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女孩,耷拉着耳垂,水灵灵的,白嫩嫩的,看见生人,下意识抱紧手上的狐狸,怯森森的,好似蛮有戒心。
女孩问:“是谁?”
“呃!”
看着女孩的脸,笛落迅速回想起客店那位傲娇的少女,本是十分厌恶,但再看这时她这一身简装素衣,束发襻膊,眉宇间潮潮的,淡淡的,混着花香,不禁胜似百合般清美!
笛落咽了口唾沫,答:“呵呵!巧了,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
女孩见他打扮粗狂,满身污泥,心间警惕更上几分,突然拉高几分音调,问:“说,你是谁?”
“俺姓笛名落,这是我家,我的地盘,你有事情吗?小姐。”
“你家?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我在红院里遇见了那个欠揍的无头苍蝇啊!哈哈!”
见她羞辱自己,笛落自也不甘示弱,回道:“哎!我还以为是那家大家闺秀呢?害我白欢喜,原来只是个钱财消遣之物罢了!”说完,还惋惜抚了抚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个深山野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女孩渐渐急了,用手指着他问。
“哎!你指什么指,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你这个臭流氓,乱说什么,胆敢污辱本小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嘛!”
笛落咧嘴嘲讽道:“哦!我好怕哦!哈哈,来啊!来打我啊!”
“哼!”说话间,一个旋风,女孩拿着木柴便劈将过去。
“哇!好快。”
惊讶间,笛落手也不慢,往下一抓,向前一抛,飞出一片石子。
女孩大手一摊,一把烈焰打散了所有石子,旋即顿地一踏,急步斩去。
眼看避无可避,笛落寻思这一下若打在自己身上,必然难以招教,于是掏出木剑迎击。
乌光乍现,双手持柄,大剑挥出:“喝!来吧!”
两人杀将而起。
呯!嘭!
两招过后,两人错分开来,女孩在右,笛落在左,蹲着,右手在颤抖,左手红红的,流着血,神情很是忐忑,心想自己这回真要玩完了。
女孩转过头,好似考了满分的孩子,傲娇的看着他,孩子气般的说:“快跟本小姐道歉!我就原谅你。”
笛落愣了愣神,灵机一动,赶忙拱手道歉:“哦!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多谢这位大美女宽宏大量,善解人意,小姐真是好人,活菩萨,大救星,若无小姐这顿打,恐怕小人还讲糊涂到底,我是真的由衷感谢小姐肯给小人这次切磋机会,我必将……”
噼里啪啦,一顿舔,女孩越听越高兴,脸颊红云飞起,美滋滋的,竞主动帮他包扎伤口。
“好了,好了,我打你,你还夸我,你还真是个傻子!你道歉就好了嘛,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嗯!姑娘真是心细啊!包个伤竞一点儿都不疼。”说着说着,竞握住了白嫩的玉腕。
女孩脸颊一红,神情一慌,赶忙回退,满怀歉意的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包成右手了。”
“没关系,我也还想看姑娘再包一次勒!好好学习一下勒!”
火堆下,女孩听后,会心一笑,好似骄阳般灿烂,笛落一直盯着她,右手竞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女孩抬起头来,两人对视,四目交错,心头一动……
良久,两人无言一晚。
鸡鸣三遍日高头,树林里,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孩背着一个疲惫不堪的女孩匆匆走下了山冈,肩上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黑黑的眸子坚定的看着前方,颇有灵性。
男孩问:“肖大小姐,我们赶早走吧!毕竟人命关天。”
“哦!”
女孩问:“你多大了?”
男孩答:“十七,你呢?”
“我也是,你家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吗?”
“哎!都没了,只有这个叔叔了,远房亲戚都没见过。”
“哦!”
“对了,你弟弟是不是很喜欢吃栗子?”
“你怎么知道?”
“呵呵!”笛落尴尬的笑了笑,肩膀隐隐作疼。
……
两人聊着聊着,渐渐的,来到高高的城楼下,只见层层守卫,严查多巡,将整个城围得如同铁墙般牢固。
由于城主府失火,城主殉职,或多或少对人们的影响始终还是特别大的,尤其是废墟下数量巨大的金银珠宝,更是使人们豁然顿首,有人卖其活该,死了只老虎罢了,而又说其死得可怜,府上人丁已所剩无几。
但在这个群龙无首的时刻,真相未明,敌国,乱党,刺杀,对这个边陲之地的人民,无疑是致命的精神打击,在这个多事之秋,为了稳住局势,城中军官颁布了铁腕政策:全城戒严,白天严查,晚上宵禁,并在各大重要街坊盘查,严守,重点照顾,而且,还安插不少卧底埋伏在市井间,以备不时之需。
不久前,一队尖盔长刀的士卒凶神恶煞拖着两个鲜血淋漓,气息奄奄的小男孩,走进了都府。
等出来时,已被拖死,传闻是乱党子嗣,又言是邪派弟子,没有一个官方的说法,一时流言蜚起,小城风波不断,世人介生离乡逃亡之意。
可笛落却轻松的混进了一列商队,并来到了一处酒楼歇脚。
分别时,商队大头还塞了个袋子,沉甸甸的,并轻声嘱咐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多多关照啊!大小姐。”
一路顺风,诸事如意,酒桌前,笛落咧嘴一笑,可自见过那人,女孩却一直忧心重重,没了话语。
笛落问:“哎!怎么了?回家你不高兴吗?你不是想你弟弟,爸爸吗?”
肖倩不耐其烦,“去,就你再话多,再说我不救你叔叔了!”
“哎哎!肖小姐,别啊!咱们可说好的哦!我认怂,好吧!”
“不行,把银子拿来。”
“是是,肖大人,小人,这就上交。”
肖倩竖起眉毛,郑重其事的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问题哦!”
“嗯!”
“我走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当然啊!我还会来看你的哦!”
“那好,你等等。”
“哎!你要去方便吗?”
女孩低头不语,婉转一笑,即刻,走出酒楼,便直直的走到巷角,只听嗖的一声,女孩捏碎锦袋,化为一道虚影。
留下呆呆的笛落痴痴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