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可以以后再成,但瑾薇的身子却拖不得。”
第一次,她有了家的温暖,第一次,得到家人的呵护,她的鼻子酸酸的。
“有你们真好。”
只这一句,便让冷清风湿润了眸子,在那里,她究竟是过得怎样的痛苦,不仅要折磨她的肉身,更要让她的灵魂不得超生,烟娘还真是蛇蝎心肠,终究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下得去手。
怒火攻心就要去找她“当年的事是我酒后失德,有愧于她,可瑾薇毕竟是她的女儿,我倒想问问,她有没有生出一丝愧疚之心。”
玖辰拉住了他“你这样,会让表妹难堪的,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不要扩大,假装谁都不知道,最好。这次须弥山一行,我会派安言代你去,就你这急脾气,到了妖界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爹,有安言陪我,有月儿陪我,女儿一定能安然回来,你就安心留下等我吧!”
“唉!我听你们的。”虽然脾气有些急,但他听得进去玖辰的意见,毕竟这小子的头脑比自己灵光的不是一点,听他的,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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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成婚之日,皎如玉和红闲月抑郁不申。
虽知闲月心在自己,但将她送到那虎狼之地怎能放心的下。
“月儿,要不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不想让他担心,故作轻松道“这是最快最直接扳倒玖辰的方式,我有亡域傍身,又有你替我出谋划策,事情会发展成我们乐于见的样子。”
别的事,他还能坦然处之,可她的事,自己常被情绪左右,哪能想到最好的主意,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他怕彻彻底底失去她。
他还要挽留,却被红闲月用手轻捂住嘴。
“你的担忧我知道,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尽快完成任务,早日回到你身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皎如玉只得作罢,怅惘失意的呆坐在那里。
“玉哥哥,我出去透透气。”越在一起,越难舍难离,大敌当前,彼此必须冷静面对。
“嗯。”回答的心不在焉。
一出屋,那压在心头的泪便涌上了眼眶,怕人瞧见,胡乱抹了一把,不去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信马由缰走到花园,秋日里,菊花开得正艳,对比那些凋零的花,满是勃勃生机,可看着看着,泪竟流了下来。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时的心境,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徒劳。
转身欲走,却看见齐嬷嬷捂住脖子从小门的方向偷偷溜了进来。
虽然身上披着披风,但护处必痛,该是受伤,不由走上前去。
见有人拦住自己的路,眼神飘忽不定的看了眼,忙紧好身上的披风,找着搪塞的理由。
“道上不太平,遇见劫匪了,受了些伤,二小姐随意,老奴回去上药了。”
“好,去吧!”看出事情没她说得那般简单,多了个心眼,暗中尾随而去。
果然,她慌慌张张去了烟娘的屋子。
一进屋,她便哭天抹泪地跪了下来“夫人,老奴该死。”
齐嬷嬷是自己的娘家人,主仆关系很好,见她捂着脖子,且身上有血迹,不由关切道“哪里有伤?让我看看。”
齐嬷嬷轻轻挪开了手上的布,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刀伤。
烟娘眉头一皱,一边拿出金疮药撒向伤口,一边怒急道“谁干的?”
“玖辰,他已知晓亡域与瑾薇身世。”
一个慌神,手上的瓷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摔个粉身碎骨。
“你告诉他的?”
严刑逼供,没有挺住,显然,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已知道,只是过来求证而已,自昨日瑾薇便失踪不见,有人看见她进了冷清风的住处,显而易见,她已知晓自己的身世,而玖辰就是从她那发现的端倪,才突然发难。”
她呆呆呐呐地看着地板,不知道该怨谁,不知道该恨谁,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大将军还不知道,若被其知晓自己已非清白之身,与他的死对头给他带了绿帽子,会不会不再理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儿子又该如何看待自己…………她不敢想象,事情败露,是她承受不起的后果。
看着小姐瘫在地上彻底傻掉,她忙跪着爬过去,心疼道“夫人,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要杀要剐,我都心甘情愿,只求夫人不要这样。”
她绝望勾唇,泪水模糊视线,几缕青丝划过脸颊,愈显狼狈“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就该打掉这个孩子一了百了。”
“是冷清风那个狗贼酒后乱性玷污了夫人,他都活得好好的,夫人更要坚强才对,再者夫人也多了个保命的筹码,大将军府一直处于风口浪尖,随时都会覆灭,有了这层关系,最起码,夫人是安全的。”
这也是她之所以告诉玖辰的原因,这场权利争夺,无论谁赢,夫人都可以独善其身。
“能活着又如何,遭人唾弃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临终托孤,将你托付给我,我便有义务为你未来打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大将军的心机,只怕早就知道了,这是意外,夫人也是被害者,没有任何过错。”
当执意让瑾薇成为献祭品时大将军便有所怀疑,暗地里做了滴血认亲,当两血不相融,确定不是自己女儿时,便质问过齐嬷嬷,最终合盘托出,红漫天选择了原谅,毕竟这只是场意外,还让其隐藏被发现的事情。
“罢了,罢了,人算不如天算,我累了,你回去养伤吧!”
落寞地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看见夫人的疲惫,到嘴边的安慰终究化成一声叹息,踉跄着起身,拖着残躯,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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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闲月在门外听得真切,惊得无以复加,为免被发现,瞬移离开了这里。
见月儿一脸心事重重地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的皎如玉便出声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