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远远传来,颇为凄怆悲凉,似是含冤鬼魂发出的痛苦悲鸣,听着让人既感心酸又觉胆寒!
小魔女眉头一皱,骂道:“你奶奶的熊,大白天哪个冤鬼跑到这鬼哭狼嚎起来?呀呸,真丧气!”
众人随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条黑色身影自南昌城里方向飞掠而来。那人身着黑衣,驰掠如风,远远看去就如一只大蝙蝠自远方翩翩飞来,背后还有几条人影跟着奔来。
那人由于疯疯癫癫,一路飞掠过来连连撞翻了不少行人,吓得观擂散去人群纷纷躲避。这疯人边跑还边喊着:“我那个冤哪,那个屈呀,陈浩云你把我害得好惨,蒋科你把我骗得好苦哇……”
那黑影初始时只是一个小黑点,随着喊声越近,也越来越大,最后到了峨眉弟子面前三丈处时,猛然飘落立定,赫然竟是去而复返的鬼谷黑无常范伯魁!
这黑无常来得好快,从听到他喊冤的声音到落在众人面前,也不过数眨之间!
黑无常飘身立定后,鹰目如钩,紧紧的盯着一身白衣的蒋科,看得蒋科心里直发毛,也不嫌臭了,直往杨先党背后缩去。
黑无常看在眼里,仰天呼道:“哈哈,果然是个假的,果然是个冒牌货,陈浩云、蒋科,你们合伙把我骗苦了!”
杨先党就是大胆,虽然半个时辰前差点让黑无常将小命夺走,此刻见众人皆有惧意,他反而手持铜棍,笑嘻嘻的向前说道:“无常鬼,你说什么?是说陈浩云是假的吗?”
黑无常盯了他一眼,恨恨的道:“你个死猴子,明知故问!”
杨先党道:“黑鬼,你敢说陈浩云是假的?要不要叫他打你一掌试试?你不怕他的旋风神掌了吗?”
黑无常双手横抱胸前,傲然道:“叫他来打吧,他若是陈浩云,我情愿死在他的神掌之下!”
杨先党心中喜道:“话可是你说的,你若乱动还手,你就是乌龟王八无常鬼。”说着想叫蒋科怎么样怎么样。
黑无常截住道:“别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白衣小子若真能使出旋风掌来打我,我死而无憾,决不怨人。但若想做手脚暗算无常,哼哼,可就怨不得我下毒手了!”
杨先党一听可就傻了眼,知道想叫蒋科使暗算这招行不通了。唉,暗算行不通,只好走正道,硬碰硬了,于是向众人一使眼色,正想叫大家一起上去干掉黑无常。
正这时,随在黑无常后面那十余人也相继到来,这些人有母夜叉与巫峡二丑三人,还有巫山派的林囿成、莫留念,尚有四个锦衣卫屠阿牛、邹海、杜明,和一个川陕大盗耿洪,一瘸一拐跑在最后面的正是独眼姜绍龙,这姜绍龙也是边跑边仰天痛呼:
“我那个冤哪,我那个屈呀,你个死梁满,我输得不明不白,我不服哇!”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问了,怎么鬼谷的黑无常、母夜叉会与巫山派、锦衣卫和川陕大盗耿洪这些人混在一起呢?还有独眼姜绍龙怎么也去而复返?又跟在黑无常等人之后再回到滕王阁来的呢?
唉,这些事情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请听笔者一一道来:
原来,自陈浩云以一己之力端掉令人胆寒的鬼谷后,那些没有多少本领的打手喽罗大都回家去了,独有黑无常、母夜叉与六大金刚继续闯荡江湖。
黑无常埋葬了他的兄弟白无常后,恰逢母夜叉重回鬼谷又被峨眉弟子赶了出来,谷主侯霸天已被陈浩云打死,鬼谷众匪或死或散,二人觉天地虽大,但前途渺茫,不知该往何处去?
后来母夜叉罗海花一想,反正她也认识锦衣卫副统领邵泰及一些严嵩的爪牙,不如投靠他们去。走到半道上,又遇到与巫振山失散的巫峡二丑数人,后来又碰到耿洪与几名锦衣卫,因他们之间互有相识之人,所以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凑在一起。
到了南昌,听得人们传说在天下名楼滕王阁处有人设擂,表面说是以武会友,内中却有设擂选婿的含意。巫峡二丑任我一听,可把他乐坏了,尽管他的名字叫“任我俊”,但姑娘们没一个看得上他,所以至今没媳妇,于是便想来凑凑运气,没准还能把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捞了回去,那可多美!
想到花姑娘,任我俊乐得直掉牙,昨晚一宵尽折腾,连做梦都抱着瘦如竹杆的潘不丑又啃又摸,嘴里还甜甜叫着:
“美人儿,唔呀,让哥亲一个,唔,啵啵。”气得潘不丑一脚把他踢下床,他还不醒,兀自抱着床脚又啃又摸,磕掉几颗牙!
任我俊想是想得美,但他也有自知之明,遇到些酒囊饭袋,他就是天下第一;碰到有能耐的,他就只能给人磕头当孙子,为保万无一失,便央求武艺超群的黑无常去给他当保镖,他若打得过那些“竞争者”时,便无须黑无常出面;若有人比他强时,就祭出黑无常这招杀手锏来。
心想:“哼哼,除非陈浩云这个煞星来了,不然天下有几个是黑无常的对手?再说就算有打得过黑无常的,也都是些老和尚、老道士和三两个老乞丐,这些人总不能上台比武抢亲吧?嘿嘿,这么看来,花姑娘大大的好,大大的归我任我俊喽!”
于是今日一早,特意打扮了一番的任我俊便央求着黑无常和另外几个人往滕王阁赶来。为了讨好这个黑瘟神,任我俊可没少下血本,又给金又送银,又是磕头又是喊爹的,方才把黑无常哄得陪他同来。
黑无常虽无意比武,但为了散心,任我俊又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于是便带着几个人陪任我俊同来。嘿,还真别说,这任我俊还挺能耐,登台后,用他独一无二的“滚地拳术”居然接连打败三人,将三个竞争者都撞下擂台。
可惜好景不长,正当任我俊洋洋得意,自以为此中“花魁”非他莫属之时,半道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他的老冤家兼克星杨先党如同怪猴天降,横插一杆子将他美梦搅碎,更可恨的是还当着他“梦中情人”的面,将他似踢皮球那样踢上半空。天哪,这叫“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任我俊大侠情以何堪?今后还怎样见人?
不过好在银子没白花,黑无常不但飞身救下他,并且马上给他报了仇,打得个“臭屁猴”杨先党满地滚,眼看就要取了他狗命,直把任我俊乐得直放屁。
正这时,枝节横生风云变,白衣少年翩翩来,吓得他们连滚带爬没命逃。嗨,老婆没捞着,差点要了命,你说倒霉不倒霉?
其实呀,若真是天下无敌的陈浩云来了,打不过人家嘛,逃跑也不算大丢面子,就当作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呗。
最可恨的是,据江湖人传说,把黑无常吓走的是个假冒的白衣少年,是个叫蒋科的人扮成的陈浩云。
嘿,让个冒牌货吓得屎滚尿流,狼狈而逃,叫堂堂的鬼谷黑无常老脸往哪搁?可真冤死人!
要说冤的不止一人,除了黑无常与独眼龙外,还有人比他二人更冤呢。这些人就是锦衣卫的暗探张古几个人。
张古自鬼谷大战后,便一直与其他几名锦衣卫暗探尾随而来,观察陈浩云的行踪目的,不料被陈浩云发视,使了个金蝉脱壳与偷梁换柱之法,让蒋科假扮自己以迷惑敌人,害得张古几人一路辛苦追随,多天盯梢盯的竟是个冒牌货,窝囊到了家,可真屈死人!
而且,他们不但知道现正在滕王阁的白衣少年是冒牌货蒋科,陈浩云在南阳劫镖的事件己轰传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正往滕王阁赶来的张古又羞又恼,气得哇呀一声翻身栽倒,晕了过去,现在还没来到呢。
独眼龙输给梁满后,又羞又恨的往城里赶,一路赶来一路想,越想越觉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上当了,于是半道上夺了别人一把刀,又自折回头,回来见到梁满便喊冤,叫得那个惨哪,令人不忍卒闻,好似他娘改嫁他爹上吊一般!
峨眉众弟子一听,心说:“嘿,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怎有那么多孤魂野鬼喊冤叫屈的?可真邪门!”
梁满听他喊冤,越众而出,用手一指道:“呔,独眼龙,手底败将你喊什么冤?你怎么输得不明不白了?”
姜绍龙道:“怎么不冤?我先是轻敌失了先手,后来又让你反反复复同使一招就将我打败,这还不够冤吗?”
梁满一声冷笑,道:“是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姜绍龙独目射出缕缕凶光,嘶声道:“那是我一时糊涂,现在你还能一招打败姜某,算你本事!”
喝着长刀挥出,抖手劈来,梁满哪容他撒野?亦挺长剑相迎。原先姜绍龙的长刀已被梁满砍得弯弯曲曲丢掉了,此时不知他又从哪里弄了把新刀来?
梁满与独眼龙这一动手,黑无常亦相机而动,掣出背上护手双钩,划出两道虹光卷杀过来;杨先党大喝一声,亦仗棍相斗,与黑无常厮杀起来。
方翔知道杨先党一人难以抵敌得住剽悍怪谲的黑无常,与刘月英对视一眼,二人同发一声轻啸,双剑齐出,去助杨先党力斗黑无常。
不动如山立,一动似山倒。前面几人一动手,双方人马闻风而动,各各捉对厮杀起来。
首先找到目标的是母夜叉罗海花,她一看到雷松那高大威猛的样子便舞着一双金雀开山大斧冲了过来,边跑过来边瓮声瓮气的喊道:“妈呀,这大个子我喜欢,那么多人里就他长得最带劲!”
她的一对大斧在鬼谷相继被陈浩云击掉、踢飞,后来在半道上才又找铁匠重新打造了一对。这对大斧可不轻,每柄都有五六十斤,似两扇小门板,甭说打了,瞧着就够吓人的。
雷松见个穿得花里胡哨的母夜叉朝他冲来,喝了一声道:“来就来呗,谁怕谁?咱俩大个对大个,正好凑一对!”喊声中钢刀抡起,率先劈下。
张雁一看可不干了,叫道:“什么?你们俩一个说喜欢,一个说凑一对?那不行,还有我小魔女呢,怎么着也得添上我!”说着手中长鞭甩开,啪地抽出。
二翔向来行动一致,方翔早早就有“活”干了,段竟翔哪能落后太多?你方翔有个美人刘月英陪着一起对付黑无常,我段竟翔难道就没美女并肩作战了?叫了一声:“秋妹,上!”
携着许立秋的手,双剑齐出目标明,直取大盗耿洪身。
巫山派的莫留念一看,嗬,你们二打一呀,喝一声道:“耿大侠,我来助你!”抽出长剑与耿洪站在一起,二人并肩对段、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