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希原以为粉衣女子说的是金剑,但只见红衫女子从身后取出的是一支箭。“箭还能割断绳索?”她暗自惊讶。但见箭身黝黑,不似一般的木制箭,倒似是坚硬无比的玄铁铸之,箭尾的雕翎还是彩色的,质地坚硬厚实,必是神雕之翎。那红衫女子取下套在箭尖的棕色兽皮套子,只见箭尖金光锃锃,就算是在这样昏暗的房中也能闪出光来。
李月希从未见过这么独特的箭支,猛得想起父亲常对自己讲起的箭神程付双,他手中有三支金箭,莫非这便是箭神的金箭,可箭神应该是个中年男子,而眼前的却是位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
只见那红衫女子将箭尖与绳索轻轻碰触,绳索便被割开了。
李月希望着那支金箭,出了神。这绳索紧实坚韧,也定是特殊材料所制,竟被这箭尖轻易割断。这金箭的威力可想而知,要是刺中人身,必定穿肉而过,想来还是有些可怕。
“好了,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了。”粉衣女子道。
“多谢两位姐姐。其实我刚才也说了,回去了还不如被关在这里。我虽进了燕王府的门,但王爷却并未真正见过我一面。我回去也……”说着,李月希不禁又流下了眼泪。她将沉重的凤冠取下,轻轻拭去了泪水。
“这……”两女子虽然明白了李月希的想法,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不知要将其如何安置。
“二位姐姐的情意月希在此先谢过了!”李月希对两女子轻轻一揖。
“原来你叫月希啊!”
李月希点了点头道:“我叫李月希,是燕王的李葙妃。不知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李月希见这两个女子清丽温和,虽然自己先前是被这些人抓来的,但她们一点也不存恶意,只觉她二人善良可人,自己深感喜欢。
“我叫叶云。”粉衣女子答道,“这是我师妹傅媛。”她指着身边的红衫女子说道。
那红衫女子也对李月希点头示意。
“那葙妃姑娘你有何打算,难道要一直留在这柴房中?”叶云问道。
“见二位姐姐的兵器和身手便知必定是师出名门。如若不弃,能否让我见见尊师,让他也收我为徒。”李月希心中早已认定叶云和傅媛与箭神程付双大有关联,下定决心一探真相。
叶云与傅缓不知李月希竟有如此想法,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应对。
傅媛收起了那支金箭,对李月希道:“恩师乃号称‘北箭’的程付双。恩师在十五年前收了我们师兄妹三人,便不再收弟子了。恐怕你的想法会落空。”
听得傅媛的话,李月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自己从小便崇敬的箭神程付双就在附近,心中的喜悦与激动一时无法平复,早已打定了拜其为师的主意。便问道:“尊师为何不再收弟子了?”
“师傅这倒没有明说。但师傅有三支金箭,他视其为至宝。将其传给了我们师兄妹三人。若是再收弟子的话便无金箭可传了,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吧。”叶云说道。
李月希一想也觉得有理,自己本是冲着金箭来的,现在就算入了箭神门下也得不到金箭了。但转而一想,金箭对她来说固然重要,可程付双的武功深不可测,若能拜其为师,习其武功也是一件美事。这个天赐的机会她断然不会放过。
“北箭果然是北箭,对待徒儿也如此公平。这么宝贵的金箭宁可自己不留,也要给自己的徒弟一人一支。月希真是羡慕两位姐姐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成为北箭的高足。”李月希道。
“才不是这样的呢,师傅其实是偏心师兄的……”
“师妹!”叶云打断了傅媛的话,她觉得这是师门内事,有些不便让外人知道。
“此话怎讲?”傅媛的话虽然被叶云打断,但李月希却从中听出了意思,饶有兴趣地追问了起来。
傅媛侧望了叶云一眼,并不理会她的阻挠,对李月希说道:“师傅其实是偏心师兄的。还说等哪天找到了一叶神弓便会将其留给师兄,我们就没有份了。”
“一叶神弓?”李月希口中轻念着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她心中暗喜,殊不知这北箭一直在找的一叶神弓不在别处,正是在她自己手中。
“对了,你们的师兄是不是那个冷面人,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李月希问道。
“冷面人?”傅媛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了一声,道,“师兄平时不苟言笑,是有些冷傲。他是师傅的首席大弟子,叫于孝宣。”
“漂亮的小姑娘?”叶云顿了顿,“你说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吧。”
李月希点了点头。
“那是师傅的女儿程韵蕾。师傅、师娘早年在江湖闯荡,年近三十才有了这个女儿。你见过他们?”叶云说道。
李月希适才知道了昨日来人的身份,将他二人来看她之事说与了叶云和傅媛听,两人均不禁笑出声来,但想来童言无忌,谁都不会将此放在心上。
此时,只听得门有阵脚步声向柴房逼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叶、傅二女这才知自己在此逗留已久,定是师傅派人来催了,便欲转身离去。李月希见此便明白已然,对二女道:“我与两位姐姐一见如故,今日结识,三生有幸。”
叶、傅二女原以为李月希只是客套话,便拱手道:“客气了,后会有期!”
“且慢。”还未等二女移步,李月希便叫住了她二人,“小妹久仰尊师大名,难得有此机会,能否劳烦二位姐姐引荐?”
“这个……”二女犹豫间,外面的敲门声更为急促了。
“好吧,你随我们一同去见师傅。”傅媛道。
叶云刚欲阻拦,李月希便已随傅媛出了门,她无奈也只能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