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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道战神》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秘灰袍人

作者:楚枫 字数:1765 书籍:逆道战神

  清晨。

  鸟鸣啾啾。

  一早起来,姜沃就出门逛了逛她房产所在的坊子——整个长安城呈棋盘状,被横平竖直的道路分为一百多个居民坊,越往北面越接近皇城的房舍价格越高些。

  不过此时价格还不算离谱。

  姜沃记得到了盛唐时,白居易同志为了在京城买房还写了好几首诗,可见那会子房价高的,朝臣都觉得置产颇有压力。

  姜沃这座房舍就坐落在离皇城和西市都很近的延寿坊。

  宅子于东南一角,附近人家不多,不远处有溪流活水经过,同时还离最近的武侯铺(坊内治安部门)很近。

  可以说是清净与安全具备。

  *

  姜沃进门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两张糖画。

  冬天到了,饴糖不会融化,又临近年下,坊中就有不少卖糖人糖画的小贩。

  可惜,此时还没有冰糖葫芦。

  “回来了?来吃饭吧。”

  姜沃走进已经摆好了碗碟的外间,分给崔朝一张糖画,他接过来,先就插在旁边的博古架上。

  姜沃坐下后,面对桌上的早饭奇道:“这是什么?”

  “姜饼。”崔朝道:“昨儿你喝醉了,就一直想吃姜饼。正好早起坊中有食肆开门,我就去买了些面粉和姜汁糖粉牛乳。”

  这几样食材倒是常见,时人喝牛乳羊乳,都喜欢加一些姜汁去腥。

  姜沃拿起筷子:啊,是真的姜汁饼啊,莫名觉得有点黑暗料理。

  她夹起来咬了一口,好在还不错,姜汁的辣与糖粉的甜中和过,又透出一点牛乳特有的香气。蒸的软软的,像是姜汁红糖牛乳糕一样。

  而姜汁特有的辣意,在冬天里吃下去还挺舒服的。

  姜沃吃了一块,然后抬头看对面人拿着勺子慢慢喝粥,晨色下肤光净雪,唇红齿白,颇体会到了那句“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

  就又夹了一块姜饼。

  而崔朝看着她,忽然也是一笑。

  姜沃问道:“你笑什么?”

  崔朝放下碗筷,认真道:“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真能跟你这样坐在一起。”他被家族所困,能够走出来,几乎是将自己打碎了一遍,这才算勉强离开了半个人。

  若无那一盏翠涛酒,他应当会一直看着她。

  就像是……

  崔朝问起:“你还记得贞观十六年的灯会吗?”

  姜沃自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正式参加前朝臣子的宴会——在那之前,便只有小范围的一次诗会。

  姜沃想了想:“那年,你也是刚出使阿塞班国回来。”

  “是。”

  崔朝记得很清楚,“那年陛下夸你卦象精准,给了你一盏兔子的宫灯,你走到群臣前谢恩——当时我就坐在官员中,看着你。”在灯火闪烁明灭中,崔朝遥遥敬了当时还是太史丞的她一杯。饮尽落盏,垂眸默念:来年,祈盼你能够一切顺遂。

  他举了举眼前的茶盏:“现在我可以直接敬你了。”

  姜沃也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

  之后崔朝又说起很多细碎的事,比如她第一次拿着笏板上朝,比如她升了五品太史令第一回换上绯袍,再比如朝臣们一起去迎玄奘法师,她与王正卿谈论风水……

  一路十年,回首烟云。

  有些事姜沃都记不太清了。

  她也没有时间总去回看过去,没想到有人替她一一记得,会在灯火阑珊中,遥遥敬她一杯酒。

  于是崔朝说,她就只是听着。

  他说一件事,她就‘嗯’一声作为回应。

  “还有炒锅……”崔朝刚想再说自己第一次见到炒锅,就很喜欢那种烟火热气,听闻是她梦到的后就更觉喜爱,所以才常自己在家中炒菜。

  然而才开个头,就发觉姜沃渐渐在望着自己走神。

  于是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些都不如我容貌还不错要紧。”

  姜沃下意识‘嗯’,然后才反应过来:“嗯?”

  她义正言辞道:“不,不是。怎么会呢,我是个重视内在美的人。我其实是在欣赏你不畏强权,敢于反抗的精神世界。”只是容易被外在晃一下眼。

  听她说完,两人同时笑了。

  姜沃笑过后,又温和道:“我都听着呢——你一直在为我往前走而高兴。”

  *

  “不提过去的事儿了。”崔朝望向她:“咱们谈谈将来的事儿吧。”

  姜沃:?将来什么事?

  见她一脸茫然,崔朝这回不笑了:“你不会把昨晚的事儿……就当成没发生过吧?”

  姜沃闻言不由失色道:“等下,昨晚什么事?你这种话不能乱说。”

  昨晚也没发生什么啊。

  经过一夜休息,姜沃已经完全想起了昨天马车醉中事——不甚清醒的把人家当成姜饼给捏了捏。

  而昨晚……她虽然没有经受住月色下美人的考验。但底线也不是消失了,只是稍微弯曲了一下,清醒地再次捏了捏美人面体会了下手感而已。

  最后也只是借给崔朝一间客房留宿,兼吃了一顿他做的早饭。

  她还是大唐的好干部啊。

  崔朝垂眸低声道:“我是想回去向太子殿下说明此事,向圣人请旨……”

  姜沃再次为这个时代的婚姻观头疼起来:似乎一定要先定下来什么名分,两人才能亲密些相处。但在她的世界观里,两人不过是才迈入一扇新关系的门,之后这门里的路如何,能否一并走下去,都还未确定。

  如何就到了能成婚的地步?

  愁人。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最不需要婚姻方面的改变,孤身一人的状态正好。

  更别提在姻亲上与世家扯上关系了:哪怕崔朝本人愿意与家族交割,直接挪个族谱最好,哪怕皇帝或者太子真能为了打压世家,如是给他们赐婚,但——

  崔家,甚至整个世家,可不会就这么认了,反而一定会把她视为可以‘用’的一份子。

  对崔氏来说,要抓回家族效力的,就会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姜沃放下手里的点心正色道:“时局不稳,不宜节外生枝。”

  “而且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崔朝似乎有点理解了她的意思,重复了一下:“就这样?是……这两日这样吗?”

  “对,就这样。暇时出来饮一杯,一起去吃一碗汤饼。”

  姜沃指了指他的衣领:“你难道想再因为婚姻事,被家族勒一回脖子吗?他们可不会因为圣人一道圣旨,太子一道敕令,就真的不管你的婚事,放任你将崔氏的脸面放到地上去踩。”

  崔朝再次想起了家族。

  他点头道:“是,我已然牵连着太子,若是再添上你这位太史令,只怕崔氏又有新的花样。”

  更进一步明白:“昨夜我想了很久,也懂了你的话。不管是谁,只要嫁人,对你其实就无甚好处。”

  姜沃所坐的位置,正该中正己身,无挂无碍,一切只为了帝王。

  圣人将太史令给她,太子信赖她,想来也不仅是因为她是两位仙师的弟子,也是为着她是打小养在宫里的,没有家族牵绊。

  崔朝是相信,哪怕成婚,姜沃对太史局的公务还会一如既往,可别人会信吗?旁的朝臣只怕都会直接认定,女子嫁了人,肯定会偏颇夫家。

  谁保证时间久了,君王不会这么想?

  就算君王愿意相信她的公心,只怕也耐不住人人在耳边谏言念叨的麻烦,还不如换一个完全没有麻烦的人去明面上。

  姜沃可能依旧要回到过去那种‘太史局的起卦公务照做,但是不能得到相应官位和待遇’的境况里去——甚至嫁了人后,说不定连原有的官位都会被剥夺,换成诰命夫人的品级。

  若是从五品太史令,变成五品诰命。

  她十年路就全然白费了。

  崔朝在心里轻轻一叹:所以啊,这些年,他一言不发。

  要怎么开口?

  他的家世,他的存在,并不能让她走的更好,反而会成为她足下的牵绊。

  姜沃见不得美人伤感,就再次伸手戳了戳他的腮,让他回神:“你看着我走了十年,应当知道,路,往前走就是了。咱们从起初就与世人的路相反……”

  在世人看来,他们确实是两个走反了的人:作为女子不入内宅,作为世家子竟然背离家族。

  “既然一开始都是反的,又何必在这事儿上跟世人走一样的路。”

  *

  “今日先去看看先生,然后去……”

  两人出门的时候,还在计划今日的摸鱼行程。

  然而很快就发现,摸鱼是不可能了。

  马蹄声‘嘚嘚’急切而来,看清来人时,崔朝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他留在家中的小厮阿余。

  他显然是到处在寻崔朝,终于找到自家公子时,激动的双眼放光,几乎是连滚带爬下马:“是东宫一早递出来的信。”

  信密密的封着,姜沃看到封口处印着太子的私章,显然是不欲途中被人看到。

  崔朝接过来也是先检查了下有无被拆开的痕迹,这才撕开外封,将信取出来看。

  然而这一看,神色难得骤变,立刻递给姜沃。

  姜沃接过来一目数行看完,书信是太子亲笔:“昨日父皇出宫往弘福寺去与玄奘法师论佛法,起驾回宫的路上有一百姓持手书冲撞圣驾,原以为是有冤要诉,谁知此人竟是上书‘请上致政于皇太子’。”

  姜沃:!

  上致政于皇太子?那就是让二凤皇帝退位去做太上皇,让太子即刻登基。

  这样的敏感时刻,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封要命的书信!

  太子的笔迹倒是还从容,看起来不乱,但姜沃还是察觉到墨迹深重,显然太子写这封书信的时候,心情也不甚平静。

  “父皇当即已命人拿下此人。”

  “齐州人段志冲,数日前入京。”[1]

  两人看过太子手书,姜沃将信递还给他:“我这就回宫。”

  她踩着马凳,两步上了马车。

  崔朝则立在车下:“那我就先不回去了。那段志冲既然是齐州人孤身入京,必然是住在逆旅中,进京后等陛下出宫的这些天,也不会不吃不喝——我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底细来。”

  **

  立政殿。

  皇帝手里还拿着这封手书在看。

  “太子既已监国,上可致政以专心保摄……”

  他甚至还有心情念出来,念了几句,见太子在旁边眼圈红红的,就招手道:“稚奴过来坐。”

  李治走到近前,低声道:“父皇,儿子不知这件事,亦绝无此心。”

  可这个时机选的也太巧了——太子已监国近一年,并无差错。且就在最近,太子还刚向皇上上书,要给先皇后修大慈恩寺,天下人正在交口称赞太子的孝顺。

  偏就这时候递上这样一封书信。

  皇帝刚要开口,长孙无忌便到了。

  进门便道:“臣恳请陛下先彻查此事,再杀此居心叵测之人!”这真是诛心之行。

  皇帝见他杀气腾腾,倒是笑了。

  “查?查不出来的。”

  他点了点桌子,示意长孙无忌把这封手书拿去看。手书下头,还有昨夜殿中省审讯过的结果。此事朝臣们虽有耳闻,也很迫切知道后续,极想知道此事会不会冲击太子的位置。

  但对三司来说,皇帝将人带回宫里审问,可是让他们大大松了口气。

  不然,这要是审出来,是太子迫不及待登基,所以找个人上书请皇帝退位,他们也别活了。

  长孙无忌见皇帝这般神色,也只好把满腔杀意压下去,上前拿起一摞纸页皱眉细看起来。

  而皇帝则把太子拉到身边坐下:“稚奴,不许再哭,更不许慌。做太子若是连这点明枪暗箭都受不住,将来怎么办?”

  “你昨夜是与朕一起看了殿中省的审问卷宗,先与朕说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李治先接过父皇手里的帕子,擦去眼泪,眼圈倒还是红的——但他自己知道,这眼圈红的,是被怒火烧的。

  李治收了情绪,顺着皇帝方才的话往下说去:“父皇方才说查不出真正的主使人,我觉得也是如此。”

  “昨夜儿子也亲眼见过此人,他不过一被人利用而不知的愚人。”李治语气不无嫌恶。

  他昨夜亲自看着殿中省的审讯。

  段志冲是真觉得自己是那种‘敢于为天下之先’勇气冠绝当世的人。

  他觉得自己作为大唐子民,既然知道皇帝已老,太子又素来仁厚,不似皇帝这两年总兴刀兵对外征战,那么便应该站出来大胆的说出所有人都不敢说的正义之言。

  “就像是夏日的虫,以为世上只有夏日,哪里懂一年四季的风光。”

  段志冲以为自己‘知道的’‘世人皆醉他独醒’的这些想法,估计是被有心人给灌输进去的。

  后面操纵的人,看中的估计就是他这种大胆的愚蠢。

  估计哪怕是送上断头台,段志冲还会觉得自己敢于冲撞御架,递书直言,敢以平民身逼迫当今皇帝退位,绝对是名垂青史之人呢。

  这种人,真是!

  李治从昨夜到现在,没吃没喝,本来就不太舒服,再细思段志冲之人,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个蠢人,将来青史之上,父皇还要被记一笔‘被百姓上书要求退位’,怄的李治差点吐出来。

  二凤皇帝打小带着幼子,倒是一眼看了出来,将案上一直温着的药膳粥端起来:“先喝一点。”

  李治在父皇的注视下,虽然很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喝了两口。

  然后才继续道:“至于背后的主使——此人来自齐州,背后的可能太多了。”

  齐州,前任齐王李祐封地。李祐造反的时候,就是先‘占领’了齐州城。而他之前鱼肉百姓恶事颇多,哪怕最后伏诛,皇帝又免了一年齐州的田税,但仍旧有许多受苦的百姓对于李唐宗亲带着厌恶抵触情绪。

  段志冲的手书里也提过,皇帝只顾征战四方,齐王无恶不作,却横行齐州多年无人敢管。

  再者,齐州又隶属山东,是山东士族根基所在之地,世家能影响到的人和事太多。

  且齐州……李治犹豫了下,还是直言说了:齐州,离前魏王李泰被贬之地莱州也很近。

  齐州有太多人,可以找到并□□段志冲这样一个蠢货,又把所有的首尾都抹掉。

  因而李治虽然授意崔朝去查一查段志冲上京来接触过的人,但他心里是不抱希望的。

  都到了冲撞御架这一步,后头的人更不会露出尾巴来了。

  *

  长孙无忌看完的同时,也听完了太子的分析,两道眉毛立了起来:“不管这封书信是从何而来,但终归是对着太子而来!”

  “臣依旧请杀之震慑天下!”

  然后又看向太子,盼着李治也说这样的话:太子更要越发强烈要求处死段志冲,才显得跟此事无关。

  然而皇帝只摇头:“不必了。”

  李治想了想,也附和道:“儿子也觉得,这种人说不定还愿意一死以图留名。父皇圣明天子,与此等无见识匹夫计较,都污了父皇的御笔!”

  皇帝对死刑很看重,曾下旨为了避免冤假错案,要五复核才处置。

  何必为了这种人,直接下圣旨杀之。

  “稚奴,回去好生用一顿饭再睡一觉。”皇帝让太子先离去,然后单独留了长孙无忌。

  “朕准备给青雀升一升爵位,就封濮王吧。”

  长孙无忌震惊过后,立刻开始翻袖子:太好了,他吃一堑长一智,总算把皇帝的‘保证书’随身携带了。

  边翻袖子边开谏道:“陛下既已分明此事与太子无干,怎的不心疼太子无辜受此嫌疑,倒是又去心疼青雀!此时陛下给他复王爵,岂不是让太子难堪……”

  说着把皇帝自己写的手书递到皇帝跟前去。

  二凤皇帝都不由往后仰了仰,然后才笑道:“你怎么脾气这么急躁呢?朕还没说完呢。”

  长孙无忌再次噎的半死。

  “陛下请说。”

  皇帝眉目间有心痛和伤感一闪而过,但最终凝成皇帝的坚毅无摧,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朕让青雀做濮王不过是让他之后好过一点——今岁元日朝会,朕会昭告群臣,终朕一朝,濮王不得再回长安。”

  长孙无忌怔住了。

  陛下竟然真的舍得……

  皇帝握住案上的玉玺,看着长孙无忌道:“朕能做的,就只是这样了。为天下安宁。朕与青雀的父子之情,也只有如此了。”

  长孙无忌默默把皇帝的手书再收回来,行礼道:“陛下英明。”

  *

  姜沃是等段志冲事都平息后,才想起来要跟媚娘说崔朝事。

  两人原本正用长长的铜签子,穿着年糕在火炉上烤着吃呢。

  姜沃就把当日‘翠涛酒事件’说了一遍,然后跟媚娘道:“姐姐,以后真是不能再随意饮酒了。”

  见媚娘有些听住了,连手里的年糕都忘了翻面,姜沃就给她翻了一下,然后用小毛刷再刷了一点蜂蜜上去,满足地见年糕出现了一点焦黄色。

  媚娘显然注意力已经不在年糕上了,她先是点头:“若是崔郎的容貌,倒也真是很好,每日见了也赏心悦目的……”

  然而点头点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可他家中也太麻烦了。就算他那个堂伯已经被清出了族谱,可京中还有崔氏的族长——只看他们上回行事便知霸道与目中无人。”

  “只怕是觉得世人都该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那可不是什么好待的人家。”

  姜沃把自己手里的铜签子也翻个面,然后松手捧起一杯热茶笑道:“姐姐别担心我被崔家拿捏,我们并没有谈婚嫁的意思……”

  姜沃还没说完,就见媚娘霍然起身。

  石榴裙的裙摆猛然拂过,将炉火上两只铜签都扫落,上头叉着的年糕直接大头朝下掉到了火堆里。

  姜沃:啊,我的糕!

  抬头就见媚娘一双凤目里是怒火和寒光交杂:“竟是这种只谈风月,不谈终身的登徒子!”

  姜沃:……怎么说呢,感觉被武姐姐这句话内涵到了。

  她轻轻扯一扯媚娘的袖子,小小声把自己不肯谈论婚嫁的缘故说了。

  媚娘闻言,眼里情绪很快消散:“原是你不想,那没事了。”

  甚至还坐下来重新拿起一根干净的铜签穿上一块年糕,然后仔细刷了蜂蜜,放到火上烤:“再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姜沃托着腮等着吃:武姐姐啊,真是双标的令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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