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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第六十五章
他愣了愣道：“你现在是在家对吗？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在我塞给你的卡包里有张银行卡，密码是592008，你去给我取十万出来，带着这些钱买最快的航班来巴音郭楞找我。”
我惊的几乎要跳起来，大叫道：“你真的去新疆了？树叶是你塞给我的对吗？”
他不理会我的惊讶，继续自顾自的道：“一定要快，我的时间没有他们那样充裕。差点忘了这件事，你赶紧去户外用品店帮我买……”
我又惊又怒，打断他叫道：“我绝对不会去新疆的！塔克拉玛干那种不毛之地，死亡之海，我是活的多不耐烦了才会去那里送命！我也奉劝你，你已经一把年纪了，身上又带着病，这次去云南侥幸才捡回一条命，你为什么又要去送死？是缺钱花还是缺女人？”
路叔静静的听我发泄完，若不是话筒里传来呼吸声，我还以为他已经愤怒的摞了电话。半晌他轻笑一声道：“我不强求你，来不来新疆是你的自由。但你最好记住我给你的地址和银行卡密码，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用到它。”
我呸了一口，狠狠的按下红色的挂断键，愤愤的嘟囔道：“去什么塔克拉玛干，鬼才会去那种不毛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无比畅快，陈霓分别给我们四个拨了笔巨款，作为这一趟的酬劳。张思远一见到钱声音发颤，他打电话给我，开玩笑说如果去一趟新疆后能获得两倍工资的话，那他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我虽每天都在吃医生开给我的药，但却把他的医嘱抛在了脑后，剧烈运动照常做，隔几天就和他们几个出去吃一顿烧烤，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几乎要渗出油来。
过了几天吃穿不愁，生死不忧的生活后，我的肚子上有了一圈隐约可见的肥肉，之前费死劲练出来的肌肉怒而离家出走。我逐渐忘记了经历过的那些诡异无比的事情，但我却始终清晰的记得一串数字。
我挑了个时间，用电脑坏了，自己修不好这个借口把王霖朔骗来了我家。他坐在电脑前晃动着鼠标质疑道：“这不是一切正常吗，哪里坏了？”
我在他身后背着手踱着步，悠悠吐出几句话：“电脑还算运转正常，我请您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那44400890，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身子剧烈一颤，刷地站起身，脸色惨白，一把抓住我的衣领问道：“在悬崖边用水里有鬼这句话试探我的人，是不是你？”
我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许期待。他紧咬着嘴唇，眼神很是闪烁，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这句话是李清灵教我的，她说只要我说出水里有鬼，你肯定会下意识的说出44400890。起初我对这串数字并不是很在意，可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它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鬼障林里的噩梦，还有刘家湾里老九半真半假的故事……”
王霖朔脸色十分难看，他长叹道：“我早就猜到你会问我这些。我本是想把它掩盖过去的，可这一路上‘惊喜”太多，我掩盖不住我的惊讶。你是不是把我的异样尽收眼底？”
我点头道：“不是我刻意去捕捉，实在是你的表情变的太快了。我为了照顾你，没选择四个人都在的时候说出这件事，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全盘托出了？”
他背过身去，眼睛无神地望着远方。我上前一步，扳住他肩劝道：“咱们多年同事，又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还有什么可隐瞒我的？就算你是卧底，目的是要杀死我，我也不会太生气的。这里除了咱俩，再没别人，不怕机密泄露。你若是总遮遮掩掩，那我早晚有一天会查出真相来的。”
我的话音还没落地，他忽地转过身来，眼神坚决地道：“就冲着你最后一句话，我决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他背靠着衣柜站着，身体绷得僵直，缓缓道：“之前我欺骗了你们，李希瞰并不只是我童年的挚友，他还是我摆脱不去的一个噩梦。”
我吃了一惊，呆望着他，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地继续道：“我小时候的脾气你也知道，有些懦弱又胆怯，总被班里的小霸王欺负。他看不过去，挺身而出帮助我，我为了报答他把我的作业给他抄。一来二去，我们俩就熟了起来。他是个胆子很大，敢想敢做的人，常常带着我去废旧的老厂房或是小山包等地去探险。有天我俩在山头上嬉笑打闹累了，胡乱地躺在黄土上。李希瞰胸脯一起一伏，忽然冒出句没头脑的话，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玩。当时的心情我现在还记得，激动中混杂着一丝不安。我一直听说他家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但他的家人都古里古怪，很不欢迎别人来做客。
李希瞰不顾我的担忧，一边拉我一边劝道：‘我们只在我的房间里玩，不去见我爸妈，你放心。’我有些蠢蠢欲动，跟着他走进了他们家的大门。简约却不失气派的家具，茶几上随意堆放的糖块和玩具，还有那个闪闪发光，大的无与伦比的电视，无一不让我心驰神往。我开心的大叫起来，随着我的叫声，从卧室里走出一位面容阴郁，双眼炯炯如电的老人。我一见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李希瞰身后。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低声道：‘爷爷，这是我的好朋友。’
那老头儿皱起眉头，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微微点点头，背着手回自己房间去了。事后我听李希瞰讲，他爷爷平时还算慈祥，但只要他一带小伙伴回家，爷爷就会大发雷霆。但那天不知为何，他竟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当我和李希瞰玩兴正酣时，房门被忽地推开，老头的脸探出来，他止住李希瞰说话，要我跟他来。”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王霖朔，只见他双眼望着远方，眼睛里有些惊恐，显然是那些往事让他很是不快。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进了房间，他对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拉开抽屉示意我往里面看。里面的东西晃了我的眼，惊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指着一叠叠的钞票和乌黑发亮的手枪对我道：‘小孩儿，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些就都给你。这个秘密我从来没告诉希瞰过，他太鲁莽，没你细心，不适合做这件事。’
我十分慌张，连连摆手，但却忍不住的咽唾沫。抽屉里的东西像是会发光一样，牢牢吸住了我的眼球。老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要这些，看起来多牛气啊。只要你每天从学校里捡五十根头发给我，一周后我就把这些全都给你。’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神情无比严肃地道：‘必须是五十根来自不同人头上的头发，如果你都从自己头上拔的话……’
我害怕的两腿发软，慌忙逃窜出去，躲到角落里心有余悸。李希瞰只以为他爷爷威胁我以后再不许在他家玩，向我再三道歉并许诺请我吃零食。他的话对我来说像是耳边风般，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前总是闪着老头诡异的笑。
第二天下课后，我被老师分配为植入术，要等放学后把全班扫一遍才能离校。我拿起扫帚时，望着同桌座位下的长头发，脑中忽然闪过那抽屉里诱人的东西和老头的脸。鬼使神差地，我弯下腰，捡起了一根头发。
很快我就集满了五十根，我撕下一张作业中，把它们小心地包起来，忐忑地走出校门，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李希瞰的爷爷擦着汗对我笑道：‘今天完成任务了吗？我特意躲在转角里，生怕撞上希瞰，直到他从我眼前走过才敢闪身出来。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忐忑的伸出手去，把纸包递给他。他拆开来盯了半晌，点点头，抽出张粉红钞票递给我，满意道：‘这是给你的奖励，算是额外的报酬。’
我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那张纸，嘴唇和双手颤抖着，差一点儿把它扯下来一个角。那天我忘记我是怎么飞回家了，只记得我谎称我捡到一百块时，我妈舒展开来的笑容。
之后我像是发了病般，每天拼命的收集头发。当还差一天我就可以得到那抽屉里的东西时，李希瞰发现了我的异样，他跳出来抓住我质问道：‘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捡这些脏兮兮的头发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