠近楚玺,然后右手在她的背上摩挲着,似是想要找到什么。

  “这位少主,你在找什么?”

  相比较身边的将军,武状元要年轻一些,年轻人向来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奇心驱使之下,直接便问出了口。

  九方长渊一边慢慢的在楚云裳背上摩挲着,一边随口道:“找控制她行为的东西。”

  闻言,武状元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楚七小姐刚才做出来的事情,并不是她自己想要做的?”

  九方长渊淡淡道:“换做是你的话,你就算再痛恨你的父亲,你可会选择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出手?”

  武状元想都不用想,立即便道:“不会。”

  “这不就是了。她再恨楚玺,也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这样动手。”

  武状元和将军对视一眼,两人立即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

  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行为被控制住,楚云裳怎会这样,南阳王又怎会这样?

  若非这个少主在这里,怕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居然真的能有人有着这样的手段,全面控制住人的肢体行为,这简直是最好用的栽赃嫁祸的手段。

  九方长渊这时候已经摩挲到了银针下针位置,手中内力一送,同时扶着楚云裳的左手一使力,楚云裳身体向下一弯,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便从脊椎里被吸扯了出来,被九方长渊拈在指尖,看得武状元都是有些毛骨悚然。

  这样一根长的银针,居然能深入人体而不让人毙命,甚至还做出种种在外人眼中十分怪异的举动。

  这种手段,当真可怕

  银针被取出来后,楚云裳身体一软,便是要瞬间瘫到地上。

  九方长渊随手扔了银针,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她整个人便是牢牢地贴在他身上,再倒不下去。

  只是这个时候,银针离体,她轻轻喘息一下,便终于是能转过头,看向正望着这边的将军和武状元。

  “让你们看笑话了。”她平静道,像是刚才做出弑父举动的人,并不是她一样,这表情平静得让武状元都是忍不住要怀疑,刚才是否根本就是自己这些人看错了,“请不要靠近这里,南阳王还在被控制着,他和我不一样,我是被银针控制,他却并非如此。”

  她说得很是煞有介事,语气也十分坦诚,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说得将军和武状元,果然更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只谨慎的看着这边,想要看看羽离素是不是还正被控制着。

  但在后面揽着她的九方长渊却是知道,她说的,根本就是假的。

  她从头到尾,就算是银针入体,她也没有被人控制住。

  没有被羽离素控制,更没有被墨夷无常控制。

  做出那样一副被银针给控制住的样子,根本就是她伪装出来的

  否则,银针入体,分明是让她连动都不能动,话也说不了的,她又怎能在刚才对楚玺动手,从而逼得羽离素也是动手?

  羽离素和她一样,也是没有被墨夷无常控制

  他们两个人,都是在演戏

  演到最后,谁能演得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来,这一场计划,谁就是获利最大的胜利者

  那么现在,毫无疑问。

  楚云裳伪装成功的同时,她也是让羽离素陪着她一起,同样伪装成功。

  这比起她自己伪装成功所要获得的利益,还要更大更多。

  至少,她这样做,是给了羽离素一个人情,没让羽离素伪装失败。

  羽离素欠她人情,她以后可以凭借着这个人情,来继续利用羽离素,或者是从羽离素身上得到什么。

  总而言之,今天这一场戏,所有人都以为楚云裳是被算计的,但其实,身处局中却还是将棋局一手掌控,全面按照着她的计划行进着的,只有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哪怕是心机深沉如羽离素,都是被她成功算计,以致于刚才,不得不循着她的计划,做出一系列的举动来。

  羽离素是聪明的,所以从一开始,从九方长渊暗中保护着楚云裳来到这里,他第一眼看到楚云裳当真独自一人前来,他一方面不想让楚云裳真的被秋以筝算计,一方面又不想让楚云裳名声真的损毁,这便看似是被墨夷无常的傀儡意念给控制了,实则却是按照着他的办法,来配合着楚云裳演戏。

  他配合着楚云裳,逼墨夷无常现身,再动用银针,让墨夷无常以为一切计划都是在按照这秋以筝安排的走,这才心满意足的走,没有继续留下来,便也不能知道,秋以筝的计划,其实从戴着人皮面具混入汝阳侯府开始,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再接着,楚玺到来,被楚云裳以控制住肢体行为的噱头,结结实实的刺了一剑。

  而羽离素之所以会在当时拉楚玺那么一把,是因为他知道,楚云裳只是要借用这一剑来达成她的目的而已,她并不真的想让楚玺这个时候死在这里。

  于是他和楚云裳配合得极好,配合得连秋以筝,都是一点异常都没看出来。

  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秋以筝隐在女眷之中,虽然对楚云裳清白居然没有被毁而感到扼腕,不知道自己计划中是哪点做得不对,但也还是在翘首看着,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秋以筝在看着,其他人也都在看着。

  众宾客看着楚云裳银针离体,终于是恢复了正常,当即不少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她可算正常了。

  要是再不正常下去,恐怕她再拿剑,刺的就不是楚玺了,而是在场的其他人。

  楚云裳扶了把九方长渊揽在她腰间的手,便兀自站好,然后举步走向羽离素。

  羽离素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腿脚别扭的坐在血泊中。

  她停在他面前,看都不看他身前的楚玺,只看着他,看他胸口上满是血色,新鲜的血液还在不停的从伤口中流出来,滚滚而落,染红了他银兰的衣袍。

  记忆之中,好像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

  她看着,然后便蹲下身来,分明是没看楚玺一眼的,却是手指一动,三根银针瞬间出现在手中,她当真是看也不看,随手往楚玺身上一扎,楚玺腰际伤口流血的速度,立时以一种可观的姿态,变慢了些许,虽然还是在流着血,但总归是没有刚才流得那么多了。

  简易解决好楚玺的伤,她这才再取出几根银针来,手指上下翻飞如同蝴蝶穿花,银针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刺入羽离素的胸口,羽离素胸口剑伤流血的速度,也是立即变得慢了下来。

  然羽离素却还是不动。

  因为她还没有给羽离素示意,说他可以动。

  解决了他的伤后,她又取出了一根银针。

  这根银针却是比之前用的要粗了一点,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一旦刺入人的死穴,就绝对能将人给瞬间毙命的。

  总不能她要拿来杀了南阳王吧?

  旁观着的武状元正这样想着,就见她拿着那根银针,往羽离素头上某个穴位,轻轻扎了一扎。

  虽然这么个扎针的动作只是个障眼法而已,但羽离素还是觉得,这根银针一扎,他整个头脑立时变得十分的舒适,像是被缓解了长久以来的难过一样,舒服得让他眼睛微微眯起,与此同时,姿势别扭的腿脚,也终于是动了动,一副不再被人控制住的模样。

  楚云裳收回银针。

  她看着羽离素,须臾,轻声的开口。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羽离素此时也是抬头看她,闻言没有一丝犹豫,郑重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然是真的。

  刚才那种场合之下,周围又没有别人,他何来还要说谎骗她?

  他说的,全是真心话。

  “原来是真的啊。”她轻声说着,突然笑了笑,笑容有些嘲讽,“我以为是假的呢。我和你未婚夫妻也当了两三年,这两三年里,羽离素,你从来都没有送过我一件东西,所以你说会在我及笄礼上送我嫁衣这王妃婚服,本就该是宫里准备的,是宫里人做好,才会送到我这里来,让我穿上嫁给你。这是规矩,规矩不能废,所以你给我准备的嫁衣,我怕是永远都穿不上的,你的这个礼物,我永远也不能接受。”

  一如之前他平静的和她说话,此刻她也是平静的指出他的行为:“还有,你说我狠心,你怎么就也不想一想,难道你就不狠心?我以前连见都没见过你,就平白无故被你拉上船,从此再也无法脱身。你白白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所有,这样的你,难道就不狠心吗?”

  尤其前世里,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喜欢着她,会一辈子对她好会一辈子保护她。

  然而到了最后,他转身就娶了别的女人,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表现出对她的所有厌恶和唾弃,他将她看成是个比乞丐还要更低微下贱的人,他不会正眼看她一眼,她被他玩弄得连只狗都不如。

  这样的他,也好意思说爱她?

  楚云裳难得对他笑得这样温柔:“羽离素,这就是你,你不要急着否认,这真的就是你,你在我楚云裳眼中,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你说,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把我自己交给你?”

  说完,她便不再看他,转了转身,就面朝了楚玺。

  这时候的楚玺,眼前依旧血红与漆黑交错,知道楚云裳就在旁边,但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只能感受到楚云裳慢慢靠近过来,附耳说了一句话。

  便是这句话,让得楚玺整个身体,瞬间变得紧绷了。

  ------题外话------

  明天就是十一长假了,祝大家假期愉快,十一当天留言有小红包哦~仅限520正版读者

  另外,可不可以厚着脸皮跟大家求一下评价票?今天直接三张三星过来,平均分一下子降到了4。83……顿时泪流满面,感觉自己真是哔了狗,人生都变得灰暗了

  蠢作者知道有妹纸以为三星值得一看就够了,但其实五星经典必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有木有经典必读,经典必读,经典必读,以后投评价票一定要选这个,重要的话说三遍如果大家抽奖或是订阅得到了免费的评价票,可不可以送过来啊喵>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