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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最里面的那层牢狱，血顺着两侧的伤口流下来，因为锁了铁链，便挂在那里垂着头，动弹不得。
暮汐仙子没见过这种阵势，看了两眼便挪开了视线。
听得有人来，聆歌道长掀了眼皮，努力地分辨来人是谁。看清楚之后便笑道：“……好妹妹竟然来看哥哥了，哥哥心里真是熨帖……只可惜哥哥已经沦落为你家小郎君的阶下囚，不能起身招待你了……”
暮汐重又瞧着他浪里浪气的笑容，若他不是个修道之人，怎么看都像是戏本子里面描绘的风流公子或者采花大盗。
暮汐叹息一番，既然来都来了，便审一审他好了。这人十分可疑，如今又落到了暮汐手里面，不好好审审怕是有些浪费时机。
“我有些话要问你。”暮汐道。
聆歌道长瞧着她，回答：“妹妹既然问了，哥哥必然知无不答。”
暮汐寻了个杂役用的凳子，向着身后的狱卒道：“你们出去吧。”
“这……”狱卒有些担心。
“不碍事，他都这样了，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暮汐看出来他们在担心什么。
狱卒瞧了聆歌一眼，确实，他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姑娘尽快问，我等也好向仲笙先生回话。”说罢便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为辰王留了后手？”暮汐道。
聆歌道长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道：“好妹妹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他的死讯果然是假的。”
聆歌这才反应过来暮汐诓他，道：“呵，辰王的皇位已经快坐到头了吧。”
暮汐瞧着他一双眼睛看，觉得他这张脸，只有眼睛最让人熟悉：“你来余府说接我出去，实则是好放出消息，坐实仲笙先生劫狱的事吧？”
“离间计从来都是最好用的计策，妹妹如此聪慧，应该知道的。”聆歌不屑道。
“离间之后呢？是把我交给辰王还是晋王？”
“交给辰王，以辰王之凶残，你定活不过第二日，余仲笙和辰王必然撕破脸。交给晋王，晋王便可要挟辰王站在自己这一边。怎么看都是我方有利。”聆歌卖了个关子，“但是，做哥哥的怎么忍心让妹妹受苦呢？”
暮汐瞧着他因痛楚有些惨白的面色，问：“那国师……是真心真意为晋王谋吗？还是另有隐情？”
“呵呵，那你觉得，你家小郎君是真心真意为辰王谋吗？”聆歌反问。
暮汐不再答话。
“妹妹问了哥哥这几个问题，那哥哥也问你几个。”聆歌瞧着她，心中竟然玩心大起，“妹妹上次光临贫道父亲大人的铺子，查出了什么事呢？”
暮汐笑道：“没什么，不过是猜出来，聆歌道长实际上是个管外人叫爹的骗子罢了。”
听得暮汐话中有刺，聆歌却没有生气：“是了，贫道也不记得自己叫过几十个人‘爹’了……”
暮汐听了这句话，内心始觉惊异。竟是如此吗！
她忍不住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子问道：“你，究竟多少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