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茹忙摇头解释,“婆母见我往来劳累,体恤我才说搬来县城住的。”
高潜闻言放下心来,嘱咐道:“若有何难处,恩人尽管说与我,我能帮上忙的,定不推辞!”
赵长茹心头升起一股暖意,笑着点了点头。
高潜眉眼舒展,染上喜色,想着许母就在县城中,他更该上门拜访了。
赵长茹自然热情相邀,请求他莫要在许母面前提及许元景,说是怕许母听了伤心。
她并不打算将高景的存在告诉许母。
一是因高景失去记忆,对于许元景的一切,他全不记得也全不认账。
二是因高景身份特殊,许母不会不知晓,她既然多年选择隐瞒,自然有她隐瞒的道理,若是将一切戳破,倒又要让她为守了半辈子的秘密忧心。
见赵长茹要带高潜上许家,躲在暗处的两名影卫互看一眼。
“你去告诉主子……”
“你去告诉主子……”
他二人异口同声道,当即同时闭嘴,挤着眉毛互瞪一眼又道:
“世子要随赵氏上许家。”
“赵氏要请世子上许家。”
还是异口同声……
他二人窃窃私语地商量着。
高潜已是要与赵长茹前往许家了,却被青山拦住。
青山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高潜眉眼间的喜色稍退,添几分失望与歉意,向赵长茹道:“今次,父王、母妃与我同行,就在城外五十里处歇着,我先来瞧一瞧这九阳县的情势,确保这九阳县是安全的,还得折回接他二人前来,便只能改日再登门拜访了。”
赵长茹淡淡笑着,客套几句后送走了高潜,回头望向那角落,已不见高景的身影,心中免不得一阵失落。
失落之后,又生出几分气恼,气他去得那样潇洒,竟连荷包也不要了!
她捏着手里的荷包,攒着劲儿,泄愤地甩手,甩出一道劲风。
荷包仍在她手中,好在它是个死物,若不然早被她掐死了。
马二被她吓了一跳,“姑奶奶,这是咋了?”
赵长茹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二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高潜得知赵长茹请高潜上许家做客,再也在客栈中坐不住了,当即匆忙赶往许家,正巧见着赵长茹独自归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上前抓住赵长茹,一把将她扯进小巷中。
小巷中无人来往,极为隐蔽,他二人的动静,并未惊动旁人。
赵长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心跳便又乱了。
她的欣喜来不及藏,自心底漫上眉眼。
“荷包,还我。”高景简短说明来意。
赵长茹如同被人泼了冷水一般,眼底的光瞬间消失。
她盼着见他,他却只想着荷包!
狗男人!
她眼中腾起两簇怒火,一把将他推开,“送人了!”
高景脸色冷了下来,捏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重复道:“还我。”
赵长茹怒瞪着他,咬着嘴唇,满脸倔强。
她偏不给!
高景拿她没办法,终究是松手了,见她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他的眉心细微皱起。
“对不住。”他偏过头,哑声向她道歉。
赵长茹狠狠踩了他一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景走出小巷。
追风目不斜视,装作啥也没看见。
高景面沉如水,径直回了客栈。
“那林午种自称是长平王府的人,却又听命于李大宝,是那林午种两头讨好,还是……那李大宝也是听命于长平王府的?”
“主子是说那名册许是与长平王府有关?”
原来,高景前来九阳县,不光是为剿匪,还为密查一本名册。
皇上最恨结党营私,而眼下国朝之中有一股力量,不知听命于何人,却屡次与朝廷作对,其心险恶,不得不伐。
据探子回报,那神秘党派之中有一本名册,其中牵涉众多官员,江湖势力。
他们都是企图颠覆皇权,为一己私利,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叛党!
雷风逐渐势大,惹得皇上忧心。
高景接近雷风,也是为查雷风的底细,只是他未曾想到,会遇见赵长茹,会为她而心乱。
即便如此,他肩负的使命,他仍旧未忘。
他虽不记前得尘往事,对国朝的安宁却有置生死不顾也要守护的决心。
他不许有人企图破坏这盛世!
即便他不是皇子,他也当为延续这盛世尽此生之余力。
“……那名册在何处?”高景问道。
“探子回报,在一个名叫何主簿的人手里,那何主簿是黄家的管家,从前是九阳县的主簿。”追风答道。
高景皱起眉头,“主簿?那林午种与他是何关系?”
“先前赵氏与何氏一案,长平王世子出面监审,何主簿有意包庇何氏,被罢免官职,之后便搭上了黄家,与李大宝来往密切,林午种便是他举荐给李大宝的。”
高景眯起眼,指尖轻微摩挲着桌面,“也就是说,林午种许是并非听命于李大宝,而是听命于何主簿?”
追风了悟道:“属下这就让人去盯着何主簿!”
高景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些,陷入沉思之中。
一连数日,高景再没有来找过赵长茹。
赵长茹的气早消了下去,渐渐开始又盼着见他。
但高景不来,她盼着盼着又气了,骂了他千万回。
“……该死的小秀才!荷包不要了!”
她一面骂着,一面决心再不要理他了,也不再想着他,但仍旧止不住地想,抓心挠肝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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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她却是气恼,成日在许家小院里气鼓鼓地跺脚,都快把那地给跺出个坑来了。
六福这些日子也都在家陪着八顺招猫逗狗。
那日妓院之事,赵长茹并未骂他。
他心底反倒不好受,自个儿规规矩矩的,不敢再做半分出格之事。
见赵长茹郁郁寡欢,时而怨愤,时而期盼,他不明就里,只能忧心地望着她,想要给她分忧,却不敢上前招惹她,怕因先前那事反倒给赵长茹添不快。
八顺没心没肺,对赵长茹的反常竟毫无察觉,成日抱着狗呀猫的,往赵长茹身上蹭。
赵长茹骂过高景后,便抱着八顺说教,让他往后一定要做个好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不能畏畏缩缩的,躲着不肯见人!”
她这说的是就不现身的许元景。
八顺用力点头,一脸决心。
赵长茹这才笑了。
马二却突然前来,带了个奇怪的消息——
“林午种说是想要见一见姑奶奶。”
那林午种被高潜交给了卫兵,押回县城听候县令处置,但他是个命大的,竟只是被打了几板子,仍旧做着他的便宜主簿,好不快活!
高潜带着青石、青山二人一去不复返,也不知因何事耽搁了,已过数日却不见长平王府的车马进入九阳县。
“不见。”
赵长茹心里正烦着,不想与林午种纠缠。
又过了两日,九阳县城中生意最红火的一家妓院,突然起了大火烧死两个人,一个是林午种,一个是他的前妻。
原来,那日赵长茹放走那妇人后,林午种又将人给抓了回来,扔在妓院里继续折磨着。
失火之前,他二人吵得极为厉害,老鸨碍于林午种的身份,也不敢出面劝解,便将旁人都给支走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便起了火,老鸨带人前去救火之时,见着林午种想逃,却被他前妻死死抱住,也管不得他二人。那火势迅速蔓延,老鸨急疯了,拼死护着妓院的值钱物件,而林午种与他那前妻,最终一并丧命火场。
赵长茹叹息一声,并不可怜他二人,只是想着生命短暂而脆弱。
一场意外,让她与小秀才分离一年。
若再生事端又会怎样?
她越想越是心慌,终于忍不住要去见高景。
她先前让马二打听过高景下榻的客栈。
高景也有意让她知晓,只等她想通了,将荷包归还于他。
赵长茹拿着荷包前去,并不只为将其还给高景,更是要与他诉说许元景的所有事。
他记不起,她便告诉他……
但高景与追风并不在客栈里。
赵长茹沮丧地垂下头,带着荷包失望而返,却见一众官兵等在巷子口。
马二正与他们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
官兵们神色肃穆,并不理会他。
赵长茹眯起来,见那些官兵个个眼生,想着应当并非出自县衙。
一问才知,临时的县令走了,黄拾金出任九阳县的新县令。
这些人是州府派来的,为的是查林午种之死。
这九阳县先是死了县令,这又死了上任不久的主簿,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州府。
有人传言九阳县有个侠义之士,专杀为非作歹、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那老县令与林午种皆是死于那人之手。
而说起那人是谁,众人皆认是雷风公子——九阳县响当当的人物!
赵长茹挡在许家门前,让许母与八顺、六福都躲进屋子里,毫不畏惧地与众官兵对峙。
“雷风公子不问世事,雷风更是正经产业,黄县令拿不出证据,凭着几则坊间传言,便要对我雷风下手,如何能够服众?”她瞪着黄拾金,呵斥道。
“赵掌柜是不认毒害王县令,害死林主簿之事?”黄拾金走上前凑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问道,作势要挑起她的下巴。
赵长茹嫌恶地偏过头去,没让他的脏手得逞。
马二见状大怒,当即便要冲上前与黄拾金拼命。
他是害怕官兵的,但他不能忍受有人对赵长茹无礼。
“自然不认!”赵长茹斩钉截铁地道。
黄拾金点点头,“好!那从今日起,雷风一应产业全部停工,本官要仔细寻查证据,也好让赵掌柜心甘情愿地认罪伏法。”
“你!”赵长茹怒目相向。
黄拾金笑得一脸得意,暧昧地低声说道:“赵掌柜若是求本官……本官或许会对你法外开恩。”
赵长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冷着脸道:“请黄县令自重!”
黄拾金收起笑,眼神变得奸险,“既如此,本官也就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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