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918．呼救没有反应

　　918．呼救没有反应

　　从登上那辆高大豪华的安凯客车的台阶开始，许可可就真的开始绝望了。

　　那个急中生智的求救短信已经发出去整整十分钟，可是却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应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长途客运站里依然人来人往，抵达的一脸的阳光灿烂，离开的个个归心似箭。几个孩子就在候车大厅里玩耍，他们唱的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许可可突然想到王大为在耀东酒楼的庆典上就神秘的消失，那些属于他的女人们虽然不动声色，但一定是有急事出去了，所以不一定就能看见她发的那天短信，也许就是看见了王大为也会一笑了之。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家老三的干妹妹，后面还有一大帮男人罩着她，王家老三的名声在峡州还是有不少的知名度的，提起南正街的拼命三郎还是有不少人会记忆犹新，谁会懂她？谁敢动她？

　　忙碌着的王大为一定会以为就是许可可的一个玩笑，一个妹妹在哥哥面前的撒娇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唐晓就曾经用她的手机给王大为开过这样的玩笑："哥，我怀孕了，怎么办？"那一次王大为倒是很快就回了短信，就一个字"好。"一家七个女人，这样的伎俩根本不在他的眼里，况且他知道小昭君今天会和很多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出危险呢？那条求救的短信被错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可是危险正一点点地向许可可步步逼近。她在候车大厅的时候，也会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任凭黄次山的那条不安分的胳膊很亲热的搭在自己的肩上，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车票的事，黄次山回答车票在她的那位表哥手里，根本不给她看一眼；她装作想到长途汽车客运站的商店里买一点零食带到路上吃，黄次山的动作比她快，用手温柔的按住她，掏出一张钞票要她的表哥去跑腿，根本不准她离开一步。

　　一踏上那辆安凯客车高高的车门台阶，许可可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和担心不幸全变成了现实，开往她老家所在的那个县城的班车全都是那种土**的中巴车，方便灵活，运价也低廉一些。她知道这种大型豪华客车通常使用在超过两、三百公里以外的长途线路上的，她就有些绝望了，就知道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是要把她弄到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去一步步的实行他们的计划。

　　许可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糊涂，轻而易举的就让黄次山他们的阴谋得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似的单凭着她的那个远房表哥的一句话就跟着他们离开了那个可以给自己提供最安全、全方位的保护的群体，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也不可理喻，小昭君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大学女生，这几年的风风雨雨教会了她很多，可为什么会这样？

　　*啸天不也就坐在馨岛国际大酒店的九楼的大厅里吗？许可可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家大少不是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就敢叫住她，众目睽睽之下就敢用手去摘下她头发上的一点鞭炮的红色纸屑吗？不是还引来不少女伴的羡慕和会心的笑意吗？对他说一声，书生的反映比她快多了，肯定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个骗局，虽然是个书生，平时文绉绉的，但对付黄次山还是小菜一碟，为什么就忘了这一点？

　　许可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么紧迫的时候会给王大为求救，张广福不行吗？人家可是家喻户晓的大哥大。

　　田大妈几天前在小区的路上遇上一个开着农用车卖百里洲沙梨的农民，尝着*不错，就给跟着她出来玩的四大天王买了一些。那个卖梨的就问她是不是社会上的那个张哥的妈妈，田大妈当然会说是，这是一种荣誉。人家就对田大妈诉苦说，现在在街上叫卖会被城管没收，要不就是罚款，田大妈口直心快，就要人家到金桥果蔬批发市场去卖。

　　人家说那倒是很好，可是得要张哥给刘总经理打个电话才可以。田大妈听了半天才明白那个刘总经理是谁，哈哈一笑，立马就给刘仁贵打了一个电话，就要人家把车给开去了。卖梨的千谢万谢，田大妈还是把该付的梨钱给付了，这是南正街人的规矩，授人玫瑰，手有余香，如果占人家的小便宜就会变了味。

　　到了晚上，张广福回到二十四号楼来的时候，田大妈还在对大家吹嘘说自己的面子大，一说刘仁贵就同意了。张哥就哭笑不得："我的妈，那个家伙在您面前花言巧语一番，您就大发慈悲，可是进场费谁出？"

　　田大妈没听明白："什么进场费？"

　　"金桥市场是人家刘仁贵开的，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开支、还有那么大的税收谁来出？"张广福就有了一连串的提问："那个家伙凭着您的一句话就耀武扬威的领着十辆农用车开进市场去了，刘仁贵有苦说不出，知道给人家造成多大的压力吗？如果其他的菜农和果商都这样，人家吃什么？"

　　"说的也是。"肖外长在问："后来呢？"

　　"我赶过去马上就全部制止了，就给了那个家伙一巴掌，告诉他，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张广福实话实说："二十四号楼的老人个个都是我爹我妈，要是个个像您一样，那还有没有人家刘仁贵的一点活路了？"

　　"妈的，原来如此，我上了当。"田大妈恍然大悟的骂道："现在怎么到处都是骗子？连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变成了这样。"

　　"知不知道现在一些中国人到了国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国籍？"肖外长也在说着："为什么说是丑陋的中国人，就是因为中国制造成了假冒伪劣的代名词，中国人喜欢说谎成了全世界的共识，把最起码的道德修养都扔掉以后，**社会就成了一个没有内容的空壳，能共苦不能共甘也就成了每一个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不过无论怎么说，张广福的名声明显很大，一言九鼎也是不争的事实，有人曾经放话说，在这座城市里真正最给力的就是这个大哥大，他的**能量即便是早已金盆洗手，和江湖与道上的一些人已经离得很远，可无论怎么也不能低估。二十四号楼的人从来对此保持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他们心里最清楚。

　　和尚很喜欢许可可这样清秀而水灵的女孩子，时不时的还会让小昭君挽着自己**的胳膊招摇过市，去出席一些饭局和应酬，也会*着自己的光头表示遗憾："可可长得和那个唐晓一样像朵花似的，怎么就从来没有什么坏人惦记上她呢？也好给我这个老大一个表现的机会，也好让可可和她的晓姐姐一样，一时激动就投怀送抱呢？"

　　"和尚，可可是*家大少的。"杨大妈在提醒张广福："外面好看的女人多着呢，你总不会动你兄弟的女人吧？"

　　"谁说要动小昭君了？"大哥大笑嘻嘻地回答说："兄弟媳妇当然动不得，那可是江湖上的大忌，不过投怀送抱并不是您所说的那种'动'！"

　　大家都会笑得很开心。

　　舒云翔同样也是可以。

　　大帅哥不单单是人长得英俊、潇洒，也不仅仅是无论在哪里人见人爱，好评如潮，而且头脑灵活，那些好点子、好主意层出不穷，要不二十四号楼的人为什么个个都会说他是"小诸葛"呢？要知道人家可是这里的形象代言人呢。

　　别看人家开一辆标新立异的悍马，成天满世界游历，很时髦、也很时尚，也是一个很文雅的年轻人，只是听那些老人说，大帅哥的身手也*不错，小时候跟着南正十雄的哥哥们一起练过，长大了还跟着王家老三学过擒拿术，也是深藏不露。可舒云翔对许可可很友好，碰见了还会学着郭冬临的那个粗嗓子说一句"有事您说话。"

　　"千万别听他的，这个家伙就会鹦鹉学舌，到了真正需要帮忙的时候还不定在什么地方呢，那可就是一句空话。"汪雯雯就会把许可可拉到一边："这个小白脸就是喜欢漂亮女孩，见了好看的女孩子就动坏心思，不过你是啸天哥的人，他是不会动你的。"

　　"汪警官，这句话是一句病句呢。"舒云翔在强调说："啸天哥的人就是我的姐妹，这一点说的对，可你凭什么就敢肯定我就不能英雄救美呢？南正十雄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敢动可可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

　　"可可，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找他不如找我，我们毕竟是女人嘛，方便一些的。"汪雯雯底气十足地说着："大帅哥只有一个，南正十雄现在也只有九个，想想我们警察有多少？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谁要是与警察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其实完全应该向*啸天求救的，理由太充分了，在二十四号楼随便问一个人都会给小昭君同样的回答，谁不知道*家大少是一*两凤呢？可可是谁的人根本不是秘密。虽然人家是个书生，还有一些迂腐，看起来也有些傻乎乎的，可是人家能文能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是有时候说出话来有些叫人啼笑皆非。

　　"遇到危险的时候懂不懂要审时度势？要自己心里有数？"*家大少偶尔也会咬字嚼文的胡说八道："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精华是什么？就是走为上策！***的游击战术就是制胜法宝，也有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灵活机动的变化，现在的一些毛派的武装就是靠着这样的法宝发展壮大的。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自己也知道，碰上两三个不学无术的小蟊贼，勉强还可以应付，如果遇上一些会打架、懂功夫的高手，我的这点三脚猫的手段恐怕也只有开溜的份了。"

　　"可可，听见没有？那一次的出手相救，我一直还以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呢，谁知却是这个呆子权衡了所有的利害关系以后的一次投机！"唐晓一点也不生气，还搂着许可可在笑："以后如果再遇上这种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钱包交给他们，然后和那个家伙说的一样，还得乖乖地向那些家伙递上安全套吗？"

　　"那倒不必。"*啸天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都很会说话吗？可以先和人家商量一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和为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社会万岁！"

　　"呆子，人家会听你的吗？"凤凰美人在摇着头："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还可以再商量嘛，有话好好说。"*啸天还是说的一本正经："你们可以告诉人家，分期分批行不行？我们的老公只有把握一次打赢你们其中的一两个。"

　　两个女孩子就笑得一塌糊涂。

　　可可今天遭受的打击过于太大，以至于对事物出现了判断失误这才是关键。

　　*家大少就是一个大事不糊涂，小事总糊涂的家伙，就是一个总是把许可可看成是个小丫头，看成是个患者，看成是他的妹妹这么简单的笨蛋，所以*家大少今天上午在他的车上很高兴的品尝了许可可送来的早点，很明白的听清了这个女孩子含情脉脉的所说的"我爱你"的真实含义，就一点也不婉转的、很明白的告诉她，她所期盼和希望的只是海市蜃楼，虚无缥缈的根本不现实，什么一*两凤、什么两女侍一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书生说得振振有词，因为已经有了唐晓的存在，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只能是真正的哥哥妹妹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小昭君心里在淌血，也没有意识到那句话对许可可的打击是致命的。就和游鸿明的那首歌唱的一样："致命的柔情总叫我无法逃避，我不懂爱情还有甚么道理，致命的柔情总叫我无法抗拒，如何才能走出**迎接自己……"

　　随后凤凰美人的突然现身，在万众欢腾中和*家大少在庆典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唱着《九九艳阳天》，就在许可可已经淌着血的心里又撒上了一把盐，想想人家的恩爱，想想自己的结局就是一种悲哀。那一对幸福的人神秘的消失，直到耀东酒楼的午餐酒会上才重新露面。凤凰美人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满场飞奔，眉开眼笑的和所有的来宾打着招呼，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在许可可身边坐下来喝点饮料、吃点东西，凑在她耳边高高兴兴的说："可可妹妹，我承认我就是眼大肚子小，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他的，今晚我们两姐妹一起来，非要那个书生认输不可！"

　　凤凰美人很明显去和*家大少做过男女之间的那件事，不仅换了一身衣服，还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可是许可可依然可以闻到她身上透出来的书生的那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啸天身上的那股男人味，那是她已经慢慢熟悉的。凤凰美人给她描绘出一个很浪漫、充满期待的春江花月夜，可惜这已经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

　　也许是自己操之过急，应该等*家大少在一个怎么也躲不开、走不了、不得不做、不得不为的时候把她变成自己女人以后再从长计议，可是现在不再有这样的可能了。也就是在那样肝肠寸断、万念俱灰的时候，她的那个久未见面的远房表哥出现了，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她才在那种状态下一下子丧失了起码的理智，盲目的跟着他们离开的。

　　许可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最危急的时候向王大为发出求救信号，也许那就是一个本能。她始终记得就在主任医师对于自己的那个骨癌一筹莫展的时候，正是因为那个王家老三的意外出现使得事情出现了转机，才会有后来杨大爹的出现，也就使得成功和胜利的天平向着许可可这一边开始了倾斜，也就使得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就在她的身上成为了现实。所以在长途汽车客运站的最危急的时候，许可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给王大为发出了求救信号，虽然到那个时刻也没有任何回应，但她觉得自己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