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补偿呢?”
焉浔月依旧开门见山,裴景黎腾一下脸红了,却还是垂下头试图献吻。
被焉浔月侧脸挡了回去。
他正皱眉疑惑,焉浔月转过脸来,“大哥,这么好的月色我们只解锁这么点儿,会不会浪费了?”
“啊……?”
这个啊带着浓浓疑惑半拍过后,裴景黎目光一颤,这膝盖莫名酸软怎么回事?
“啧,毕竟,欲壑难填啊……”
焉浔月继续煽风点火。
裴景黎看着她纯良无辜的笑脸,欲壑难填是这么用么?
“……妻主,我们不能急于一时,不如我就精卫填海,每天摘朵花,衔根树枝,怎么样?”
焉浔月被他单纯的样子逗乐了,笑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
想要这捧含羞草彻底接受自己,确实需要不少的时间呐。
她在心底盘算着,想到眼前一团乱麻的局面,又把刚刚升起的几丝悸动全数摁了回去。
焉尚书如今被软禁,将来生死难料,荀子辰流放至岭南一带,现在还没摸清具体位置。
假设把一大家子都捞出来,她们这一身骂名,又要去哪里生活呢?
总不能带着一家老小,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吧?
焉浔月头快炸了,虽然没红过几天,现在却到了全国黑的程度。
终于对一些顶流明星遭遇黑粉袭击有些感同身受了。
当然她也不是想洗白自己,便宜老妈也确实有谋逆之心,自己跟在后面不能划清界限,在外面看来也属实蛇鼠一窝。
这些她没办法否认,可是那条“通敌叛国”的罪名便大可不必了,没有做过的事情被有心之人捏造成罪证,再将她打入深渊。
这种感觉真不爽啊,就像是老老实实,凭借实力打通关的人,突然被中途以违反规则的名义踢出去。
她想检讨,不是对强大势力的屈服,而是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正直本分。
焉浔月在心里暗戳戳回想起在朝中的一切细节,她知道最后那翻天覆地的手笔来自于哪些人,可却不清楚她们各自都怀了怎样的目的。
思索到后面,她捏了捏山根,突然无可奈何的笑了。
即使女皇最后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动手,怕是朝中其他人也会为她们母女布置好天罗地网。
朝廷一向如此,焉青云扩充势力,少不了挡住别人升官发财的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焉青云不是个好官,那么她们跟在女皇身后递刀子的人,又有几个忠良之臣呢?
……
月色渐隐,墨云缱绻。
夜色清了时,裴景黎侧卧在焉浔月身边,看着对方板正的睡姿,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神智不清的日子里,妻主到底一直在想些什么,可他却清楚的看见对方一次又一次改变她原来的习惯。
把随意洒脱的睡姿变得板板正正;总是忍不住给他喂饭喂菜;在他喝完药汤之后立马塞过来蜜饯……
“妻主,以后还是换我来照顾你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他声音低低的,说得很慢很真诚。
忽然焉浔月咕哝了一声,他还以为对方醒了,吓得连忙拽了被子闭上眼睛。
过去半晌,才敢睁开眼,看到对方睡熟之后,他合上眼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