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冷笑。
“这若是可以解决有何不好,最低限度我可以省回一番气力。”
枯木接问:“你要我们怎样?”
“奉我为武林至尊,送我一座尊殿。”孟都若无其事的。“殿成我称尊之日,大家都要到来一壮我声威,以后每年的那一天派人将礼物送来使成,大家可以放心,没有必要我是绝不会让大家太难受的。”
枯木听着毫无表情,各人亦意料之中,一些也不觉得奇怪。
孟都等了一会,见各人都没有意见表示,打了一个“哈哈”,道:“大家既然都不反对,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枯木这才道:“好象这种笑话我们实在很难有机会听到,反应难免慢一些,连笑尚且都来不及,当然不会有其它反应。”
语声甫落,玉冠等人便大笑起来,他们实在想不到,枯木竟然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紫龙王笑着对旁边的柳先秋道:“姜到底是老的辣。”
柳先秋应道:“这个孟都只怕受不了这阵笑声。”
@奇@孟都果然沉下面来。“看来我们是不用谈的了。”
@书@枯木淡应道:“这种事情原就是不能用说话来解决的。”手中木杖即一顿。“争霸武林不用武力,之前未有,现在相信也一样。”-孟都冷笑道:“我目的是不想大家面上太难看,既然大家都不领情我也无话可说。”
@网@“你毁得了华山,又怎会在乎中原武林的其它门派?”,“那是不同的。”孟都道:“华山派不毁,大家大概不曾在意我这人,我所以选择华山派也并无其它原因,也只能说是华山派的不幸。”
枯木道:“我以为你应该选择武当派的。”
“我原也是这个意思,可惜武当山远了一些,等不及了。”孟都又打了一个“哈哈”。
“再说击倒了云飞扬我以为已经足够。”
枯木忍不住迫问:“云飞扬果真已死在你手下?”
“他功力尽散,与废人无异,体内还有一条蛊母在蚕食他的灵魂,你以为他生存机会还有多少?”
枯木追问:“蛊母是什么东西。”
“这说你也不明白。”孟都摇摇头。“也无须胡白。”
枯木冷冷道:“我早就怀疑你们魔教必然用什么阴谋诡计暗算云飞扬……”
孟都也知道一时口快,连忙分辨道:“以我的修为,云飞扬根本不是敌手,何须用什么阴谋诡计,蛊母人体,完全是咎由曰取,与人无尤。”
“你这样说我们也只有这样听。”枯木无可奈何的说。
真相到底怎样他并没有多大兴趣知道,他只要知道云飞扬的生死。
孟都接道:“你们不要忘记,武当派的天蚕功乃是偷自我们魔教的内功心法,相形见拙,理所当然。”
枯木道:“魔教那种内功心法是借助蛊术,移花接木,将别人的内功真气据为己有,我们武当派的天蚕功却已接近玄门正宗,练习天蚕功的人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无须做出任何违背天理的事情。”
对于天蚕功枯木其实也不怎样了解,所以才有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这种话,孟都也一样不了解,冷笑着接道:“不管怎样,那都是魔教内功心法。”
“这是事实。”枯木仰首道:“武当派弟子当中练成这种内功心法的亦只有一个云飞扬,你既然已经将他的一身功力据为己有,因而得以扬名天下,也就两不相欠……”
孟都截道:“我不是算账来的,否则第一个要毁的对像就是武当派,现在我所以到来,也只是因为有这许多中原武林的大人物在此,而据我所知,他们大都能够代表本派,这种机会并不多。”一顿接问:“大家都没有兴趣跟我谈的啊?”
枯木道:“据说苗人性格豪迈,行事比较直接。阁下却非独完全不是,而且健忘。”
孟都一怔打着“哈哈”道:“对,是我不要谈的,但有一件事却非要说清楚不可。”
枯木淡然道:“在你还未有所表现之前,谁有兴趣听你说什么?”
孟都又是一怔。“想不到你这么一把年纪做事仍然这么爽快。”
枯木杖指孟都。“年青人应该更爽快才是。”
孟都只是问:“你先来?”
“这大概没有人反对。”枯木目光一转。
当然没有人反对,枯木的目光最后落在白石的面上,白石随即跨前一步,道:“弟子──”才一声“弟子”出口,枯木已截道:“我若是倒下,你全权作主──”白石不由面色一变,枯木这样说绝无疑问已然准备与孟都决一死战,玉冠何尝听不出,对这个武当派长老又平添了几分好感,几分敬重。
枯木接对白石道:“身为掌门,你当然知道应该怎样做。”
“弟子明白──”白石叹息。
枯木杖一扬,身形立郎拔起,飞鸟般落在空地正中,起落自然,一身内外功绝无疑问已臻化境。
孟都兴之同时离开了肩舆,一个身子在半空中翻腾变化,姿势巧技,动作流畅,而且劲道十足,身形过处,尘土飞扬。
十八个变化之后他的身形才落下,正好落在枯木身前三丈之处,那些苗族战士与黑道群邪齐声喝采,一直到孟都身形落在地上才停止。
即使没有喝采声,孟都的表现也已够人注目的了,枯木等虽然知道孟都有意耀武扬威,但看见他表现得如此威武,亦无话可说。
枯木杖指孟都,道:“好身手!”
孟都道:“你这是服输的了。”
枯木道:“苗人到底是苗人。”枯木杖一抡,仍然是指着孟都。
孟都道:“你们一直都瞧不起苗人,今天我就要你们知道,苗人并不是你们心目中的愚笨。”
枯木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只因为孟都的嚣张,别人一声“好身手”便当作服输,不知道有所谓谦虚,才不觉说出那句话,发觉有毛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孟都接道:“看你一把年纪,让你三招!”
枯木随却挥动木杖虚空一连三个变化,道:“已经三招了。”
孟都一怔,大笑,长身扑上:枯木同时迎前,人在半空,木杖已然施展,武当六绝的精华以及他从中领倍到的变化在木杖上尽量发挥,人与杖化为一体。
木杖攻击的目标完全是孟都重要的穴道,非常准确,枯木的内力也绵绵不绝贯注在木杖上,只要有一杖击中穴道,孟都纵然有内力真气保护,相信亦难免受伤。
枯木也绝无疑问存心拚命,一身内力真气毫无保留,只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在场所有人无不被枯木的身手吓一跳,就是孟都也不例外,他临阵的经敬到底不多,好像这样的高手更就是第一次遇上。
木杖上的招式变化也实在到令人眼花缭乱,无从捉摸的地步。
武当派的弟子无不目不转睛,看得如痴如醉,枯木所用的招式他们大都滚瓜烂熟,但是怎也想不到可以那样混合变化。
白石当然是最明白的一个,他到底是武当派的掌门人,虽然还未能够将武当派所有的武功练全,却已细看过所有武功秘岌,也只有掌门才有这个资格。
他也知道枯木削制那条木杖的事,现在又怎会看不出枯木那条木杖的妙用?
越看他越是担心,枯木那条木杖的变化已然到了极限,孟都却是越应付便越从容。
玉冠等到底都是目光锐利,经验丰富的高手,虽然惊于枯木杖势的变化:也看出那条木杖对孟都的威胁越来越弱,他们都看不出孟都的武功有何巧妙。
孟都双掌的招式的确并不复杂,只是简单得来而全面,总能够及时截下枯木的攻势。
枯木的木杖也都是在快接近孟都的穴道的时候缓下,彷佛知道孟都一定来得及截止,不得不再行变化,攻击另一个部位,希望再取优势。
事实当然并不是这样,枯木的木杖根本就攻不进去,才接近便被孟都的内力迫开,那股内力其实并不强烈,也并不集中,却是蛛丝般千丝万缕,稍为迫近便有被牵缠着的感觉,枯木实在不得不退避。
他多少也知道天蚕功的威力,孟都所用的虽然不是天蚕功,变化却非常接近,若是被牵缠着,要摆脱便困难,孟都也是必乘虚而入。
数百招使下来,枯木不禁由心寒出来,他开始有一种感觉,孟都就像是盘据在蛛网当中的大蜘蛛,要将他击倒必须先将蜿蛛网捣破,那却要冒着被蛛网黏缠着的危险,一个不小心陷身网中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他随即发觉那份决死的雄心逐渐被消磨,这个发现也同时像尖针般扎进他心深处,那刹那的感觉既惊且痛,心神与之同时一清。脱口一声暴喝!
天地暴喝声中彷佛崩裂,他身形飞舞,人与杖一支箭也似当中射向孟都的胸膛。
那个蛛网那刹那在他的感觉彷佛已然被刺开,他的木杖已可以威胁到孟都的安全。
那种感觉却只是刹那,他突然发觉木杖非独刺不进去,人与杖同时被那股蛛网也似的真气内力牵缠起来,再看那条木杖,赫然已夹在孟都双掌之间。
他再一声暴喝,内力真气全都迫进木杖内,全力迫刺孟都,却就在此际,他发觉一股奇大的吸力经由木杖透来,一接触他的真气内力立即将之束缚起来倒牵回去。
这一去却彷佛没有尽头,他的真气内力虽然有如长江大河,却有如倾洋着汪洋大海。他立却明白是什么回事,嘶声道:“你已经练到了百川聚海的境界?”
也不等孟都回答他、连忙又一声暴喝,施展“神龙吸水”的内功,企图将奔流出去的内力真气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