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位居天北,南接陇山,东望八百里秦川。山势宏伟,峰峦起伏,云蒸霞蔚之间高入九霄,有通天之势。
当年广成子游到这里,无意间得到一本神秘典籍,隧开山立派,正式创立太虚宫。八百年前,黄帝三上崆峒求道于广成子,从此太虚之名响彻世间。
传闻广成子三百岁修成大道,临终之时,得九天玄女指引,入昆仑,登仙境,位列神班。
太虚宫经过数代传承,当今掌门凌云子道法高深,名震天下,其门下弟子已达千人,为修真界六大派之翘楚。
清晨,朝霞东升,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洒在崆峒山上,灿烂辉煌。崆峒山腰之处涧壑激涌,一条瀑布飞流直下,从山涧缓缓流淌,蔓延至山脚。
飞瀑之上,一道紫芒踏着沧白的水波,稳稳落在断崖边上。
紫光退却,露出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一袭灰衣,顶结银簪;一袭灰衣襟绕雾,顶结银簪挽发鬓。那菱角分明的脸颊,俊逸之中,隐约间透着三分贵族之气。
“大师兄!”
一个长相清瘦的男子叫唤一声,大步跑了过来。
这个看起来清瘦的男子,乃是膳宗三弟子朱逸群。他上山学道多年,与灰衣男子的关系最为要好。
灰衣男子转身望着朱逸群,道:“三师弟,你找我何事?”
“大师兄,师父叫你!”朱逸群气喘着说道。
膳宗庭院异香扑鼻,奇草仙藤冷艳苍翠。中间最大的殿阁便是宗主居住的宁神殿,云白的大殿美幻绝伦。大殿两边则是弟子居住的回廊小院,虽不及大殿金碧辉煌,但一眼望去那阁楼精致地如同巧夺天工一般。
灰衣男子抬头望着门上的匾额,只见“宁神殿”三字醒人耳目。随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大殿之内烟雾缭绕,两边墙壁绘满了数尺高的神仙群像,维妙维俏,最里面摆放的三清神像肃穆威严。
神像之下一个白发老者负手而立,一眼望去只见他青袍裹身,发鬓紧锁,目如辰星精光闪,气势如虹立如山。
这个老者正是膳宗宗主玉阳真人,他自从二十五年前继承宗主之位后,潜心修炼,立志在有生之年光大膳宗。
奈何造化弄人!多年来膳宗一脉日渐衰微,门下人才少之又少,其风头早已不如同门别脉。
“不知师父唤我何事?”灰衣男子说着便躬身行礼,神色肃穆。
“林默然,你上山多少年了?”玉阳真人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目光也停在了这个大弟子身上。
林墨然尚在襁褓之年,就被太虚宫玉阳真人收养。五岁那一年开始学道,至今已整整二十五年。他不知师父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微微怔了一会,道:“弟子上山已有二十五个年头。”
白驹过隙,岁月流逝!二十五年来林默然从来都不知道父母是谁,这对他来说也是唯一的遗憾!
“都二十五年了!”玉阳真人似乎想起了多年的往事,脸上神色恍惚。
林默然望着玉阳真人沉默不语,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这二十五年的生涯仿佛在昨天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七天后太虚宫要举行门派试练,推选出玉清殿主,你可知道?”玉阳真人说完之后,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激动,仿佛多年的心愿就要达成一样。
“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林默然在恩师面前还是不敢折了士气。
玉清殿主,未来继承掌门的不二人选,能够参加试炼的必定是太虚宫最精锐的弟子。林默然心中也很清楚,要想获胜难于登天。
玉阳真人自从二十五年前捡回这个弟子,倾尽所能传他道法。如今大好良机就摆在眼前,只要膳宗夺得玉清殿主之位,便可一举扭转局势,扬眉吐气。
“你下去吧!”
玉阳真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后殿走去。
林默然望着那个苍凉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地笑容,随后转身退出了大殿。
太虚宫人数众多,一般的弟子都是混居。林默然由于挂着膳宗大弟子名号,单独居住一间,房间虽小却很清净。
“玉清殿主!”
林默然嘴角呢喃了一声,双腿盘膝坐在床上,静静领悟师门传授的修炼之法。
太虚道法重在炼气辅以剑术,修炼时盘膝入定,抛开杂念禁止诸般烦恼,进入冥想境界,引天地灵气入体行三十六小周天运转。
其修炼之境共分筑基、培元、聚鼎、化神、元婴、洞冥、大乘七重。能够登入大乘之境者,当世除了凌云子在无其他。
林默然从小被玉阳真人收养,五岁开始修炼,至今整整修炼了二十年也才到化神之境,可见修炼之道资质更为重要。
达到化神之境的弟子,由于和入门弟子差别太大,一般选择独自修行。
咚!咚!咚!
林默然刚刚入定,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修行之人要斩断自身与外界一切牵绊,体悟自性,最忌中途打扰。他不好气地打开房门,嗔道:“三师弟,怎么又是你?”
“大师兄,你昨天不是说要帮穆师弟寻找晶石,打造仙剑的吗?”朱逸群微微喘着气,额头还有汗珠滴落下来。
“糟糕,我忘了!”
林默然刚想起来昨日的确答应过,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朱逸群。
“你是大师兄,要说话算数!”朱逸群面带不悦,抱怨一声。
太虚门下以信义为先,当年广成子创派之后便设下礼宗一脉,教习门下弟子各种礼仪以及为人之道。
“哪个说话不算数?”林默然不由得微微一怒,随后望着朱逸群身后,又道:“对了,怎么不见穆师弟?”
“我让他在院门口等你呢,我们快走吧。”朱逸群迫不及待地拉着林默然就要往外走去。
林默然伸手一甩,跑回房间,把桌子上的一柄墨色仙剑拿了出来,笑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