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563．警长的早餐

　　563.警长的早餐

　　爆炸开始的时候，董胜开正在给那个本来应该今天接班参加节日值班的黄*区公安分局的薛局长打电话，家里的电话不通，手机也不通，不是忙音，而是无人应答，他就心急火燎的不停的、一遍遍的重拨电话。

　　他一大清早就不高兴，不仅仅因为昨晚在路上看见的那些明目张胆的偷盗，也不仅仅因为自己居然面对那些大摇大摆明火执仗的农民无能为力，也不仅仅因为自己现在被陷在这里动弹不得，不得不打电话请镇果果代替他去参加百佳公司的庆典，更令他窝火的是那个胖的像一头肥猪似的、大大咧咧的薛局居然连节日值班也视若罔闻，不仅不见人影，到现在连手机也不接。

　　警长早就吃过早餐了，一碗煮的很黏的稀饭、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也许还有点切得细细的、还淋了一些小磨香油的咸菜，很简单、也很实用，吃得饱饱的，还有些**说的汤汤水水、暖暖和和，对付一上午不成问题。这是小公主廖璐的杰作，别看人家是个漂亮的小女生，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可是不知怎么就练出了一些令人叫绝的厨艺，二十四号楼有人告诉过他：“小公主眼高着呢，除了还不知在何处的夫君，就是为了你这个寸步不离的师哥。“

　　前半句他相信，路茉莉不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吗？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男人满意吗？可是后半句他是绝对不信的，那个与小仙女好得恨不得穿连裆裤的女孩子在私下里对自己的师哥狠着呢。除了眼睛长在额头上，还漂漂亮亮的，被列入了二十四号楼的五朵金花之一，董胜开也有些好笑：“你们是不是太霸道了，连我的小师妹也敢一网打尽？“

　　“警长，用脑筋想一想。“田大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他一巴掌：“小公主的爸爸是谁？廖户籍！谁敢说廖户籍不是南正街的人，他准跟谁急！你是人家廖户籍的徒弟是吧？廖璐是你的师妹是吧？你当着那个丫头说她不是南正街和二十四号楼的人试试，不闹得你鸡犬不宁、人仰马翻不可！你信不信？“

　　谁敢不信，那不是找罪受吗？一个小公主就叫人头痛，加上一个小仙女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就能闹翻天，据说王大为家里的那个小魔女杨婷婷也和她很对胃口，如果三个人碰在一起，就会有说不完的话，三个人还会手挽手的出门逛街，连老虎都会屁颠屁颠的跟在她们身后，那可都是惹不得的人物。

　　可是他的老婆镇果果是个戴大檐帽的税务干部，工作忙着的，根本没闲功夫管他，他就自己照顾自己，早餐也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忙得忘记了，也就忘记了。一次饿极了，快十点半才吃东西，不知怎么让汪雯雯看见了，大惊小怪的告诉给了路茉莉，警花美人的话不多，可是很有分量：“我知道那个镇果果拿警长不当回事，可是他的那帮兄弟却是很在意的。路指，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世界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都在一个派出所里面，不说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同志之间，也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嘛。“

　　路茉莉就会坚决彻底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就会每天派廖璐给警长准备一日三餐的饮食，每天上午还亲自监督他喝下一杯**，还洋洋得意的

　　声明：“人家不知给你说过多少遍，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雯雯一声令下，还不是乖乖的服从了，可见得还是得对你狠一点！“

　　“路姐，你已经够狠了。“董胜开皱着眉头将**喝了下去，还在叫着屈：“从我踏进这所派出所以来，就一直在你的压迫之下！“

　　“胡说，人家才在你的压迫之下呢。“见四下无人，路茉莉有了几分脸红、几分腼腆：“你本来就是应该加强一点营养，不然真的成了银样蜡枪头！“

　　虽然原本就是属于南正街的人，虽然在南正街拆迁的时候，自己的父母选择了另外的地方，可是天官牌坊后面的那座二十四号楼有自己不少的好朋友，也是延续着南正街的传统和历史，也就一直视为自己的根据地。就和人家香港的那个谭咏麟所唱的那样：“无言伴我如星闪，同根生犹如同义的韵。绝不可不可以分，何时何地流浪万里，一生仍属这小镇……“

　　董胜开出去当了几年兵，也长得更加虎背熊腰、像一尊铁塔，退伍回来就被那个税务所所长的老丈人笑嘻嘻的接到了自己的家里，一进门就冲着里屋喊着：“果果，你看是谁来了？“

　　镇果果出来了，几年不见，当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自然也上了大学，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也有些羞答答的。不知为什么，董胜开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也有些勉强，就是对这个退伍兵的热情也有些躲躲闪闪的，甚至有些冷淡。但久别重逢的喜悦使他感到欣喜，再说还能得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默默的等候，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那个税务所长的坚持下，他就很高兴的在镇果果家里住下了，读了几年的公安大学，当了峡州的一名警察，在某个温馨的夜晚，和镇果果睡到同一张*上去了，之后名正言顺的和镇果果结了婚，组织了幸福的小家庭。再后来，老岳父退休了，他有了一个小女儿，就按照镇果果的意思，为了方便镇果果上班，把家安到了国税二分局旁边的住宅小区里。

　　从那里到大堰小区的天官牌坊后面的二十四号楼得穿过峡州长长的大半个中心城区，倒是警长以前所在的东山派出所距离二十四号楼步行不过十分钟，一个电话，还没等挂上电话，董胜开就可以开着警车赶到了。所以这里的男女老幼还是会经常看见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警察高大的身影。

　　警长先是很自然的拜那位叫廖解放的廖户籍为师，跟着那位严肃的老警察当这个大堰小区的片警，成天在这里晃悠，就把这座小区建成了发案率最低、破案率最高、治安形势最好、群众投诉几乎等于零的示范小区。后来成了警长，成了副所长、所长、公安分局副局长，他还是照样来。一脸正气、用牙齿咬着香烟的过滤嘴，威风凛凛的开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在老吴开的那家快餐店前停一下叫道：“老吴，盒饭，送到杨大爹店里……对了，广福哥给钱，一共四份。“

　　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吴姐就会忙不迭的给他们送去，然后千谢万谢的收回钱来，那个张哥如果当时高兴，也许会告诉她下午两人相会**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刚正不阿的警长对那座巍然耸立的天官牌坊、对那

　　座庞大的u字形的二十四号楼有着强烈的感情，不论是当片警还是后来当上了东山派出所的所长，这座有着“紫气东来“牌匾的天官牌坊和那栋住着与他有关的许多朋友的大楼一直是他的防区，或者说是管辖之内。这里有张广福罩着，有董胜开看着，还有杨大爹坐镇，老虎守着，按照田大妈的说法：“谁敢在这里撒野，除非吃了豹子胆！“

　　吃了豹子胆的人肯定没有，就是想造反，那只高大的被称为老虎的牧羊犬也不答应的，所以这栋大楼一直风平浪静、太平无事，再后来王副市长临危受命，公安局的领导班子进行了大的调整，警长升任了黄*公安分局的副局，却在朋友面前发牢骚：“这有什么意思？像发配似的把我放到了乡下，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在这里当我的片警呢。“

　　“这可是你师傅的命令，你敢违抗吗？“孙茉莉从来不和他生气，只是嫣然一笑：“你不感到这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吗？“

　　“我才不要这样的考验呢。“董胜开没好气地说：“无官一身轻，在这里我才是警察，在这里我才逍遥自在，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我师傅的那种霸气。“

　　“你能和你师傅比吗？小公主回去告上一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文学清一笑，抬了抬眼镜：“董局，你又不是二十四号楼的人，干嘛对这里恋恋不舍？还不如去奔你的灿烂前途去吧。“

　　“学清哥，这样说是不是太见外了？“他有些不高兴了，黑沉着脸在威胁着工程师：“别看你是我们的老大，别看我们都是你的小弟，再说这样伤感情的话，当心我留置你十二小时！“

　　“你敢！“徐汉美当然肯定会*身而出，为她姐夫打抱不平：“这还有没有王法？不就是当了个破警察吗？就敢胡作非为？“

　　“徐家妹子，你这个**子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还是问问你姐夫。“董胜开咧着嘴在笑：“你看我敢不敢？“

　　杨大爹正在和几个老年人打牌，挥了挥手，在当和事佬：“算了，算了，工程师不会有人敢动的，警长还是会回来的。“

　　“神仙大爹，这是真的吗？“一向稳重的路指导员惊喜地扑过来，连声问道：“胜开是被贬回来还是升任回来，您一定是知道的。“

　　“听听，一激动，董所就变成胜开了！这就奇怪了。“徐汉美可是大记者，对付路茉莉可绰绰有余，狡猾的笑着问道：“胜开哥的事不是他们哥哥们关心的事吗？为什么要路姐姐关心？“

　　路茉莉一下子就红了脸，惊慌的四下望望，谢天谢地，没有人听见徐汉美的胡说八道，也没有人对她的话感兴趣，可是路茉莉就闭着嘴不说话，也不回答，其实这个**的女指导员的心思谁都知道，而且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人家杜德伟唱得好：“扑朔的爱情天地，只容得下两个人呼吸，别让人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公开的秘密，温柔的秘密，快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