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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沐炙边境 险象叠生
原路去，自然也要原路返回。其实齐仁智挺像另辟蹊径，看看别处的风景，好增加一下自己的阅历的。
但是有一处此时的局势让他放心不下，他决定还是原路回去，顺便了解一下。
那个地方就是栖云城，一座与齐仁智缘分不太深的小城。
但就是在那个地方居住的一夜，却让他知道了有关自己亲人的消息。
大哥原本于帝都任职，莫名其妙跑到了如此偏远的地方，还誓要为沐毓国扩充版图,这些事情让齐仁智很费解。
齐仁哲自幼就是那种极为懂事的孩子，做事很有分寸，从不逾矩。但离开家之后，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一个决定，齐仁智不相信没有外界的干扰。
地处南部边陲，齐傀王除了每年两次前往帝都进行例行述职之外，傀族上下与帝都交际甚少。
傀族这种天高皇帝远的生活没有帝都中人想的那么自在，但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他们免不了会妄生诸多猜测，并借位置之便，在沐毓国王耳边嚼舌根。
但愿只是大哥志向远大，觉得帝都之中的生活太过安定，背离自己的想象，才决定做一些更有挑战性的尝试。
齐仁智叹了口气，细心大哥的他现在不由加快了脚步。
北上的过程依旧很枯燥，但齐仁智已经不再是那个摇摆不定的少年。关于身体与灵魂的思考，齐仁智的答案开始变得清晰。而在鬼榕身体之中受到的折磨，也磨砺了他的心智，不会让他因为无聊，变得心态失衡。
又是七八天的路程，齐仁智一路上仰山望水，拂草赏花，很有世外高人的逍遥感觉。
虽然还会在看到令人垂涎的野果时愤愤地锤两拳树，现在的他也能在时候对自己说一句：“很酸的，不好吃”了。
栖云城在齐仁智费力又翻过一座瀑布之后，重新出现在了视野里。只不过这个处于战乱地带的城池，变化实在是太大。
仅仅十几天的时间，战争足够将这座城市的活力全部剥夺。
现在齐仁智眼里的，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孤城。
看着破损的城墙和城门处谨慎排查的士兵，齐仁智突然生出一种对战争的厌恶。生于和平年代的他们没有经历过群雄竞逐的纷乱时期，战争中人们的疾苦被他*裸地看在眼里，心中的不忍更甚几分。
“喂！那边的，你来这里干什么！”守城士兵远远地望见了正在靠近的齐仁智，身着黑袍，脸带面具的样子不能不让他们警惕。
齐仁智走上前去，恭敬地摘下面具，在精神力的操纵下，脸上的面皮挤出了一个谦卑的笑容。
“官爷，仅仅是过路。”齐仁智用精神力传音，此时不止一人在旁边，齐仁智有意考察了一下自己对精神力的把控。
精神力同时发出几缕，根据距离的远近，齐仁智还可以调节了传音的力度，好让这段话的场景变得自然。
好在在叶灵雨林中，齐仁智专门练习过这方面的内容，这简短的一句话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极为自然，没有让人生疑。
齐仁智很满意传音的效果，但眼前的士兵却没有轻易放行的打算，现在时局的紧张让他们不敢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士兵上下打量了齐仁智一眼，开始了更为认真的盘查。
“说出你的具体身份！”
“小民是旭升城人，原本打算带一批屋子前往叶灵雨林，换取些稀罕物件，回来卖个好价格。无奈山高路远，还竟是些偏僻地方，遇到了歹人。一干物资还有随身财物全部被他们掠了去，无奈之下，我只得原路返家，还望官爷行个方便。”
“旭升城人？”士兵认真看了树芯偶两眼“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且不说你去叶灵雨林能淘换到什么稀罕物件，就说旭升城这个地方，人员复杂，生意来往频繁，你苦心孤诣去叶灵族换来的东西，能得到见多识广的旭升城人青睐？”
“这个……”齐仁智此时懊恼不已，他只是路过，想顺便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无意节外生枝。但自己刚才编的瞎话却是没有编好，才让对方看出了破绽。
“官爷你别误会，小民确实是旭升城人，不信您看这个。”齐仁智控偶，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了一张地图。
这是旭升学院内部制作的地图，做工精细，材质不凡，更是有旭升学院的特殊标示，足以证明眼前人的身份。
士兵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两眼，看出了此物的独特之处。普通商人带这样一张地图出游，实在是有些奢侈的过分，士兵再看向齐仁智时，眼光已经不太一样。
“就算这能证明你旭升城人的身份，我也不能轻易放你进去……”士兵说话时声音有些迟疑。旭升学院里都是些什么人？修行者呀！眼前这人拿着一份这么珍贵的地图，身份肯定更为特殊，自己在与对方交流时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横祸。
士兵的情绪变化被齐仁智敏锐地捕捉到了，知道对方此时有些心虚，齐仁智也不妨好好利用一番。
士兵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然后一个声音就在脑海深处想起。
“刚才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是是有要事不便明说。我知道栖云眼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我确实无意惹事，还请你行个方便！”
精神力传音让眼前的士兵明白了自己在盘查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保持谦逊，没有借助修行者的身份威逼自己。
想到这里，士兵认定了齐仁智不是什么危险的人，微微一欠身，示意齐仁智可以通过。
“有劳！”齐仁智控偶行礼，大步迈进了栖云城。
还是那家熟悉的客栈，还是熟悉的情节。
齐仁智依旧在小二询问时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包袱，然后随他上了二楼。
进入客房，又是一道观生丝合上了客房的门，顺便吓出了小二的一身冷汗。
“我这样的客人应该不多吧，你这么快就忘了？”齐仁智调侃了小二一句，也让小二回忆起了之前的经历。
小二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然后挤出一张勉强微笑的脸。
“这位爷，您怎么净喜欢这样玩啊，小人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天生缺陷，不方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齐仁智跟小二打了两句哈哈，然后从囊中摸出五枚铜钱扔了过去“这些给你，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谢谢爷，您的慷慨也一直没变，嘿嘿！”小二陪着笑将钱接住，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少贫嘴了，这么些天不见，这里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好好说说。”
齐仁智问起了栖云城的近况，小二一拍膝盖，开始诉起了苦。
“嗨！您就别提了，最近这日子，过的忒特码惨了。”一边说着，小二还把自己的裤腿往上提了提。
腿上有一道极长的伤口，此时还没完全愈合，刚生出粉白色的血肉，难怪齐仁智刚才觉得这小二的腿脚不如之前利索，原来是有伤在身。
“那天就多余，替客人跑了个腿儿。刚到街上，这一块石头就飞下来了，得亏我躲得快，就腿上剌了道口子，这要是再慢一步，我可就变了肉泥了。”
“这里战况这么激烈么？”齐仁智很疑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小二只说这里有些乱，并未言及局势究竟多紧张。可眼下在城里活动都会受到波及，已经不能简单用局势紧张来形容了。
“哪里只是紧张，以小人之见，这里都快成了沐毓炙霄的主战场了。”聊到这个，小二的情绪更加激动了，看样子是想把事情始末好好说说。
齐仁智很体贴的扯过一张凳子，示意小二坐下说。
“谢谢您，您跟那些修行者，可真是不一样。”小二很感激地接过凳子，坐下答谢。
“这种客套话就免了，你跟我说说，这前后几十天的事件，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得嘞，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这一开始啊，守城力量比较薄弱，而那傀族将军的手段也还算温和，只是遣使者过来送信，有意劝降守城力量，还答应入主栖云之后，赋税减半。”
“您说我们这小城哪有能跟傀族修行者抗衡的本事啊，城主心生怯意，眼瞅着就要把沐毓的军队迎进城里了。若真是这样，那我们这些个生意人倒也能接受，凭自己的本事混饭吃，也不参与这些争斗，谁管不是管啊，对不对！”
“这话在理，后来呢？”
“后来，炙霄国那边突然改了主意，一开始我们向国内求救，那些达官贵人都是爱答不理的，这小城是不是炙霄的，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可就在大约半个月之前吧，开始有炙霄的修行者赶来栖云了，大有寸土不让的架势。”
“哦？这炙霄国发生了什么，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冷迅的事情发生之后，齐仁智对炙霄国做过一些功课，知道一些他们的现状。
不得不说，当炙霄国的国王确实挺惨的，驯族的野心日渐庞大，握有强大战力的他们似乎在逐渐摆脱炙霄国的控制，之前炙霄对边境小城的不管不顾，大约也是因为正在承受国内巨大的压力。
“听说是，驯族一个山头上的树全被砍光了，让那些驯族人丢尽了面子。再加上之前向国内的汇报提到过对方的将军是傀族人，所以国内对栖云的战事开始重视。”
“树？”“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树被砍了，能给那帮家伙急成这样。”
看来小二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说明具体的情况究竟是怎样。
“然后呢？”
“然后，原本和平的劝降就变成群魔乱舞了呗！他们是打的不亦乐乎，可苦了我们这些个努力讨生活的人了，您看看，因为这边的战乱，人都不敢过来了，我们这也是勉强维持了几天，才等来了您这么个客人。”
“这战事紧张，你们怎么不出城逃难啊？”“逃？能怎么逃，边境的小城人人自危，我们是逃了，可哪里会接收我们啊，况且这几年做的都是些个小本生意，也没存下几个钱，逃出去几天若是还没个落脚的地方，人可就要饿死了。所以只能忍了，借着还有处屋檐能遮风挡雨的，能多活两天是两天呗。等哪天仗打完了，日子大概也就能安稳了吧。”
小二说着自己身为一个平民百姓，深陷战乱的疾苦，情到深处不禁落了几滴泪。
“客官您见笑了，这几日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出城的好，就算您是修行者，也难躲那不长眼的刀剑啊，我底下还有些活儿，就先去忙了。”
小二晃悠着起身，准备下楼，却被齐仁智再次叫住。见过了他们的苦难，齐仁智心生不忍，从怀中掏出了几十枚铜钱，洒在了桌上。
“在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全都是你的。”
小二见了这么些钱，两眼发直，直接面对树芯偶跪了下来。
“小人今天是真的见了活菩萨了，有什么问题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现在驻扎在这里的驯族修行者都是些什么人，实力如何？”
“这个具体的小人不太清楚，但好像听过往的客人提起过。好像这次来栖云的，以驯族的修行者居多，辅以几个炙霄本土培养的修行者，大部分好像都是一境界上境的强者。”
“知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能力？”“这个小人知道的倒是真不清楚，不过有一日曾经从城墙的裂缝中窥见，战场上有几条巨蟒出没。”
“好的，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好嘞！”小二一枚枚地快速敛起齐仁智给的赏钱，然后弓腰退出了房间。
“蛇？哼！小爷我就试试你们这几条蛇有几斤几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