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自回到恒山派之后,便一直定不下心来,她知道自己将心遗落在令狐大哥身上了,见不到令狐大哥,.et更新最快()可是她不能求什么,她是恒山派的弟子,有她的清规戒律要守。而令狐大哥……也有他的小师妹。他们注定是没可能的,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思念和祝福。
禅堂前的空地上,仪玉大师姐正在监督恒山派的女弟子练剑。仪琳也在队伍之中,她已经不停歇地练了一个多时辰了,一身香汗淋漓。仪清抱着一本册子从外头兴致勃勃地进来,走到仪玉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常礼,“仪玉师姐。”
仪玉点点头,看向队伍,抬手说道:“停。”
仪琳随着众多师姐师妹一起停下来,听仪清师姐开开心心地宣布道:“诸位师妹们,你们的家人已经在庵里等候,大家赶紧过去吧。”旁边的师姐师妹们立即开心地散去了,只有她一人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有些寂寥。仪玉一直都很照顾仪琳,看她那副模样,也知道是触景生情,想念家人了。她走过去,说道:“仪琳,我爹爹来了,他肯定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仪琳强颜欢笑,“谢谢仪玉师姐。我还有几招没有练熟,就不过去了……”她本就不是个擅长掩饰的人,这表情虽然是在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仪玉看在眼里,为这个小师妹心疼,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仪清在一边看到她们还在废话,便走过去,“哎,仪琳师妹,你也快点过去吧,你家人还在外头等着呢。”
仪琳惊讶地瞪大眼,觉得不可置信,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呆呆地问道:“师姐,你没弄错吧?”
“没错啊,这访客本上就是这么写的。”仪清翻开那访客本,指着仪琳的名字给她看,下头记录着来访者是她的堂兄……堂兄?她哪来的堂兄?
仪清已经发话了,“你家人说啊,他是在路上捡到了你的护身符,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来的。”
仪琳来到仪清师姐告诉她的房间时,已经有人等在里头了。那人缚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仪琳在门口踟蹰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近乡情更怯’。那人穿着一袭普通的青灰色衣衫,长长的黑色发带垂在身后,身材颀长匀称,即便只是那么简单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华贵之气。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她的亲人?
她觉得不可置信,好奇与渴望已经打败了她的畏惧羞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请问……”
那人回过身来,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好看面庞。
……
接待访客的时间结束了。
仪玉依依不舍地告别爹爹,捧着爹爹给她带的特产开开心心地回房,刚走到客厅,一个男子叫住了她:“小师父。”
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叫她,有一点被吓到,待目光看清那男子后,更是愕然。恒山派极有名气,每日光是香客便有上千,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样好看的男子,却是万里挑一的。回过神来仪玉立即站定,对那男子行了个常礼,“阿弥陀佛,施主……有什么事吗?”
“我是,仪琳的家人。”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意外地好听,他娓娓说着,“我们很多年未曾见过,今日重逢。但不知为何,我觉得她好像并不开心。”顿了一顿,他看向她,目光柔和,“不知道小师父是否知道原因?”
原来是仪琳的家人啊……仪琳长得那样好看,她的家人样貌果然不差,亦是人中龙凤。
“仪琳师妹原本就挺腼腆的。从衡阳回来之后,她就变得更加郁郁寡欢,心不在焉了。”
“从衡阳回来?”
仪玉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仪琳师妹之所以不开心,好像跟那个田伯光有关。”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面上却笑得温润:“不知小师父可否告知此事的来龙去脉?”
田伯光近来真是霉气冲天,好好地采个花,原本以为是朵玫瑰花,却不想竟然来了朵霸王花……差点成了太监还不算,还要被强硬地喂了砒鸠丸,又给点了死穴……被威胁如果没有一个月内将令狐冲带过来见仪琳小师父,就要肠穿肚烂而死……他想不通啊!真心想不通啊!
令狐冲和仪琳小师父之间的爱恨纠葛到底关他什么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倒霉鬼真是伤不起!
等他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岳不群夫妇混上了思过崖,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偏偏再生干戈。令狐冲真心不好请!文请不动,好话说尽也不管用;武请不来,打败他了还给耍赖!
实在是……太无耻了!
他终于受不了要强硬一把,便是绑也要把令狐冲给绑下山的时候,偏出来个程咬金。有风清扬坐镇,就算是十个田伯光都不够砍……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灰溜溜地下山请罪,只希望那人能够看在他真的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的情分下给他解药,放他一马。
……可能吗?
到了约定的那一日,田伯光赶到的时候,东方白已经等在河边了,一身简单的青灰衣衫,黑色幞帽,看着玉树临风,儒雅非常。只有田伯光知道这家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风度翩翩,实际上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他回过身,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人呢?”
田伯光立即一个哆嗦,摊了摊手,干巴巴地笑道:“在下无能,没能将他请下来。”
东方白依旧在笑,看不出喜怒,幞帽上的黑色飘带被风扬起,端得是俊雅非凡。“那你是不想活了啊。”
田伯光抖了一抖,忙忙解释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想活。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在思过崖上求了他好几天,可他打死都不下来!我这文请不来,武请不动的!我能怎么办?”原本还理直气壮的,态度一下子就畏缩了下来,弱弱请求道:“我看你还是把解药给我,另请高明吧。”
东方白没有搭理他,若有所思地咀嚼:“思过崖?”记得那野地里饮酒畅聊的一夜令狐冲曾经说过,若他回去之后真被师傅罚去思过崖,便让他带着美酒肥鸡去看他……
既是如此,他便走上一遭,亲自去请那傻小子。
他不择手段惯了,既然仪琳看上了他,那便是抢,也要将他抢来送给仪琳,也算是他给这失散多年的妹妹的一点补偿。这辈子,除了仪琳,令狐冲没有第二个选择。至于他的小师妹……那不是盈盈,他又何必顾忌她的心情?
思过崖。
崖边,凸出的巨大岩石上,白衣白发白须白眉的风清扬慢悠悠地晃悠过来,很有架势地捋着胡子,心中不禁感慨,年轻人就是好,想做什么做什么。说要学剑,就这么拉着他不肯放,他一把老骨头都酸痛了,而那小子似乎怎么都不会疲倦;说要睡觉,倒头便能打呼噜……他到底是老了,做不到那样的随意。
“也罢,趁那小子睡着,出来透透气。”
目光瞟过崖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俊秀非凡的身影在险峻的崖边穿梭疾行,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几乎不可见。“好俊的轻功!”这么多年了,他还未见过这样好的身手……怕是放在如今的江湖之中,也少有匹敌之人。
那身影转瞬之间已经跃上了山崖,好奇心被引起来了的风清扬老早将此生不再与人动手的誓言抛在了脑后,运起轻功堵在了那人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一扬白眉:“哪里来的小子?轻功不错啊。”心中却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能练出这等轻功的人怎么说也该是如他一般年纪的,没料想竟然是个年轻小子……还是个长相俊秀非凡的年轻小子!老人家他表示心里不平衡了!说话也难免就口气大了一点。
没想到那小子的口气比他还大,狂傲到让人很想朝着他的脸一顿狠揍。“你的武功也不错。”半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堵得风清扬略为心塞。
他笑了笑,随手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扔在一边,食盒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地落在了一边的石桌上。“那我这个小子,就跟你这个老小子比划几招。”话末威压已是铺天盖地而来,当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风清扬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有这等气势,着实让人……好奇。眼见着那人飞身跃下了悬崖,他也来不及多想,身体便自动跟了上去。
这一比划便是两大高手的对决,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上好的景致被破坏殆尽。数百招下来,却还难能分出胜负,竟平分了秋色。
风清扬见那小子完全游刃有余,更加心塞。两人停在了崖下的水面之上,如履平地。内劲比拼之时,水纹荡起,水花被溅起数十米高,几乎翻天覆地,如同下了一场暴雨,附近的草木统统遭了殃,被水打断了筋骨,失了精气。而两人身上滴水不沾,各据一方。
“小子,我已封剑多年,不想跟你动手,还是罢斗吧。”对方的实力着实令人心惊,若是再打下去,怕也是两败俱伤。他比这小子年纪大那么多,别说两败俱伤,就算是他险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没想到那小子丝毫不给面子,收起折扇,淡淡笑道:“那怎么行?你武功极高,对我来说,是个威胁。”笑容变得低沉,“但是,越有威胁的东西,我越有好奇心。”
风清扬被噎得几乎吐血,自从他当了前辈之后,就没被年轻人这么噎过了。最终一捋长须,摆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来,呵呵笑道:“年纪不大,心不小。知不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
年轻男子缚手,优哉游哉地走了几步,如果忽略他在水面上的话,倒也没给人多大的压迫感。“你年纪很大,好奇心也不比我小。”他看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内功精湛,剑法之高,世所罕见。”又轻轻一笑:“高处不胜寒,当真不想同我一战?”
风清扬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被一个年轻人称赞,倒是头一回。”他一个老头子,心平气和隐居了那么多年,几乎忘记了当年的年少意气。如今,这战意却被一个年轻小子三言两语挑了起来,“你身法如此之高,吃我一剑如何?”话音刚落,指尖比作长剑,轻轻一划,滔天波浪铺天盖地向那人席卷而去,却被那人用内力挡住,形成僵持之势。那人轻轻一笑,提了两成内力,转瞬之间那波浪便调转了方向,反转向风清扬袭来。风清扬眼见不对,又出一指,波浪立时炸开,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高高的水幕。
不分胜负,也难分胜负。
风清扬深刻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年轻人的威胁,严肃了一张脸,“你年纪轻轻武功高强,来华山有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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