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农门空间之娘子生财有道 140

  早在偏房那两扇木板窗牖一动时,赵长茹便有所察觉。

  昨晚撞见小秀才烧纸,她想得倒挺豁达,见着人了便又忍不住气。

  虽说她自个儿也藏着秘密,却不想小秀才有事瞒她。

  赵长茹不得不承认,是自个儿双标了。

  她无奈叹一口气,笑自个儿气得毫无道理。

  坦诚相待总不该是一个人的事情。

  就在赵长茹准备将从玉衣坊带回来的运动服拿出来看看时,另一个不速之客——何小兰,来了。

  比起孙芬芳的正大光明,何小兰却是缩头缩脑,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见着了似的。

  “长茹!”

  何小兰勾着身子,隔着篱笆墙喊。

  赵长茹皱眉。

  今儿可真是邪门!

  品味轩开张诸事不顺不说,又遇上孙芬芳、何小兰俩傻姑,轮番上阵来烦人!

  她该去路上泼碗水饭去去晦气了!

  赵长茹强笑着迎上去:“咋了?小兰妹子——”

  何小兰招手示意她贴近些。

  赵长茹顿时警觉。

  这不会是想趁机捅她一刀吧?

  何小兰见她不愿靠近,便也不再强求,压低声警告道:“那瓜棚,你可别去——”

  赵长茹疑惑地皱紧眉头。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何小兰一脸“好意”道:“长茹,你听我的,千万别去瓜棚!那孙芬芳是烂透心眼了,攒着龌龊伎俩要对付你!我实在是良心过不去,才来告知你一声,你可别让孙芬芳知道是我说的,她爹是里正我可惹不起!”

  见有人路过许家小院,何小兰立马掩了面匆匆而去,剩赵长茹立在院子里满脸问号。

  照何小兰方才所言,那孙芬芳邀她去瓜棚采瓜,为的是引她去与早守在瓜棚的刘莽“幽会”,再带着云阳村众人去捉奸……

  这法子确实是狠,她本就是个有“前科”,若再闹上这一出,她的洗白攻坚战,便算是彻底没戏了。

  可何小兰真有这般好心,跑来与她通气儿?

  良心过不去?

  赵长茹“啧”一声,不信地摇头。

  何小兰一个未嫁的姑娘,找马二拿银子换那种药,铁定也憋着坏心眼!

  ……

  许元景没等着夜深人静之时,将自个儿偷学来的哄人招式使出。

  赵长茹自个儿想通消了气,捧着从玉衣坊带回来的运动服,敲响了偏房紧闭的木板门。

  彼时,许元景正专心致志地抄书呢,听她一声娇滴滴的“相公”,手一抖便废了一张纸,也顾不得那许多,提着笔便要迎去门边,从伏案后绕出走至半道,才想起该先搁下笔,便又绕回伏案后搁笔,袖口却不当心沾上了墨……

  好一番手忙脚乱,许元景才终于迎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从容地现身。

  两只因沾了墨而黑黢黢的手,却局促地背在身后。

  赵长茹狐疑地看着他,问道:“相公,你在做啥呢?咋半天不来开门?”

  许元景不言语,目光落到她怀里抱着的衣裳,“这是……”

  赵长茹笑盈盈道:“运动服。”

  说着,便将怀里的衣裳撑开,比在自个儿身上,让许元景看样子。

  许元景皱眉,上下扫一眼。

  这等样式的,还从未见过。

  赵长茹举着手上的衣服裤子,“相公,你试试。”

  运动服便是越高挑的人,穿着越好看,矮的穿着就跟罩着布袋子似的,又矬又熊。

  小秀才恰好是高的,穿上铁定不差。

  许元景是拒绝的,这名叫运动服的衣裳,像极了褪去外袍的里衣,寡凸凸的无一丝美感,比下田老农穿的还丑上几分。

  穷人家为省布料,穿的衣裳不比大户人家,里三层外三层,广袖宽摆做装饰,而是极为简单的上衣下裤,只不过衣是斜襟,以布带相系,裤则与后世的相近,但更为宽松,裤脚是用麻布裹着穿在草鞋里的。

  这是特别穷的人家的穿法,因着国朝十数年国泰民安,少有穷成这样的。

  只有下田的泥腿子图方便这般穿,但泥腿子们平素上县城也决不穿这身,嫌丑。

  赵长茹做的运动服算得上丑中之丑,简直是奇丑无比。

  许元景虽未曾听过“运动服”,却能依着字儿,猜出这身丑衣裳的用途。

  与其穿着这样的衣裳在院子外跑圈,他宁可只着中衣上阵,虽也有失体面,好歹看着没那么奇怪。

  许元景会这样想,是因为他穿惯了交领的袍子,中衣虽也无修饰,但胜在与外袍相似,也是交领系带的样式。

  见许元景一脸纠结地盯着领子看,赵长茹介绍道:“圆领,两京风尚。”

  赵长茹不是瞎说,她在玉衣坊真见着圆领的袍子了。

  那是杜眉君去到州府大的制衣铺学来的样式,听说已在两京盛行,只是九阳县比较偏僻,两京的时尚潮流还没来得及浪过来。

  许元景那日在雅集之上,便见着有人穿新式的圆领袍,可那样式与眼前所见的——

  大相径庭!

  见赵长茹威胁的眯了眼,许元景咽了咽口水。

  娘子让穿,不得不从。

  他正待接过,忽又想起手上的惨状,便只得无措地立着。

  恰时,八顺换好运动服从房里出来。

  “婶儿,这衣裳好丑!”

  赵长茹回头去看,顺手往许元景怀里一塞,

  许元景顾不得手上的墨,慌乱捧住赵长茹塞来的运动服。

  灰青色的棉布上,霎时染上一团墨黑。

  许元景心一抖,连忙将那染着墨的一面藏在怀里。

  赵长茹迎上去,蹲身按着八顺的肩头,上下打量一眼,满意地点头,“好看!”

  八顺低着头,牵着身上的运动服看了又看,偏是没看出哪里好看,不确信地问道:“六福哥,好看吗?”

  六福不忍直视地别开眼,在赵长茹威胁的目光下违心道:“好看。”

  八顺闻言,紧皱在一起的小脸渐渐舒展。

  赵长茹双手抱在胸前,瞪着六福质问道:“你咋没换?”

  六福一愣:“有我的?”

  虽是有两件小衣裳,六福却以为都是给八顺备着的。

  赵长茹催促道:“快去换上!”

  六福笑着答应一声,转身奔进房里,连背影都能看出雀跃。

  赵长茹转身要与许元景说话,竟见那木板门又给关上了。

  许元景瞪着榻上染了墨的衣裳,摊着一双黑黢黢又无措的手,一脸窘迫。

  半晌,六福扯着衣摆,一步一迟疑地出来,一抬头眼睛还红红的。

  赵长茹皱眉,上前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婶儿说过,你是咱家的一份子,八顺有的自然不会少你一份。”

  多让人心疼的孩子啊,一件衣裳便感动成这样。

  六福抿唇,忍住哽咽,顾及一旁方才哄好的八顺,靠向赵长茹压低声道:“是这衣裳太丑了。”

  言下之意他是被丑哭的,才不是因为别的!

  赵长茹拍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顿,忽而抬起拍在他脑门上,“臭小子!明早跟着一起晨练,我还指着你劈柴烧水呢!”

  六福撇撇嘴角。

  他早想着帮忙做事,是谁不让的?

  两个小的穿上了,赵长茹将目光再次落到偏房的木板门上,微顿,那双桃花美眸之中荡漾出一抹坏笑,下一瞬,她的目光便转向了虚掩着的木板窗。

  便让她好好看看,这些日子她精心投喂,有没有将她家小秀才养出肉来!

  赵长茹猫着要,朝那虚掩着的窗牖挪去。

  八顺仰着头,奇怪地看着她,正要张嘴询问,便被六福一把捂了嘴。

  六福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赵长茹回头,向六福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六福将八顺带走,再蹑手蹑脚地朝偏房挪去。

  轻轻勾开窗牖,缓缓探出脑袋——

  没见着想象中赤条条的场景,赵长茹失望地暗叹一口气,继而疑惑地看着许元景的背影。

  以赵长茹的角度看去,只见着许元景的手交在身前间,来回地做着某种机械运动……

  赵长茹眉梢高挑,脑子里霎时装满了色情的想法。

  许元景拿着手里越搓越黑的衣裳,郁闷转身一抬眼便见窗边立着一颗脑袋。

  粉面映桃红,贝齿咬茱萸。

  许元景吓一跳,对上赵长茹红扑扑的脸儿,顿觉喉头发紧。

  偷窥被抓了个现行,赵长茹便挺直了腰板,光明正大地看起来。

  方才那忽前忽后的架势,她还以为——

  竟是在搓洗衣裳!

  许元景好难得在润笔的竹筒里寻着的水,艰难地洗去手上的墨后便所剩无几,但见那运动服上染上的墨黑并不算多,便就着那丁点水搓了起来,不曾想那棉布洗了水同画纸一般,原本一点墨黑霎时便做一团墨黑,没边儿地往外延伸。

  许秀才被笨手笨脚的自个儿气着了,泄愤似地猛搓一番,越搓越黑,越黑越气,直至灰心丧气,想着:

  完了,又该惹娘子生气了。

  正愁着如何解释,不曾想,一转眼便被抓个现行。

  赵长茹瞪着许元景手里“惨”遭墨染的运动服,皱眉道:“开门!”

  许元景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着:

  搂进怀里,摸头,亲脸——

  门拉开一瞬间,赵长茹冲进房里,夺过他手里的运动服上衣,抖开撑着高举起。

  翻看着被墨浸染后的棉布上衣,赵长茹一双桃花美眸渐渐染上喜色。

  许元景局促道:“我并非有意——”

  不等他说完,赵长茹便一把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许元景一瞬呆愣住,待他猛然回神。

  赵长茹已捧着那墨染的棉布上衣出了偏房。

  既然决定入手服装行业,赵长茹便打算大干一番。

  她已与杜眉君谈过合作之事,杜眉君答应了。

  有了“悉听尊便”的秦川作代言人,再有销售经验一流的杜眉君,还有擅长服装设计的玉娘,她的服装大业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她骑着小驴儿回来的路上还想呢。

  除了翻新样式,还有没有啥法子,可以另辟蹊径,在国朝已经发展成熟的服装行业里标新立异。

  现在她想到了。

  染色!

  并非是指现今已有的块布同色染色,而是通过不同方式,给布匹染上花色。

  这年头若想衣裳上有装饰,都靠着绣娘在布上刺绣。

  添了刺绣的衣裳可就贵了,普通人家是穿不上的。

  但平民也有对美的向往,刺绣的穿不上,还可以穿染布的嘛。

  现今大多数人穿衣裳,用的布料都是整块同色的,若是能通过染色,染出带花样的布匹,再加工成衣裳,必定大有市场。

  有秦川这个艳绝两京的名士开拓高端市场,再有可以满足平民审美需求且价格低廉的染布拉拢低端客户群。

  赵长茹已经听到银子叮当作响的声儿了。

  ……

  八顺赌气地蹲在屋檐下,见赵长茹走过去,便扭转了头不看她。

  原来,方才刘三叔领着他家孙女小花,来送那一百只背篓该给赵长茹的抽成。

  八顺见了刘小花喜不自胜,立时便跑上去与刘小花说话。

  彼时,他身上还穿着赵长茹定做回来的运动服。

  八顺嫌运动服丑,本来是想换下的。

  赵长茹拿说服许元景那套说辞来哄他,说他穿的是两京小公子们最爱的样式。

  八顺从小在云阳村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九阳县城,没去过两京也不知两京的小公子,是不是都穿这般丑的衣裳。

  但既然婶儿说是,那便是的吧。

  见了小花,八顺便让小花看自个儿的新衣裳,问她好不好看。

  小姑娘一脸怪异地打量着八顺,半晌,问道:“八顺,你家咋穷成这样了?”

  原来,在小姑娘的认知里,谁穿的衣裳用布少,便代表谁穷。

  八顺鼓着腮帮子说自家不穷,有十亩地,有写字就能赚钱的叔,一日三餐都有肉吃。

  小姑娘不信,她是听过别人说八顺家穷的,穷得上顿不接下顿。

  但她不知那是往前,自从赵长茹醒过来,便再没让许家上下饿过肚子。

  八顺因着吃得好,脸颊都多长二两肉了。

  小姑娘只当八顺逞强,随刘老爹回了家后,又自个儿捧来一把米,来送给“饿”肚子的八顺。

  赵长茹得知此事,笑得大声了些,便惹恼了八顺。

  “明明就是丑!还说好看!骗小孩子!”

  八顺扣着地,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赵长茹双手抱在胸前,斜睨着闹别扭的小人儿,抿唇忍笑。

  八顺瞪着她,哼一声,扑到许母怀里。

  “奶,我不要穿这么丑的衣裳!”

  许母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让赵长茹去把那日高潜送来的布匹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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