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听了轻抚手上的扳指,闭目不语,墨灼与濯玉见此情形,也是猜出了个大概。深深的吸了口气,墨灼扶着濯玉,对苍梧拜道:“父母之意,我族定当铭记。”
苍梧张开眼,这才说道:“两位大尊为抵业力,自愿前往。但虽是镇守四极,却未免没有相见之日。”
濯玉听得,顿时问道:“道君可有办法?”
墨灼也是神情振奋的看着苍梧。苍梧摇摇头,说道:“话已至此,贫道却是不便再说了。”
濯玉两人听了,也不便再问,只是神情比之方才好了许多,墨灼回过头,朝另外一对男女招招手。那男女上至前来,也是对苍梧拜道:“河伯(洛水)见过道君。”
苍梧这才打量起这二人,河伯生得老态,洛水却是明目皓齿、婀娜翩跹。苍梧捻线算来,这才对二人说道:“起来吧。”双眼却还在洛水身上流转。
“谢道君。”
墨灼见苍梧只打量着洛水,也是忙说道:“这两位是那长江,大河的水灵。龙族征战四海之时,这两位不愿臣服四海,便躲在我中州栖身。后来龙族隐去,河伯洛水两位也时常来做客。便是道君前来,凑巧碰到了。”
苍梧点点头,对洛水问道:“依贫道所知,你应为洛河之灵,为何做了那长江的水灵?”
洛水听得苍梧一问,也是有些难以启齿,偷眼看向河伯,见河伯点头,便对苍梧做礼道:“回道君,洛水开得灵智之时,受河伯兄长指教,恐是一条水脉难以承受两位水灵修炼,便与我一道去夺了还未开得灵智的水脉长江。洛水也就做了长江水灵。闻道君道场便在长江倚畔,洛水怕惊扰道君,也就一直没有拜见。”
苍梧这才放下命线,朝洛水道:“江水开灵较之生灵愈坚,你既然得了机缘,也不必这般作态,好生修炼便是,若有疑虑,我许你来我苍梧山寻访。”
洛水这还不懂便是愚钝了,立时大喜拜谢苍梧道:“洛水惶恐,弟子洛水拜见师尊。”
苍梧摆摆手,从袖中拿出一枚玉诏,扔向洛水说道:“贫道先收与你,你之上还有两位,你日后可来我苍梧山修炼,只找我那大弟子钟灵便可,其他事宜再做打算。”
洛水收了玉诏,又对苍梧行了大礼才退后。苍梧看也不看河伯,又朝墨灼说道:“我来中州还有话要对你二人交付。”
墨灼听后,知道这不是说话之地,便回头朝河伯洛水说道:“两位还请在中州闲处。”回过头来,对苍梧说道:“道君请随我俩移步后园。”
说完,苍梧便与墨灼、濯玉去了后园。洛水把玩过苍梧山玉诏,抬头却见河伯一脸愁态,这才问道:“兄长为何做得这般疾苦。”
河伯连忙收起脸色,笑道:“是你多心了,只是见你得了道君的垂青,为兄有恐不得真法,这才对修炼之途多了些忧虑。”
“还是兄长多虑了,修行之事,权当努力便是,来日若是得师尊许可,洛水定当为兄长讨来一道修炼法决。”洛水听罢,安慰道。
“如此,为兄先谢过了。”
※※※
出了中州麒麟崖,苍梧交待完墨灼、濯玉后,便又着洛水日后回苍梧山传道授法,便离开了中州,直往玉京山而去。如今洪荒三族大战之后,混沌之气消弭,先天灵气充裕,苍梧得了莫大机缘,却还是没有晋升准圣之法,便是那祖龙、元凤、始麒麟一干准圣,也是因应劫之由。修得了准圣修为,却没那道行。
苍梧与鸿钧寻扬眉之时,便途径过玉京山。玉京山地处不周山北,呲临极北,却是一派春意盎然,飘飘然好似不处洪荒般。
苍梧不以全力腾行,一路体会洪荒此景。混沌不比洪荒,混沌空寂,气流紊乱,全然不似洪荒景象万千。
洪荒大地自三族大战后两千年余年,如今也恢复了往日景象。苍梧一行三月,才到了玉京山。
才至玉京山境,便看景象变换,玉京山便出现在了苍梧眼目。山上遍生七宝之树,中耸一宫,苍梧落了山门,就见一小童早已静候在那,见苍梧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道:“我家老爷有感道君前来,特命小童在此等候。还请道君移步,随小童上山。”
苍梧垂眼看罢,问道:“童儿是何道号?”
“童儿不敢,名为昊天。”
苍梧点点头,又打量了昊天几眼说道:“头前带路。”
昊天带路,苍梧于后,只见入了七宝城,便见那宫。这宫殿威严浩荡,不绘彩色,不做雕装,古朴大气,又浑然一体,苍梧心下感叹,又看了宫殿几眼,这才抬步迈进。
“三位师兄,道君来了。”
才进得宫门,就听昊天朝宫内三人打礼道。苍梧进来便识得那三人,正是鸿钧昆仑收的盘古三清元神。
“老子(原始)(通天)见过道君。”三清元神见了苍梧,连忙行礼道。
苍梧还未来的及回礼,便听耳际传来声音道:“呵呵,原来是苍梧道友到了。道友可还好?”
话才说罢,就见中央正位蒲团上显出一人,白须白袍,一脸慈眉善目,手执一浮尘,不是鸿钧还是谁?
苍梧见了,心下大惊,暗道,千余年不见,这鸿钧的道行愈加深不可测了。
想及如此,苍梧连忙改口道:“苍梧见过道师,千余年未见,道师道行愈加精进,苍梧惭愧。”说罢反过头来,又朝三清打了个稽首道:“苍梧还礼了。”
三清见苍梧自降了一个辈分,还来不及点破,就听座上鸿钧笑道:“呵呵,道友此行,老道业已知晓。”
“苍梧受教。”苍梧朝鸿钧做了个礼,躬身说道。
鸿钧搭过拂尘,顾看一周。昊天童子捧来一香炉置于鸿钧身前,鸿钧点点头,说道:“童子你且下去。”又朝三清道:“此时还不是尔等须知之时,你三人也去吧。”
三清与昊天皆行礼道:“遵师尊(老爷)命。”
鸿钧点点头,看见三清与童子都下去了,这才看向苍梧。
苍梧见鸿钧谴了三清和童子,便才又行礼道:“苍梧受教。”
鸿钧手一挥,身前便铺开了七个蒲团,鸿钧指着蒲团对苍梧说道:“道友请坐。”
苍梧无他想,随意坐了一个上去,便听鸿钧开始说道:“道友可知大罗之上谓何?”苍梧答道:“为准圣。”
“准圣之上又谓何?”
“为混元大罗金仙,为圣。”
鸿钧拂过身前香炉,香烟立时化作金莲,悬于鸿钧头上涌动,就听鸿钧开口说道:“道友如今顶至大罗不得进境,非是人事,而是洪荒为天道不复混沌。”
“道师可有妙法?”苍梧听了,也是想通关键之处问道。此洪荒不是鸿蒙混沌,又经历开天、龙汉、天魔三劫,混沌之气消弭,天地愈加稳固。便使得道行不再随着修为增长便增长,也需要相应的道法神通,来匹配修为寻得进境。
鸿钧笑而不语,取下一朵金莲把玩。苍梧见此,也不追问,闭眼静心冥想。
一磬香炉燃尽,鸿钧散了头上金莲,朝苍梧问道:“道友开天时得造化玉牒观悟,可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