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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四川巴塘县贡嘎雪山深处。
仪器外蒙着一层薄冰,奇怪的是原本灰黑的矿石分布图一下子变成了红色,就像刚刚在血水里蘸过一样。
“下不下去喃?一句话,莫猜来猜去的。”我在一旁说道,“你说你这个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就莫下去了,我一个人下去看看,管他什么东西,弄点上来不就知道了?”
桑吉瞪了我一眼,“你个瓜娃子,怎么这么跟罗队长说话。罗队长出来探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村里玩泥巴汤汤咧。”
“你娃子还敢顶嘴?”桑吉抬手就打,被罗队长拦了下来。
我看桑吉也被数落了,低着头偷笑。
“那我们下不下去喃?”旁边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女人问道。
“你就跟张豁牙子拉着绳结,我们在里面朝上打手电,你就帮着把我们拉上来。”
“你看看,娃娃家脾气,要的啥子麻?莫闹,等哈给你看真的油气气。”
桑吉一下就火了,揪着我的耳朵,骂道:“你给老子安分点,不然回去老子就揍你娃儿!”
一个小时以后,绳子已经放下去几十米了,除了偶尔闪烁的手电光,里面连声音都听不清楚了。我等得不耐烦了,就冲着下面大声喊:“你们找到没得嘛,不行就上来,我下去!”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了。
倒是那个苏联的专家,虽然戴着圆框眼睛,但是那膀子比我大腿还粗,估计力气不小。罗队长说他是零时抽调过来的,苏联的地质专家,谢盖尔?克格莫夫,中文肯定没我好,不过普通话倒是学了七八成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抬了抬眼睛框,“再等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
然后我就听到下面大吼了一声,“九伢子,拉!”
我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情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自己就跌下深渊里去了。我急中生智,顺手把手里的绳结丢了,跑到后面,直接把绳子拴在自己腰间,猛的朝外面拉,后背几乎都要贴着地面了。
这个时候罗队长已经快要被拉出来,但是桑吉还在下面,两根绳子,就拉上来了一根!
这个时候,缠绕在我身上的绳子一松,我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剩余的绳子也跟着飞了上来,好像带着个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细看,几个人中,穿着军大衣的女人第一个冲了出去,我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来,往深渊边上一看,有个人影上来了。
我一把将他推开,也吼道:“我爹还没上来,为什么要跑?”
我张牙舞爪的想去挠他,可奈何他力气太大,将我远远的拎着,我根本碰不到他的身体,只能瞎蹦跶。
“你这个混小子,咋就不信邪呢!?”罗队长动了真火。
我认出了桑吉的身形,连忙从地上扑腾起来,抱住罗队长的腿,将他扑倒在地上,而这个时候,桑吉已经站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完全不知道罗队长在说些什么,忍着身上的疼痛,看着眼前的桑吉。他的脸、衣服、手脚都被黑色的液体覆盖了,一双眼睛盯着我,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扎西桑吉?”
我只感觉肩膀的骨头都快碎掉了,疼得哇哇叫,桑吉却不松手。
“咯咯。”
我们两个人转身一看,人都跑完了,远远的只能看到几个虚影,最后慌不择路,跟着他们就往山顶跑。
跟着几个勘探队员足足跑了两里地我才停下来。这时,我才发现身上的绳子还拴在自己腰间,慢慢收绳子一看,吓得大叫了一声,原来这个绳子的那头竟然绑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我不由得哭了出来,这下子他没死也残废了,虽然我是他抱养的孩子,但是感情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现在他断了一臂,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想到这里,我一咬牙就准备回去救我爹。
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我爹桑吉!
我坐在地上就哭,我爹扑了个空,又转向继续扑了过来。那血淋淋的手,怨毒的眼神,让我胃里一阵翻腾,那不是我的爹,分明像是一个魔鬼!
他护在我身前,伸手往背上一摸,一把步枪就横在了他胸前,紧接着一串极为尖锐的枪声响了起来,一梭子子弹全都近距离的打在我爹的身上,子弹全都穿了过去,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血花四溅了。
这个是56式冲锋步枪,是苏联AK-47的中国版本,1956年生产定型,直到八十年代才被取代。1950年代,中国在苏联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军工业。
1956年,解放军定型了56式枪族并开始量产。与56式自动步枪同一年定型的还有仿制SKS的56式半自动步枪和仿制RPD的56式轻机枪,是为56式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