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玉强的强硬要求下,张海云向王庆林请了一周的探亲假,和挑山的队伍一起出山去了。w/w/w.⑵⑸⑻zw.cōm在理县县城,刘玉强塞给张海云两千块钱。
“到了涪城去给张菲买点礼物,就当我给你们二人的见面礼。”
张海云推辞不收,刘玉强作色道:“难不成你想空手去看她?恋爱讲究的就是用心,好好地想想怎样去打动她,虽然努力了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是绝对不会有收获的。不要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感激你一辈子。”
张海云嗫嚅道:“可是我真不知道买什么啊,万一我买的东西她不喜欢怎么办?”
“礼物不在乎贵贱,关键是用心,你连买都不买又怎么知道人家喜不喜欢?兄弟,做人不要太死板,放手去做,就算壮烈牺牲至少曾经灿烂过。”
张海云回到涪城已是下午四点来钟,他逛了几个礼品店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最后干脆到金店买了一只600元的翡翠手镯。当张海云怀着忐忑的心出现在张菲的面前的时候,张菲却显得比较慌乱。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学校里边学生都上山挖药去了,我反正没事,就回来看看你。”不知为何,见到张菲,一路上反复酝酿好的台词张海云硬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里边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买不成东西,每天吃煮土豆和搅团,伙食不太好。那个,我买了一只镯子,你看看喜欢吗?”张海云觉得张菲对自己比较冷淡,心中那燃烧的火焰慢慢熄灭。但想起刘玉强的话还是鼓足勇气将手镯拿了出来。
张菲看着张海云,躲闪着他炽热的目光,小声道:“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张海云举着手镯呆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我喜欢你。”说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不敢看张菲。
其实张菲这几个月来也一直在矛盾,当郭立全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之后,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崇拜和依恋之情。
他正直、豪迈、做事有章有法,他可以在谈笑间轻松解决困扰她许久的难题!他豁达、风趣,遇事果断,和他在一起轻松而亲切,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
但是她知道自己欠张海云一份情。他为了自己可以奋不顾身,在明知被利用的情况下仍旧毫无怨言。张海云善良憨厚,虽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但她能够感受到他对她的一片痴情。
张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对张海云,她更多的是感激。对郭立全,她从内心能够感受到一种温暖和安全感。但是她不敢给张海云说自己的感受,人家可是因为自己被弄去支教的。
有一天,张菲问郭立全:“假如你的恩人喜欢你但是你又不喜欢她,你会怎么做?”
郭立全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种事情如果是我,我会尊重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毕竟爱情不是施舍和怜悯,更不能是报恩。因为两个人会相处很长的一段岁月,如果没有心灵的碰撞,那这段婚姻会很没意思。”
“海云这个人胆子小,轻易不敢喜欢一个人,如果你说的是他,我建议你仔细考虑清楚,看可不可以找到彼此之间的共同点,我担心你一旦拒绝他会给他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我和他同学三年,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他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少有朋友。人也比较认死理,只要他认定的事,不管谁劝都没有用。”
张菲还没想好如何给张海云一个交代,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只有委婉地拒绝。面对补新,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是面对张海云,她却感到很彷徨。
张海云是个敏感的人,见张菲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热情,自己先就打了退堂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既然你找到了更好的人,我祝你们幸福。”
张菲还没反应过来,张海云已经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她想追出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情,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
晚上八点,郭立全接到醉仙阁老板娘的电话:“你快过来,你那个同学喝醉了。”
“你说谁?张海云?开什么玩笑?”郭立全接到电话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凭直觉他知道出事情了,张海云任谁都劝不进酒的主,居然自己跑到醉仙阁喝醉了!
郭立全赶到醉仙阁的时候,看见张海云一个人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一拼二两装的红星二锅头已经被他喝去多半。看着醉眼迷离的张海云,郭立全关切地说:“呆子,你这是何苦呢?”
张海云抬头看看来人,笑道:“是郭大主任啦,你,是来和我喝酒的?老板娘,再来一瓶大的。”
郭立全劝道:“呆子,不能再喝了,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今晚我陪你。”
张海云一甩手:“我和你说得着吗?你就是一禽兽。”
“我哪里招你啦,你这么说我。”
张海云突然哭起来:“郭立全,你不仗义,我叫你帮我照看她,可没叫你挖我墙角。你这么做,还把我当兄弟吗?”
郭立全不愧是场面上的人,听张海云如此说,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拍着张海云的肩膀说:“兄弟,你真是冤枉死我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样看我我真的很痛心。你和张菲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便多问,但是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要装了,在这四方镇上,能让她动心的除了你还有谁?是,我没有你长得帅,也不如你有前途,家世也比你差,但是我们是哥们,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你喝醉了,我现在不和你理论,我们回去吧,好吗?”郭立全知道这个时候和张海云争辩只会越说越糟,只好自认倒霉。
“我不和你走,我还有钱,有地方睡。”张海云双眼血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自从郭立全当了党政办主任之后,在家属楼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平时因为不想自己煮饭便回了原来的那个家,只偶尔到这边来睡上一晚。因为要照顾张海云,便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扶着他去了自己的新家。
张海云酒量本来就小,又喝的是赌气酒,吵吵了一会便人事不知了。当第二天他醒过来看见身旁睡着郭立全时,他全然不知自己怎么就进了镇政府。
“全子,我怎么睡你这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在醉仙阁啊?”
“你还好意思说,喝二两酒发半斤疯,我差点都把你弄不回来了。你和张菲究竟怎么了?让我莫名其妙被你一顿骂?”
一提起张菲,张海云表情又呆滞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呆子,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首先要想到来找我,自己一个人去买醉算怎么回事?你和张菲之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作为男人,你应该勇敢一点,不要这幺小气和敏感,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遇到的困难越大,越能让对方感受到你的真诚。”
“你和玉强哥都这样说,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可以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明知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怎么是无耻呢?你都没努力过又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你?”
“我决定了,今天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不去打扰她,让人为难的事我做不出来,像我这样没钱没地位没长相没品位没家底的男人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郭立全看着张海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同学什么都好,就是太妄自菲薄,随时都怀揣着一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