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910．为什么光要素菜不要荤菜

　　910．为什么光要素菜不要荤菜

　　周老师还是会时不时的到峡州来，还是会时不时的和王美珠一起走进天官牌坊，走进二十四号楼，走进王大力的家里。

　　那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那个文绉绉、见人一脸微笑的周怀远的妈妈，那个被小仙女称为"当兵的"男孩子受到这里所有住户的好评，自然就对那个会修理家用电器的工程师的年轻人的妈妈表示出更大的欢迎，更况且人家还是小仙女的干妈，还是徐家妹子的老师，小仙女谁惹的起？徐家妹子也不是好惹的，自然就有了几分敬畏。

　　不过周老师一点架子也没有，平时会和大家一起早早起*，到空中**去锻炼身体，下午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会到曲廊里打牌，也会和大家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杨大妈好奇地问道："周老师教的是什么？"

　　"新闻传媒。"周老师一点也不隐瞒："大学教授说起来很神秘，其实和小学老师差不多，就是教学生怎样写文章。"

　　"那不就正好吗？"田大妈一听大喜，就马上把郑太平从楼上叫了下来，对周老师说："一把手就是喜欢写文章，可就是写不好，你来了正好可以点拨点拨他。"

　　郑太平的故事，王美珠已经讲给周老师听了，当然还有那场由她策划的盛况空前、反响极好的婚礼，当然就会给周老师留下很深的印象，也会有很多的感动。周老师就花了一些时间，把郑太平用笔写的那么厚厚的一摞文稿、用键盘输入的那些装在U盘里的散文、小说、诗歌、随笔很有耐心的全部看了一遍，摇了摇头："一把手，这样不对，犯了方向、路线的错误。别想着那些穿越、玄幻、武侠、修真、恐怖和网游题材了，那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孩子们的天下，况且无论是题材、写作方法还是别的方面都不是你的强项。"

　　"徐家妹子也这样说，一些网站、出版社的编辑也这样说。"在平易近人的周老师面前，郑太平感到很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狂妄自大，也有些自不量力，本来文学殿堂就不是我们这等残疾人所能想象的。"

　　"千万别这么说，要知道现在的文学就是真正的大众文学，网络可以实现每一个人的文学梦想。"周老师一点也不生气，还在鼓励他："写《史记》的司马迁受过宫刑，史铁生坐在轮椅上实现了思想的飞跃，还有现在的全国残联**张海迪都写过一些好文章，他们能行，你为什么不行？你还是一把手呢！"

　　"我也是这么鼓励自己的。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吗？"郑天平红着脸在说："我也知道自己的方法不对，也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太低，可我就是喜欢写作，也喜欢在文学的海洋里遨游，只有在那里我感到自己才是自由自在的。"

　　"没有人说你这样的想法不对，没有人说你这样的努力是错误的，能够对文学创作有兴趣，对自己的追求锲而不舍，这就成功了一半。作为你来说，都看看书、多练练手，埋头苦干拿出一部作品，也许还能有所收获的。"周老师望着他一笑："一把手，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我在二十四号楼，就会来给你讲课；我不在，就把你写的东西发到我的电子邮箱里，我们一起来努力，实现你的文学梦。"

　　"谢谢周老师。"郑太平喜出望外："那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虚无缥缈的不现实，奇幻神怪的你还得学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自己的身边写起，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写起。"周老师在启发他："听美珠说，你们两人的那次婚礼办得很隆重，很有新意，也很动人，你就把那天的事情写出来给我看看。"

　　这就是郑太平写作生涯的正式开始，这就是一把手在文学创作上扇着沉重的翅膀的真正起飞，后来，郑太平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南正街的故事、二十四号楼的故事写成了一本长篇小说，周老师拿给一个出版社看过，人家几乎没有犹豫就和郑太平签订了出版协定，到了国庆节的时候，小说接近尾声，可依然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书名。

　　无论是朴顺珠还是王丽珠对于周老师的到来总是表现出极大的欢迎。

　　大猪喜欢与周老师谈话，周老师到底是跟着校长几十年，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方法，当然还有女人的那种细腻的角度、新闻记者那种敏锐的眼光都会使大猪受益匪浅。小猪就简单朴实的多，因为在校长那个小院里自己和姐姐一样受*，再加上周老师会做菜，凡是会做菜的人小猪都喜欢，周老师也喜欢小猪，受*的小猪就会多了一个保护神。

　　天官牌坊后面的那栋庞大的建筑物里只有王大力才会感到如临大敌："这次来又是做什么？不会是校长派您来刺探军情的吧？"

　　"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周老师正在往小猪的**里喂京城带来的蜜饯："不过就是出来采采风，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我记得新闻传媒这些年以来可是一直反对高大全的人物，连毛**也要走下神坛呢。"王大力就更紧张了："可是上一次您带着小仙女和徐家妹子跑到山区县转了一圈，硬是活生生的把我这只丑小鸭撵到架子上去站着，那篇文章出来我就差点成了人民公敌，当然也可以说成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改革派的典型代表。"

　　"这倒有些意思，王副市长，那你就说说我们那个获奖作品哪一点写的不好，哪一处是弄虚作假？哪一点是夸大其词？"周老师正在把王美珠的那一头柔发编成**女孩那样的几十条小辫："连校长都说，我们美珠虽然写的不多，但写得最传神。"

　　"周老师，怕了你们行不行？写点别的行不行？因为张柏芝和陈冠希在飞机上再玩自拍合影，引爆锋芝恋宣布解体多吸引眼球，写写娱乐评论多好，你的干女儿分分钟就可以写出一大篇，那该多好！"王大力还是在叫苦不迭："是不是让大猪给你们报一个长江三峡五日游，或者来一个'烟花三月下扬州'？不是喜欢小仙女和小猪她们两姐妹吗，就带着她们一起去好好玩玩，要不，让大猪陪你们一起去也行。"

　　"看见没有？这就是典型的白眼狼！"周老师对着王副市长冷笑着："想想当年你还是和美珠现在这么大小的时候，我们家的那些好东西可是几乎都是被你一个人独吞的。"

　　"干妈，有您在比谁都强。"王美珠的鬼点子就是多："四叔不让您呆在这里，我们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等到老林的那辆东风凯旋在天官牌坊外面响起了喇叭声，王家两姐妹就和周老师仿佛接到了信号似的全都嘻嘻哈哈的一起奔出门去。王大力只好无奈的对韩国美人笑一笑："这下可好，一看就是校长安排的，就得夹起尾巴做人。看见没有？小仙女的靠山来了，小猪也和峡州话说的那样，跟着洋人学造反呢。"

　　不过周老师并不是和小仙女建议的那样如影随形的跟着王副市长出现在他所要视察的那些建筑工地、或者在某个大型工厂召开的现场联席会议上，王大力在自己的办公室听取汇报的时候，或者到某个社区进行了解民情的时候，周老师一般都是到了那里就带着王家两姐妹到处去转转、去看看，就会把一个录音笔交给老林，委托他带到现场去记录下来。

　　小猪有些不理解："爸爸和那些叔叔伯伯开会的时候光是说话，光是抽烟，又不唱歌跳舞，又不做游戏，记录下来有什么用？"

　　"干妈想要写文章，就得准备素材。"王美珠对她妹妹说："素材懂不懂？"

　　"当然懂。"小猪就显得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光要素菜不要荤菜？妈妈说，减肥的人才只吃蔬菜不吃荤菜，干妈也要减肥吗？"

　　周老师和老林、还有小仙女就笑得不亦乐乎。

　　很多人都把王大力的成功归功于他身后的校长、老头子和首长那三张天牌，还有他的那几个哥哥的鼎力支持，当然有他的那些"南正十雄"的朋友的无私奉献和号召力，加上南正街、天官牌坊、二十四号楼的那些人、那些事的影响力，可是只有赵敏一语道破天机："其实就是二十四号楼的这个无与伦比的环境和南正街的这些人。"

　　说来也是。现在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往往都是住在那些豪华公寓和高档小区里，级别高一些的就会住在那些别墅或者深宅大院里，出门以车代步，成天见到的都是自己人，万一到下面进行调研都是早就布置好了的，那些能与之交谈的群众还不定是什么公务员和居委会干部呢，一个省长偶尔到大学学生食堂和大学生吃一顿饭也被曝光弄虚作假，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可是王大力不同，出生在南正街那条已经衰败的街道上，他就是一介平民，生活在天官牌坊后面的那栋全市最大的经济适用房、也就是北方所说的那种大杂院里，他就是百姓官员。如果二十四号楼的人有事在楼下早早的等着，十之**都会等到他出门去上班，想说什么得快一点，他得赶时间，要不把情况写下来让他带在路上慢慢看也行，要不等他晚上回来到家里去谈也行，反正他会给一个答复，这就是最大的方便。

　　隔三岔五的偶尔还可以看见那个平时忙得不见人影的王副市长就坐在楼下的小广场上和大家一起抽烟聊天，还是会笑着听大家的意见和反馈，也会听大家对一些事情的态度，说到一些社会丑恶也会义愤填膺，听到一些官场笑话也会和大家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其实这就是最好的调查研究，有话尽管说，有屁尽管放，他就是当上了副市长，也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个楞头，反正二十四号楼的人想找他容易得很。

　　晚上王大力回家吃饭，在餐桌上听见正在给小猪剥着小*虾的赵敏对朴顺珠抱怨说西陵后路的菜市场环境卫生太差："我和小猪一起去的，地上一片泥泞，到处都是污水，根本不敢把小猪放在地上，小猪又胖又重，差点把我给累死了；把她放在外面想都不敢想，万一小猪有点什么事，我还能活吗？"

　　"活该！"王大力冲着赵敏笑一笑："谁叫大姐到现在还把她看成婴儿似的，等到小猪长到我这么大了，看你怎么能背得起？"

　　"我愿意！"不知想起了什么，凤姐**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晕，可还是笑着在说："小猪就是长到八十岁也是我的小丫头！"

　　王大力就会给工商局和环卫处的相关部门打电话反映情况，两天以后，他接到了相关部门的反馈意见，说是已经对全市的所有菜市场进行了拉网式的卫生整治，说了一大串数字，出动了多少人次，整治了多少菜市场，清理了多少车垃圾，花了多少时间，进行了多大的努力。那位负责人乐观的向王副市长报告："现在可以说是旧貌换新颜了……"

　　"是不是麻烦你和其他的领导同志现在到东湖市场来看看你所说的旧貌换新颜的那种实际效果？"王大力带着一大帮记者那个时候就站在那个肮脏不堪的菜市场里，周围全是怨声载道的民众。王大力的声音里满是被愚弄的愤怒："为了表彰你们卓有成效的工作，我将向你们的上级提议扣除你们全体人员全年所有的奖金和津贴。"

　　电话里传出的一片很大的掌声就知道王大力很得人心。

　　王大力和他的那些南正十雄的朋友们一样，虽然有性格、脾气、爱好和追求的不同，可是南正街的男人那种有情有义、尊老爱幼的传统还是依然存在。

　　说句实话，要王大力像朴顺珠所说的那种参加迎新车队到女方家里去接新娘子他当然做不到，坐在耀东酒楼和大家一起喝喜酒、说吉利话也不可能。不说时间上不允许，就是有时间也得注意影响。全市多少对新人结婚、多少老人去世，家家都去，个个到场他忙得过来吗？再说他是官方的人，也得有所顾虑的。

　　还是台湾的那种民意议员好，自己选区的各家各户有了什么红白喜事就肯定会到场，坐在头席上喝新人敬的酒，掏出红包说一些吉利话；碰上老人去世，也会到人家家里进行慰问，还会下跪，给人家最大的面子，也让所有的选民记住自己。相对应的是国内的选民，可怜连选出的代表是谁都不知道，这样来说，还是人家那种好一些。

　　据说日本这一次遭遇大地震、大海啸，所有的公务员一连三年平均减薪百分之十支持灾区重建，这就是一次很悲壮的壮举；据说陕甘宁革命老区振兴规划需要全国党员加征百分之十的党费却没人叫好，原因就是办公经费已经铺张浪费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人家香港特首的年度开支公布之后，有网友表示同情，说他连西部的一个村长都不如，出门办私事还得自己掏腰包，这不是闻所未闻吗？可还是被人说三道四的，那才叫清正廉明呢。

　　因为王大力不便在一些热闹场所露面，所以这样的热闹场合几乎都是朴顺珠代劳，要不就是赵敏，人家是大姐；小仙女当然行，人家在二十四号楼可是无所不能。就是家里没有人，小猪也行，小丫头会在人家知客先生那里去交钱，然后就去和四大天王去玩，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争先恐后的去抢桌子，不喝酒，只喝饮料，大吃大喝是小猪的最爱。

　　这也就是峡州、南正街的老规矩，人到人情到。每家每户都要到场，这就是面子，人家给了你面子，你就得记住人家的那份情，就得把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名单和金额的纸页留得好好的，等到人家家里有什么事的时候就得去捧场，这叫"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当然得比人家上一次送的份子钱多一点，这叫芝麻开花节节高。就和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愿你每分每秒幸福美好，烦恼振兴规划都跑掉，芝麻开花节节高前途无限好，祝福你的生活充满阳光，像花儿一样，祝你健康祝你吉祥，新年有新气象……"

　　不过王副市长总是会抽时间给那些乘鹤西去的老人的亲属打个电话表示哀悼，在楼下碰见新婚夫妻会站下来找人家要支烟抽，会嘴里**糖笑着说些百年好合的吉利话，遇上那些刚刚"抓过周"的孩子也会很感兴趣，男孩子就非要碰碰人家的小鸡鸡，女孩子就揪揪人家的小鼻子，对那些幸福的母亲表示祝贺，说人家给二十四号楼添女添丁，是有功之人，可就忘记说，孩子首先是人家家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