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女人上了这家旅店的三楼,进了这个房间。
在这间房,我度过了出狱后的第一夜。
我之所以这次重回这个地方,我要再度住进这个房间,因为这个女人是一个给我留下了深刻记忆的女人,对她的记忆,来自她的宽大与善良。
我是一个才出狱的人,我的身上没有足够的钱,我需要节约,有了节约,我才能用剩下的钱买一张回武汉的班车票。
在我出狱前半年曾发生一件事,一个犯子在这条街花完了监狱发给他的路费,回不了家,回到监狱睡在监狱的大门口耍赖。
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和女人上楼后,我只要求和女人有一次‘**’。
关于‘**’价格,我和女人讨价还价。
为这种事讨价还价,当时就觉得很没有面子。
现在想来,我的丑陋形态仍然留在我的心里,但那时,为了省钱,我不能不那样做。
尽管我的行为很卑劣,但是,我的卑劣行为和监狱里面的其他人比较起来,不叫卑劣。
在里面的七年,我硬抗过了生理需求之苦,像我这样有抗力的人,在里面的人不多。
我和里面的要好的同改们相互谈起解决生理问题的手段,我说,我没有自行解决过,也没有发生过自流现象,没有人相信。
其他人和我不一样。
大家总在想着法解决生理拥堵问题,有人利用夜间上厕所自行解决,有的在被子里自行解决。
我入狱的头几年,监狱还是开放性的时候,在田间,犯子们靠农产品和村妇们交换得以解决,养猪场的犯子,靠母猪解决。有靠母猪解决的犯子,正在操作时被抓现行,被抓后,开批斗会,关禁闭。
据说,还有别的监狱发生过搞母猪的事,犯子被抓后,犯子被以**母猪罪被加刑,这是道听途说,不知是真是假,按理,这不太可能,但是,世上怪事多,说不定还真有这么回事呢。
我入狱的前一两年,犯子和监狱干部家属在一起劳动的机会比较多,犯子和女家属们发生关系的比较多。
这种事虽然较多,我却因为保守的性格,什么也没有发生。
因为保守,头几年我忍下来了,因为忍下来了,后几年,竟然对女人没有了感觉,想不起来男人和女人可以有**的事发生。
男人连这件事都遗忘了,这个男人已经变态,至少,在性方面已变态。
出狱前几天,我有很浓的担忧:是不是我的东西真的坏了?
女人不接受我的讨价还价。
我表示无奈,我准备放弃这笔买卖。
女人和我闲聊。
女人得知我是才从里面出来。
女人同意了减去一半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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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西流出。
我看见了。
我不敢相信,它是红色的。
看到这红色的很粘稠的东西,我惊呆和恐惧。
我想起在里面的一段故事。
在里面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帅气的同改,在厕所解决问题时,发现流出来的有血,吓哭了。
第二天,同改问监区‘兽医’(犯子对监区医生的俗称),兽医回答:“是尿毒症的前兆。”
同改瞬间崩溃。
一周后,监区带同改到总医院看病,得出结果:肾结石。
我的问题和同改相似。
那么,我和女人弄出了血,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肾结石,要么是尿毒症。
前一种我能接受,死不了人,但后一种,必死无疑。
事情做完,我已很疲劳,再看到血精,我不知所措。
女人安抚我。
女人让我在房间等着,她去帮我查流血的原因。
我不知女人找谁去查。
我在房间等她。
十几分钟后,女人回来了。
女人说:“帅哥,放心啦,你是长期没有排泄,产生了血精,正常现象。”
我问女人:“你问的谁?”
女人说:“我问的百度。”
我继续问:“百度说了怎么解决没有?”
女人说:“只要你有了两三次***后,你的血精就会消失。”
我将信将疑望着女人。
女人说:“怎么,不信啊?”
我真的有点不相信。
我告诉女人:“能让我看一看电脑吗?”
女回答:“不用看,今天,我和你来三到四次,不就是最好的验证吗!”
这叫我很为难。
有了第一次,我的小弟弟的精神头已被拉起,只是,我的荷包很瘪。
女人看出我的心思。
女说:“大哥,我懂。放着是其他人,我很现实的,但你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我愿意为你免单。”
女人这么说,说红了我的脸。
她说我很诚实,这一点没有错。但是,一个男人,要女人给免单,传到江湖,传回我的家乡,让我的那一帮江湖兄弟听到,我在江湖上没有出头之日。即便江湖绕过我,我的良心之上,将永远扎着一根针。
……
我最终被女人说服。
也不能说完全是被女人说服,也怪我的小弟弟桀骜不驯的个性,我实在驾驭不住。
我本来那天只想吃一次‘快餐’,最终,我在这家旅店度过了一夜。
这个夜里,女人把收我的一半的‘快餐’钱还给了我。
这个夜里,女人用她的**为我证实了我的功能尚存,这个女人还为我治好了血精。
我很幸运,我出狱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两个善良的人。
第一个是那家餐馆的老板,我的第一餐自由世界的饭被免单。
第二个是这个女人,我的第一次被她免单。
出狱的这一天的两笔免单,给我带来的思考量,不亚于我坐两年牢的人生思考量。
关于人性,诚实和善良。
因为我的诚实,我换来了善良。
因为善良,换来了我出狱后几年的感恩。
因为感恩,我再度回到这里。
回到这里,我好好回忆那一天,关于人性,关于善良,关于诚信。
和冰冰讲完这段故事,冰冰明白了我到这里开房的意图。
冰冰问我:“来哥,你今天还想找这个女人共度良宵吗?”
我回答:“不,我现在不欠这种事了,再说,这个女人也不可能再在这里。”
冰冰说:“不一定哦,她姓什么?我帮你问问。”
我回想这个女人的姓,我尽力想,我想不起来了。
我告诉冰冰:“我想不起来了。”
冰冰说:“我们俩一起到处找找。”
我说:“不用,再见面没有意义。”
冰冰说:“你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啊!”
我说:“冰冰啊,我和那个女人之间不存在情,只存在相互给予。”
冰冰说:“你好像没有给人家什么!”
我说:“我给了她一个童子身啊。”
冰冰最终离开了我的房,冰冰去了属于她的那一间房。
我得以单独在属于我的房间里回忆那一天。
在旅馆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候。
之后,我和冰冰下楼,穿过公路。
我们进了我曾经吃过饭的餐馆。
老板没有认出我。
冰冰想向老板介绍我。
我阻止冰冰:“不用,回忆胜过再次相识。”
我和冰冰在这家餐馆吃了一餐,这一餐,我们点了过量的菜,而且是最贵的菜,结账的时候,我还特意没有收老板找回的零钱,我假装表扬老板:“你的菜做到很好吃,这些零钱就算我的酬谢吧。”
我的话搞的老板挺感动。
说良心话,老板的菜不好吃,在武汉的随便的一个深巷子里的一家随便的馆子,菜都比老板做的有味道。
我这是在害老板,我的假话将使老板的菜味永远没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