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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头继续说道：“小子，事实告诉我们，我没有强词夺理，更不是毫无根据的在乱推测。因为我儿子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的观点是对的。
你来说说，我儿子牛发丕是他们的东家，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就是一个不管事的糟老头而已，他们一直都是听我儿子牛发丕的。
那么？从我儿子在那里跟鬼子拼命开始，这个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下命令了吧？东家已经出手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命令了。这还需要我去下命令吗？
你是当兵的，我就拿你们当兵的来说，要是你们的最高长官都动手了，纵使你们跟他有再大的过节，纵使你们再恨他。
在他动手的这一刻，你们会站在那里装作等你们长官下命令吗？绝对不会吧？可是他们呢？”
说到这里，牛老头已经开始忍不住飙泪了。
他红着眼睛用手指着村民们，对李光明激动的叫道：“可是他们，直到他们东家被鬼子杀死之后，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动手。甚至是东家死了好久都没有人敢上去看一眼。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东家平时对他们太刻薄，他们都记恨她们东家吗？
这个理由不成立，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还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他们东家就算再刻薄，也有对他们好的时候。
事实上他们中很多人，如果没有他们东家的照顾，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事实上，他们中很多人，被外人欺负的时候，要不是他们东家站出来为他们撑腰，他们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就算他们不是为了报恩，就算他们之间的恩怨扯平，他们都必须上去救驾。好，我就算抛开这一点不说。
他们中这么多人，有很多人恨他东家，想让他东家死的我信。但是，我相信不会是这么多人中，人人都是想要他东家死的。
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上去救驾呢？刘家村的老少爷们，你们来凭良心说说，你们之中有几个人，愿意看到你们东家就这样被鬼子弄死的？
老头子，我不敢说一个没有，但是我敢说最起码有十之七八是不愿意的。人活于世，谁又敢说，谁绝对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呢？
所以，这根本就不能成为他们不上去救架的理由。但是事实上却是一个都没有，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小伙子，请你告诉我？
小伙子，你想告诉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老头子之前下过不许反抗的命令，对吗？
没错，这正好成为他们不上去救我儿子的借口。因为他们当时根本就不敢上。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纠结吗？我当时真的很想命令他们全上，跟他鬼子们拼了。可是我知道我的命令没有用了，东家都在那里拼命了，他们还不敢上，我的命令还能起什么作用呢？
我告诉你小伙子，当时的情况，如果我要下命令，就必须要大声的叫，他们才能听得见。
但是你想象过我下这个命令之后的结果吗？我知道你没有想象过，那么我来告诉你。
就算我再怎么大声叫，他们心里也只会拿当时枪声太响，他们听不见我的命令这个借口，来做事后对我解释的理由。
而鬼子呢？鬼子肯定听得见我的命令。如果不是因为小伙子你的出现，那么今天，我们全村的人都得完蛋。
既然知道自己下命令已经没有用，反而会令鬼子更加疯狂的屠杀他们。为了能让他们多几个人活下来，所以我不敢下这个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子把我儿子杀死。你们知道当时我有多心痛吗？”
说到这里，牛老爷子激动的指着下面所有人疯狂的咆哮起来！旁边的崔管家连忙上来扶他，怕他摔倒。这老头被气晕过去刚刚才醒来呢！别又整出什么事来啊！
牛老爷子却是一手把他划开，叫道：“你给我滚开！”
然后红着眼冲着下面还在懵一逼的李光明疯狂地叫道：“小伙子，亏你还好意思带人上门来要我负责？那我来问你，我儿子的死，我是不是要他们所有人来负责？是不是啊小伙子？你告诉我啊！”
“我……”
这一下李光明真的是彻底的懵一逼，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这老头下令不反抗事实上真的是对的吗？那自己带人上门找他真的是做错了吗？这个时候他不懵一逼那才是怪事了。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呀？难道你认为我儿子的命就应该比他们的贱吗？只能他们来找我负责，我就不能找他们负责吗？”
刘老头在那里疯狂的叫着。几个牛家的人把他团团的围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伸手扶他。只能是站在离他半米之远的地方盯着，防止他摔倒。
牛老爷子见李光明不说话，他也停下来舒缓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冲李光明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但是，就凭你能挺身而出为他们做主，带他们上来找我老头子，就可以证明你是一个正直之人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因为也只有有点本事的人才敢这么做。
但是小伙子，你太天真也太无知了。老头我在这里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你，我让他们放下枪，是为了救他们，而绝对不是害他们。”
说到这里，牛老头并没有显现出胜利的喜悦感，反而显现出一脸的灰败。布满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失落，特别是那灰败的脸上还带着两行泪痕。更是让人看得揪心。
他人也是几欲晕倒，也许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也许是想把这最后一个逼装完，为了不让自己稍不小心就摔倒，他放弃了拐棍，选择扶着城楼边缘的矮墙，看着下面的人。
他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的村民都纷纷低下了头。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刚才牛老爷子所说的都是事实。
在那种情况之下，别说是牛老爷子下令了，就算是他拿枪指着他们命令他们上，他们都不一定敢上。而他们现在却还好意思打上门来，让人家负责？
此时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不敢跟牛老头对视了。
而李光明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知道是自己搞错了。
在叫刘家村里，可以说每一家人都是苦主。你去找苦主要说法，那不是找骂是什么？
说句难听的，牛家连当家人都挂了，你还来找他麻烦，人家不跟你拼命都算是好的了。不管他生前人品怎么样，死者为大嘛！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苦主。他带人来闹事就是窝里讧。唯一的赢家只有鬼子。
看着这些可怜的百姓，李光明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