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监狱里发的干粮不易维持温饱,所以布莱恩将自己的那份统统塞给了艾莲。
“疯了?你不饿?”艾莲抱着双份的食物问。
“我不喜欢吃。”坏小子的回答往往很令人无语。
“......你饿死了我怎么办?”
“你你你,你!!?”布莱恩的本来就不常运转的大脑顿时当机!
眼前的女孩子说了什么!!——你饿死了我,怎,么,办。
“笨蛋。”艾莲瞥了他一眼,蓝眼睛里不言而喻的鄙视令人很受伤,“以你的能力来看,如果能再成长,哪天可以逃出去也说不定。”
内心怒放的小花瞬间枯萎,布莱恩算是反应过来艾莲说的是什么一回事。
艾莲连将自己的那份食物重塞给布莱恩,心里算算时间,朝少年挥挥手。
“我没心情吃饭,我的那份拜托保管一下,趁现在到监狱其他地方琢磨琢磨。”
尽管如此,布莱恩还是每天都把自己的救命粮食丢给她,自己就不知溜到哪去了。一天双倍的食物,温饱也不是问题了,倒是布莱恩一连几天没有食物也没见他饿死,依旧像水里捞上的鱼一样活蹦乱跳。
他说他去蹭饭罢。
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蹭饭?刚开始艾莲还在疑惑。
某天正午,布莱恩直接把食物丢给艾莲后便消失不见。艾莲刚踏上活动地的草坪,上方便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她差点以为那天的死士又将降临——
抬头一看,一个影子被毫不犹豫地从破碎的窗户里边扔出去——天哪那是五楼!
谁知那人影子身手了得,身体顺风力凌空转几个圈,在紧要关头一只手恰恰抓住了不远处的电线,整个人的重量挂在上面,几根电线形成一个浅浅的V型。
当一切静止下来了,那人影火红的头发在天空白茫茫的映衬中耀眼异常。
艾莲有些伤脑筋,以布莱恩的性子又惹到谁了。
身穿黑色休闲礼服的青年走到窗前,一只手重重的碾握几下。
青年额头上顿时有道青筋在跳动,他皮笑肉不笑地拎着空掉的袋子。
“不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就给我饿着,下次再敢溜到我这来剥削粮食!”
“剥削?你有那个资格说吗!而且这袋子食物可是连塞牙缝都不够!”布莱恩大喊抗议。
“可就只有这么一点啊!!本来就不够塞你还吃!!”萨罗炸毛了。——那个能塞下三个人的袋子被狠狠摔下楼。
“你的胃连着黑洞吗!!”布莱恩一把炸毛回去。
“什么!这些东西全是你吃的吧!”萨罗一击即中要害。杀人时给人留下的阴影因为此时的他全部烟消雾散,找不到一处可怕的地方。
“这才一袋啊谈何塞牙缝!”少年说着不时用脚在空中踢踏几下,不一会儿他看着萨罗的举动立马慌了,“等等你要干什么!杀人啦混蛋!!”
只见监狱长将一只脚踏上窗边,手一带整个身体就腾出窗外了,一只手一把扯住那几根电线,大有杀人之势。
艾莲脸色一变!
“你要是记住这次教训该多好~”随着青年愉快的尾音,几根手指粗的电线像拉面面条一样数尽扯断,绚烂的火花在胶管一头“滋滋”欢快作响。
萨罗一只手的手套不知是什么特殊绝缘材料,以至于他在离电花近在咫尺的地方平安落地。布莱恩感觉身体一轻,随着快速坠落的身体扯出一段绵长的惨叫声。也幸亏他懂得放手那几根电线,否则漏电一头随着甩过来,他非得被电成烤乳猪不可。
也是那一瞬间艾莲的瞳孔迅速扩大!
“布莱——”身体的本能总是快过一切,某一瞬间点艾莲身体的细胞如同爆炸一般迸射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来——快得简直不像自己的身体!
但总算是在布莱恩落地的刹那时,艾莲接住了他——
准确说,是艾莲给他做了缓气垫子。
布莱恩是横着砸到艾莲身上的,两人以X字型倒在地上。
肉体之间的冲击让布莱恩感觉腰要折断似的,大脑混沌着半天没反应过来。艾莲则要难受很多,这股垂直砸下的力道压得她瞬间近乎窒息,从身体本能发出的惨叫被生生堵在紧咬的牙关后,最终变成一声沉闷的呻.吟。
身体痛得也不像是自己的。
萨罗取出杯子,将深色的茶水倒入杯中后才慢悠悠的挪到窗边,当看到下方的情景后瞳孔不仅放大。
“啧,有些不妙。”
青年修长的身子从窗边一跃而下,如同鸟儿一般轻捷。
“啊呀,被四楼掉下的东西砸到还真是不幸......”萨罗单手将布莱恩拎起来说道,作为一个怪物,战斗力出类拔萃的怪物,他能考虑到一个平常人的身体能力,在这一类人中人品实属难得。因为这一类人有着超人类的本领,而这逆天本领的代价使他们天生薄情,再经国家洗礼调.教之后,更是杀人不眨眼,区区四楼落下的人的重量,有痒无痛。但萨罗却是很难得的,他是‘诡者’,也是少有的自由人,随着自己的个性发展,相比起同类多了几分人情味。
当医部人员看到自家监狱长一手抱一个女孩一手拖一个男孩地走进来,不由得一惊。
他们检查了艾莲和布莱恩的身体大部,意外地没发现任何伤痕——不列颠军人,特别是高层军人时常打伤或杀人也不占少数,还有部分特殊癖好者。对,特殊癖好,又不是没见过!
检查出的结果平平淡淡,除了艾莲有些压伤之外,两人并无大碍。
“不过受高空坠物各种方面的总压力,只受这么点伤,这女孩挺幸运。”对于艾莲,有个人员这么说。
幸运,也许吧。
萨罗走到艾莲床边端详了会儿,略无语的发现她在负伤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
竟然在敌人身边入睡,罕见。
艾莲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睡意缠绵的将她包裹住,海一样的蓝眼睛如蒙上水雾的玉石。不知为何,她从未睡得如此之深,就连来监狱以前,她也从未得到意识的真正潜息。
很小的时候,她就是浅眠。
透过薄薄的隔屏,传来几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像是医生。
“不行,没救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伤口虽然很深,但不至于完全没救......”
“那一刀不仅伤及内脏还割破了血管,刀具上还涂了一种不知名的剧毒,毒性从一开始就浸入血液。这里的医疗设备不齐全,根本没办法进行救治,也无从下手!”
“中了伤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很顽强的女孩——叫阿琳·怀特是吧?”
阿琳?
被该死的睡意所催眠的大脑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艾莲沉沉地垂下眼帘。
“让亲属见她最后一面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其中一个医部人员沉重的开口,那属于普罗塔斯的语言,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