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阁起火的半个时辰前。是夜,皎洁一片。
康安帝姬从宴会上出来之后,便一路走向了花阁,果然,没多久,江逾白也跟着她来了。
康安帝姬便唤自己的心腹将花阁四周的太监丫鬟都赶走,再去附近道上守着路,不让旁人进来,然后拉着江逾白登上三楼,两人在花阁的矮榻上吻的情意昏昏。
江逾白初时还有些理智,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他与康安帝姬偷情的小院,但是他一低头,便看见康安帝姬眼底含着泪。
“你今日可瞧见许青回了?”康安望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悲切:“太后想给我们俩定日子了,可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到时候我如何进的了别人的门?”
江逾白见不得康安掉眼泪,他抱紧了怀中的美人,发誓道:"我定会娶你。"
他身处欲望深渊,自然再也挡不住诱惑,只得纵容康安。
可偏偏,花阁下头突然来了三个小姑娘!
康安又急又气,她分明在花阁外都安置了心腹宫女看守,怎么还能有人闯进来呢?但是现在已经被人闯进来了,她只能忍着。
他们俩本就是偷情,都被吓了一跳,自然不敢说话,只能盼着下面来的人离开,但偏偏屋漏偏遭连夜雨,楼下的三个小姑娘把烛火碰倒了,火势顿时烧起来,楼下的三个人被逼上来,自然就发现了楼上的他们。
花阁之中本就没有旁的家具,他们简直无处可躲,就这样被逮个正着,若是旁人也就算了,看见了这场面,自然也会避开,事后再恩威并施,把这件事压下去就行,但是谁能想到,来了的小姑娘竟然有一个许四姑娘。
这许四姑娘可是许青回的亲妹妹,一见到这场景,顿时翻了脸,什么脸面、身份都不要了,抓着康安就开始骂,连火势都不管了,一副要当场跟康安帝姬拼命的架势。
骂着骂着,没想到金吾卫竟然翻窗进来了。
金吾卫来了,就代表花阁失火已经被发现了,那其中的后果——
此时,中郎将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他是裹挟着一股清风进来的,直接落于窗内,屋内的人都瞧见他了,争吵声顿时一僵。
康安根本不抬头,她纵然胆大包天,但也知道今天丢人丢了个彻底,所以把头藏在江逾白后面不说话。
/>江逾白额头青筋乱颤,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都给吞回到了肚子里,只拧过头盯着金吾卫中郎将看。
这可是金吾卫中郎将,顺德帝的心腹!
江逾白的脸上一片无光,虽说中郎将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沉静模样,但是江逾白还是觉得自己被抽了几个耳光。
而这时,中郎将直接向他们跨步走来。
“诸位公子姑娘,花阁走水,圣上指派属下前来救人。”金吾卫自然不会为江逾白包庇,他是领了顺德帝的命令来办事的,就算是包庇,他也只会包庇康安帝姬,说话间,他扯下自己身上的玄袍,将赤着身子,躲在江逾白身后的康安包裹起来,道:“属下冒犯,先带帝姬离开。”
康安被金吾卫中郎将裹着身子抱起来的时候,紧绷到筋骨都跟着发颤。
她第一次感觉到怕。
她是帝姬,就算是当初父皇因为她与江逾白互相爱慕而不再喜欢她、将她扔到江南去,但她也是尊贵的天潢贵胄,到了江南,所有人还是都得捧着她,就算是再不愿意,见了她也得跪下行礼。
正因如此,她才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出格,越是不为常人所容忍、接受的,她越要去尝一尝,试一试。
反正她是帝姬,就算是吃到一口苦的,吐出来了就行,旁的人敢说她仪态不端吗?谁敢说,她便一鞭子抽过去。
她一贯是这样想的,而下面的那群人也确实是这般隐忍的,就如同石清莲一样,被她踩在了脚底下,也得忍着让着不敢开口。
但方才,许四姑娘见到他们,竟然全然不顾她的身份,冲上来对她大声呵斥,平日里的温婉柔顺都没有了,那副赤红着双眼的模样颇为骇人,看上去像是要来吃了她一样。
那副神情,竟然让她有了一丝惧意。
她突然意识到,她真的踩到了危险的边缘,世人常说的那些规规框格印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疼,不会因为她的地位而改变。
她突然感到恐慌。
只单是一个许四姑娘如此便罢了,许四不过是个姑娘家,最多也便是这样骂一通,但是若是换了旁人呢?
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旁人,若是她的母后,若是手握天下的顺德帝,若是许家满门臣子的许青回呢?
她突然间开始后悔自己的放纵。
她
该听江逾白的话,藏着匿着,一直躲在柜子里,不叫旁人踹见,等熬到能见光的时候,再推开自板门去出来的
那一层柜门走出来的。
可是来不及了,已经被发现了。
若是今日发现她的是旁人便罢了,偏偏还是许四姑娘,此事涉及她亲兄,她受了辱,是肯定不会瞒下的。
康安转瞬间便出了一层冷汗。
先前她只觉得,若是她与江逾白的事情曝出来,能逼死石清莲,能证明她与江逾白之间是真爱,是谁都分不开的,能给她的母妃与胞弟大将一军,但是事真到了头了,她又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好似不止这些。
而这时,中郎将已抱着她到了花阁窗边。
花阁下面全都是正在救火的金吾卫,金吾卫中郎将抱她出来时,远处的三户人家正好赶到,康安帝姬甚至都能听见他们的喊叫声。
许家的许老爷高声喊:“这是我家的姑娘吗?我女儿呢?”
金吾卫中郎将抱紧了手里的康安,道:“您女儿在上方,马上便下来了。”
康安帝姬自知丢人,便把身子蜷的更紧——她的衣服在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零零散散丢了满地,被捉奸时根本顾不上穿,现下起了火,她的衣裳又都是薄纱所制,早都烧起来了,足袜履鞋都没有,全靠金吾卫的麟甲飞袍裹着。
飞袍用特殊丝绸所制,寒水不沾火焰不侵,入手沉重,男子身量又高,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把脸埋在金吾卫中郎将的臂膀间时,任由其带着她跃下了花阁。
花阁火光冲天,能进金吾卫的人身手都错不了,从花阁里捞出来几个人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金吾卫的人一到,上面的四个人就死不了。
不过,死是死不了,但活也未必能活的好,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他们呢。
说话间,中郎将转身抱着康安往另一个方向走,不管走到那边都行,先避开这三家人。
中郎将脚步不停,落地之后,与那几排金吾卫擦肩而过,抱着康安帝姬便冲向了御花园中偏僻的角落,帝姬姿态不雅,他必须赶紧走。
这三家人和金吾卫中正在下方救火的其他人自然也能瞎见中郎将怀中的女子的一些面貌,他们也都是聪明人,又是见过康安帝姬的,隐约能认出来这个被抱走的人是康安帝姬。
/>在场的人都能猜到今日之事有点猫腻,但他们都没人说话,默契的当做没看到。
康安更是一路都没抬脑袋,全然不像是之前那般桀骜不驯,高昂下颌的模样了,缩在中郎将的袍子里,瞧着竟有两分可怜。
但是,中郎将还没来得及带着康安帝姬跑开,后脚金吾卫便将花阁里的人都给救出来了,带着那三位姑娘落了地。
三位姑娘衣衫完整,发规矩,一看便是没出什么事,三家人心里刚出一口气,便听见落了地的许四一声喊:"站住,你别想带走她,这对奸夫淫夫,今天谁都走不了!"
在场的三家人刚缓下来的这一口气又提起来了,惊惧的看向金吾卫中郎将怀里的人,又看向自家女儿。
这好端端的是生了什么事啊!
中郎将哪敢停下?他听了这话,抱着康安跑的更快了,甚至一路飞檐走瓦,几个纵越掠墙而行,只留给了众人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中郎将抱着人一走,许四浑身的劲儿都泄了,她一张脸白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津津又虚软漂浮,许青回赶忙走上前来,将他的嫡亲妹子搀住,一脸关切紧张地问:"怎么了?"
许四姑娘看着自家的哥哥,嘴唇颤抖了两下,说不出话来。小姑娘也是强撑。
倒是跟在后头的陆蚊姣假模假样的劝道:“许是被火惊了吧,许四,我们先回,今日之事,回头再说。"
许青回一听便知道是出大事儿了,他攥紧了许四的手臂,道:"好妹妹,你只管说,谁欺负了你,哥哥来给你出头。”
许四咬着牙不肯开口,只是一直掉眼泪。
余下的那一个姑娘一直低着头不言语,她的家人倒是马上过来接她,关切的间问查看,瞧瞧是否伤到。
倒是陆蚊姣,陆家三个男人,她的父亲一个,两位嫡兄两个,都不搭理她,她也不在意,便往人堆里一站,摆出来一张坦然的脸来,别人反倒不好意思拿惊疑的眼神继续跳她了,而一旁眼着人群一道来的永宁侯世子则走向了陆姣姣。
倒是许四姑娘, 白着一张脸被许青回拉着走了两步后, 突然回过头来, 一把拉住陆蚊姣的手, 将陆姣姣的胳膊抱在怀里,一路将陆姣姣拖回到了许家的站位里去。
许家人没说什
么,只是隐晦的瞧了一眼陆家的人,又瞧了一眼永宁侯世子。
陆右相拧着眉,没有搭理陆姣姣的意思——他这亲爹可做的真难看,自家女儿被火烧了,他都不管。
倒是永宁侯世子站停在了原地,他本来是要过来接陆皎奴的,但是陆奴姣跟许家人站在了一起,他便不过去了。
陆姣奴也没瞎见永宁侯世子,她站在了许家的人堆儿里后,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陆姣姣脸上不显,后背却早已湿透了。
她今日本是带了五个姑娘,以“宴席太闷,御花园中有一朵花分外漂亮,我带你们去赏”为理由,哄骗了几个姑娘与她一道出来,结果走到花阁附近,有两个被拦住了,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一个被她算计来的许四姑娘,一个年岁不大,脑子不怎么好使,格外好忽悠的武将女儿陈三姑娘,她们三个到了花阁的时候,许四和陈三还不知道上面有人呢,这何姑娘也没打算上去,只想在花阁里歇一会儿,是陆蚊奴偷偷将烛火台推倒,先燎了纱窗,又点燃了一楼的桌椅,然后带着人跑上了三楼,才瞧见的。
她当时带人跑上去的时候,心都是紧绷的,她早就知道石清莲费尽力气筹谋的事情不会那般容易,她要得罪的人也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没想到这么大。
一个当朝宰相,一个皇帝胞姐,大到她脑袋都嗡嗡的响。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石清莲要搞这么一遭事,这偷情的人是石清莲的夫君,石清莲不搞事谁搞事!
幸而她这件事办的还算不错,纵然有些疑点,但也能硬着头皮扛下去,只搬出来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就好了,这事儿真正会挑的人是许四姑娘,不是她。
果不其然,许四姑娘被许家人接回去之后,便脸色苍白的紧紧抓着许青回的手臂站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青回看,在许青回关切的目光中,她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喊道:"三哥,我瞧见康安帝姬和人在花阁里面偷情!”
这一声喊让整个花园里的人都惊住了。
康安帝姬和人偷情!和谁偷情?
她知道此时场合不对,但是她忍不了了,今日这事若是不挑出来,顺德帝为了掩盖康安日名声,肯定会逼他们家娶康安。
许四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哥哥娶这么一个淫.乱的女子为妻子的!
"你胡说
什么!"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许老爷,他一个刑部尚书,二品大臣,自然知道这话的重量,他第一时间吼道:“被火烧傻了吧你?闭嘴!”
许四含着泪不说话,只抱着她哥哥。许青回呆滞着脸,也说不出话来。
其余两家,一个陆家,一个陈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自己没听到。
陆姣姣也当自己没听到,不过她在心里计较了一番,觉得石清莲应当已经满意了,看许四这个态度,康安帝姬这门婚事算是黄了。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她根本没考虑过,反正她在陆家本来就过的难,也不在乎陆家人怎么对她,她只管给石清莲办完这件事,救回她自己娘亲就行,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思索间,陆姣姣收回了视线。
一时间个人百态,都在花阁的这一场大火中映现而出。
,他还从里面提出来个人来。
而这时,花阁中的最后一个金吾卫从花阁三楼里跳下来,
下亚白上人在同二楼里晚下不,也赶入全面走出来下人不
人群中所有人的脑子里都闪过了“康安帝姬和人偷情”这句话。前面三个都是姑娘,那这最后一个——
被提出来的那个狼狈至极,身上只有几件凌乱的衣裳,一只靴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发邋也凌乱着,被提出来、站到地上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瞧清楚了他的脸。
“这人,这人怎么好像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江大人!”
三户人家中顿时一片哗然。江逾白怎么会在花阁之中?
而被提下来的江逾白更是狼狈不堪,他身上只穿着一套中衣,他的外袍早被烧着了,一只靴子也是匆匆穿上的,发鬓也略显凌乱,他虽然没被烧着,但是形容却比那三个姑娘还要狼狈,一眼望去,便知道他怕是在花阁中生了事。
怎么这三个姑娘的外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偏偏他一个人的外袍都被烧着了?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这花阁中生火,与他有什么关系?康安帝姬第一个被抱走了,剩下的这个——自然就是奸夫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都本能的闭了嘴。
在皇宫里,肯定是闭嘴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r />他们不说话,江逾白自然也说不出话,他立在花阁前,一张脸红白交映,他一抬头,便能瞧见许家人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许家老爷子久经朝堂,见识的多了,还能忍得住,许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也不会直接开口骂人,她也是要脸的,反倒是许青回忍不了,他岁数轻,那么大一个绿帽子扣在他头上,他怎么能忍?
他想起了当时带着康安帝姬去跑马场的时候,他宴请康安帝姬、江逾白、沈蕴玉和沈蕴玉的未婚妻的时候的事儿了,过去说过的话,办过的事在脑海中——浮现,许青回回想起了当初他被江逾白在马球场用鞍僦砸的那一下,想起了当时康安帝姬看江逾白的眼神,想起了当时江逾白说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这对奸夫淫.妇,早已暗通款曲,却还在他面前做戏,他对江逾白真诚友善,对帝姬殷勤示爱,这俩人表面上不说,但是在他们俩眼里,他就像是个小丑一样!
许青回一想到康安帝姬和江逾白在背地里讨论过他,甚至还可能嘲讽过他,便觉得一股热血直接顶上头颅,他高喊了一声"江逾白,你枉为人子",然后冲上前,一拳砸在了江逾白的脸上!
便是这样一拳,拉开了一场大戏序幕。
许家老大人站在原地不动,许夫人装模作样的喊了两嗓子后便也不动了,许四姑娘咬牙切齿,握拳跺脚,恨不得上前去跟着一起打,陆坟奴立在许四姑娘旁边,只当自己是个人形石头,一言不发。
陆右相倒是让他那俩儿子上前去拦了,但是拦也拦的假模假样,只上去做个面子,陈家的人袖手旁观,没动,永宁侯世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抬睁扫了一眼陆蚊奴,见陆蚊姣一直在低头装傻,永宁侯世子便也跟着陈家一起看戏。
左右事儿没摊到他们头上,他们只是路人,顶多稍微沾了一点泥罢了,也不怕洗不干净,倒是这江逾白,堂堂宰相权臣,竟然与帝姬偷情,单是这一条,都能让江逾白永世翻不了身。
自古以来,掌权者,不能娶皇室女,这是帝王家与世家的默契,以往便有此例,权臣娶帝姬之后,举家谋反,屠杀皇族,后拥立帝姬之子为新帝,除此以外,还有帝姬用权势为权臣铺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之类的事。
总之,为杜绝此类,帝姬不能嫁权臣。而江逾白,却以已娶妻的身份,与帝姬苟合。
在场的人越想,眼底里萦绕的晦
暗就越多,每个人都有一排小心思,从后宫之事绕到朝堂之间,一双双眼也不停的在四周绕过。
为什么康安帝姬和江逾白在此偷情,为什么恰好被许四姑娘撞破?今日之事,会是巧合吗?
此时,群欢殿内。
因着花阁起火一事还尚未出结果,就算是宴会结束了,这群宾客也得坐着等,顺德帝还得招待这些满朝文武,便重新落座,宫婢再端瓜果上来。
定北侯夫人刚才在放烟火的时候与人说话去了,后来听说起了火,又叫众人回了殿内,她回殿内之后第一个找的是石清莲。
石清莲好找,她那张脸往人堆里一站鹤立鸡群,一眼扫过去,最惹眼的那个准是她。
定北侯夫人一回来,石清莲便跟旁边的定北侯夫人一起说着话,俩人都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仿佛不知道花阁为什么会烧起来,又都好奇花阁为什么会烧起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怎的起了这么大的火。”定北侯夫人拧着眉盯着桌上的瓜果瞎,眉间的花钿都跟着被挤的变了形,她还不知道自己旁边的石清莲就是始作俑者呢,还在念叨:"可别烧伤了人。"
“有金吾卫在呢。”石清莲的目光慢悠悠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看着满朝文武都在殿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伤不到的。”
倒是定北侯夫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拧着眉道:“方才说了谁家的姑娘在花阁上?可还少了些旁的人?”
这种时候,少了谁,便是谁出了事。
石清莲的目光在江逾白和康安帝姬空荡荡的座位扫过,随即摇了摇头,道:“说是有许家的姑娘,陆家的姑娘和陈家的姑娘,旁的便不知晓了。”
四周的文武百官也在看,一张张脸上都有隐晦的探寻之意。
谁人不知这宫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金吾卫巡逻之严密,连一只野猫都别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去,这花阁突然烧起来,其下又掩藏了什么秘密?
这时,一个小太监顺着偏殿后方走上来,直接走到顺德帝耳畔,低头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