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QUEEN女团接到一个新的拍摄任务,某近几年享誉国际的网络游戏成功被引入国内,背后的投资商恰恰就是古兰,她希望姑娘们能够作为代言人。
“毕竟嘛,我看过上次她们拍摄过的相关宣传视频,比较有经验。”古兰笑着说,“彭经理,怎么忙你帮不帮?”
“帮。那次MV版权的事情,对亏了古总你的仗义施援,我们公司才能安然度过一大劫,我还惦记着怎么还你这个人情呢。”彭海天豪爽地答应了这个要求,愿意无偿进行“友情赞助”,不过古兰毕竟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在表达谢意之后,还是按照商业规矩同彭海天的公司签订了一份代言合同,主动给出不菲的代言费。
陈兰高极力想要扼杀惊鸿公司的各项资源,可惜她还是打错了算盘,在古兰和罗鸣的直接或间接支撑下,SUNQUEEN的机会实际上变得更多。
活动现场,林美娣的表现尤其活跃,不过让她代言的角色在游戏里属于拥有高雅气质、话不多格外娴雅的美女。林美娣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推搡曾瑜倩,笑着说:“搞错了对象吧,你穿着我这套白衣飘飘的戏服才更有感觉啊。”
曾瑜倩不以为然,才要说话,罗美慧一声女武士打扮站在背后,打趣说:“姐,我们对外宣传的时候不是说自己艺能很强嘛,不仅懂得唱歌,也擅长演戏。不管你生活中是怎样的实际性格,接了剧本,当然就得完全演绎出相关角色的精彩面,这样才是好艺人。”曾瑜倩点点头,表示她就是这个意思。林美娣翻着白眼上上下下打量罗美慧,鼻子哼了哼:“你个小妮子少说风凉话,这套装备倒是蛮适合你的,你当然坐着说话边腰疼。”罗美慧扮个鬼脸,说:“我现在可是站着,腰疼的应该是我吧?”
“这一身衣服是不合适,西方人的网游,西方人的装备,被COSPLAY到东方人的身上,确实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尽管漂亮,可是,嘿嘿……”背后莫名传来的一席话让本来表面上开玩笑心里却自我感觉良好的姑娘们立刻都惊讶地变了脸。
大家纷纷回过身,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男胖子坐在椅子上,嘴角充满嘲讽意味地凝视着自己。
该男人似乎同沈老师有些异曲同工的妙处,都带些娘娘腔——尽管也有人认为这是彰显自身个性特色的第三性色彩——刚开始她们还以为他也是某个角色的扮演者,因此不得不故意弄着这么一副令具有传统视野的人们看起来颇有些不适应的姿态,后来都敏锐地察觉,不对,他就是这种人!
罗美慧笑嘻嘻地问:“大叔是哪一位啊?搞得你好像专业评论员一般。”胖男子扭摆着肥胖的身躯,颇有些宽厚圆柳摆春风的滑稽韵味,摇摇头说:“说起来,我也是你们的知道教练啊,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看问题要看本质,别……”不及说完,林美娣嚷嚷说:“又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家伙,满身肥脂也看不出能榨出几两油来,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正经。”
杨颖晶尽管被粉丝戏称为最性感最美丽的“杨抽抽”,实际上很懂得大局观,否则也当不上队长,闻言急忙拉了拉林美娣的裙摆,提醒她可别在这种场合同别人吵起来。林美娣满不在乎地哼了哼,低声抗议说:“别胳膊肘才外拐啊,明明是他挑的头。”话音刚落,胖男子自顾自嘴里咕哝着,眼神东瞟瞟西瞅瞅地说了几件事。
姑娘们面面相觑,罗美慧忽然一拍巴掌,说:“得了,你是上次我们接受幼师工作室培训时,通过客厅大电视屏幕下达指令和折腾我们的朗朗先生。那时候把我们当枪使呢,也好求指哪儿打哪儿。”朗朗对她的“睿智”和超强反应表示欣赏,然后摇摇头说:“可惜你们的成绩不够好,不客气的说,分明就是让我被迫打到哪儿就指到哪儿。”
化妆师葛巧晓恰好拎着一兜可乐回来,听到这话,悄悄绕道阿郎的别胡,比划着手势做了一个要砸他脑袋的动作。
殷雅姿和丈夫在某种意义上破镜重圆后,并未为了避嫌而辞去SUNQUEEN女团的御用服装设计师职务,陷入可能的同丈夫苗赛华以及彭海天之间的“三角恋”——这么说应该不对,尽管她心里潜意识间还是希望能和彭海天保持一定的关系,但是那位初恋情人显然已经对杨颖晶动了真感情——是私事,给姑娘们设计和制作最优最棒的旗袍类演出服装是公事,相互之间本来就不应太相互干扰。
她也想借着女团来大力弘扬旗袍文化,实际上,随着SUNQUEENDE 人气逐步飙升,宣传旗袍服饰的效果格外显著:大街小巷,只要温度合适,不管是社会上层的名媛,还是普通的碧玉小姐,现在都能看见被各色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玲珑曼妙身影。
殷雅姿工作之余,时不时回从彭海天的办公室前经过,同丈夫的情感好了,她反而更加留恋同彭海天曾经的那一晚,莫名其妙会偶尔拿出来在心里默默咀嚼一番,另外一个想要见他的理由就是想问问肖永历的事。但是她每次都扑空,后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彭海天正在为肖永历的事奔波。
听说彭海天已经向检察院提出要求,希望撤销案件,公司方面不愿意追究肖永历的任何责任,甚至愿意提供新的和解说法,也就是承认肖永历做下的这些事公司都是知道的,因为不涉及什么机密,所以也就不存在任何商业违法行为。可奇怪的是,公诉方的态度却相当坚决,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而且肖永历也对他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案件就必须当做一个典型来抓,同时警告彭海天,身为这桩案件的受害方,他和他公司方面必须保证鲜明的道义和法律立场,决不能混淆黑白是非。
殷雅姿无奈,去找金光绒,恰好金光绒拉着沈敏晖要出门,要去看望肖永历。殷雅姿想自己毕竟同那位年轻人的同事关系也不错,于是请求和他们一起去,金光绒自然满口答应。
沈敏晖“不正经”了,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殷雅姿,笑着说:“雅姿现在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韵味了。”
殷雅姿脸色绯红,才好礼貌地表示谢意,老头子话锋一转,接着说,“什么时候你也来个创新,给我设计一套呢?”他紧接着补充说玩笑而已,眼神却透着几分认真的意味。金光绒摇了摇头,苦笑着拍了拍老战友的肩膀,说:“走吧。”言外之意,似乎在说老沈啊老沈,我能那你这个怪里怪气的老朋友怎么办呢?
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探视肖永历了:当她们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位衣装华丽的高挑女子从看守所大门走出来,正是齐国梅。齐国梅同金光绒和殷雅姿亲亲热热地打了个招呼,和沈敏晖并不熟识,仅仅微笑着点点头。
“看见对面那个超市吗?见面结束后,你到那里找我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齐国梅挨着殷雅姿,一边笑着打趣殷姐姐穿着立领束腰旗袍那是越来越迷人了,一边捉着机会悄然嘱咐。殷雅姿惊愕的表情丝毫也不明显,低声答应了。
金光绒留意到了齐国梅的腹部,表情有些迷惑。殷雅姿担心他问起自己有关于齐国梅是不是怀孕的事,急忙先下手为强,说待会儿见到了肖永历,大家也和为贵,可别对那年轻人又是呵斥又是指责的。
沈敏晖显然也注意到了齐国梅的肚子,喃喃说:“那就是齐国梅啊,被我接替岗位的的前任编舞师吗?她是不是隐婚了,你们看看她的肚子……”
殷雅姿不等他说完,拽步就向看守所大门走去。金光绒咳嗽一声,紧紧尾随其后。沈敏晖有些狼狈地挠挠头皮,哼哼唧唧自嘲,说估计人家都觉得自己太八卦了。
看守所内,气氛肃穆,除了警察能够高声吆喝,其余人等,声音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压低。
肖永历已经失去了刚开始被押入看守所时表现出来的不羁锐气,看起来十分颓废,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要求回去。
三人面面相觑,大感无奈。
沈敏晖不乐意了,嘟哝说:“他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搞什么鬼,还要在我们跟前摆谱?还是说,有人不准他……”
旁边的看守面对着沈敏晖疑惑的眼神,满脸严肃地表示对于嫌疑人的待遇,一切都严格按照规定来,既不可能让他如同住宾馆一般舒适,也绝对不会刑讯逼供虐待他。金光绒笑着连说那是那是,瞪了沈敏晖一眼,然后话锋斗转,殷切希望警察同志能在肖永历情绪低落的时候多多开导他。
“这我们都会的,关键还得看他自己的觉悟。”警察认真地说。
后来殷雅姿借口要去超市买点私用的东西,没和金光绒等一起回公司。她走进超市,最后在家用电器栏找到了齐国梅。
“首先再次抱一抱,好久没看见你了,很想你啊。”齐国梅放下手里的微型空气湿润器,不顾边上营业员的诧异目光,张开双臂把殷雅姿揽在怀里,甚至还在她的颈脖处吻了一下。只是考虑到胎儿的安全,她的拥抱中间空隙较大。
殷雅姿哭笑不得,低声笑着说:“也没隔几天吧?你到了火凤凰飞黄腾达后,不仅收入剧增,这夸张的行为也变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了。”
在超市的一角有个小小的咖啡室,两人走了进去,各自点了一杯后面对面地坐下。为了营造浪漫和小资情调的氛围,这里的窗户并未被推开,上面贴着纹理清晰精致的窗纸,金黄色的灯光从圆锥形的灯套里飘洒出来,柔和地铺满整张桌子。
今天殷雅姿身上穿着的旗袍并不张扬,以前和齐国梅 初次见面时,她似乎穿着的就是这一身衣服,白色的丝绸缎面上,以颜色素雅的丝线织绣出几片青青的柳叶和小小的蝴蝶,但是仔细看的话,那些好像又不是蝴蝶,而是迎风吐纳香气的蝴蝶兰。齐国梅知道了殷雅姿的一些家事,心里不由暗暗感慨,多好的女人啊,为什么她偏偏要嫁给所谓昆区名宿苗赛华呢,那个男人忒可恨,为甚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呵护这个难得的旗袍女人呢?不过她记不得听谁说过,好像苗赛华对殷雅姿现在好多了。
殷雅姿问齐国梅约自己在这里见面,该不会真是叙旧吧?齐国梅笑了笑,说:“还是你最懂我!我和肖永历谈过话了,不怕你们生气,他和我的关系肯定比和你们的交情更铁更可靠。”对于这句话,殷雅姿没有任何异议,她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凑近唇边。
服务员有些看呆了,她在这里接待过不少客人,可没有一个女子能拥有眼前旗袍女客的那种雍容气质。她嫉妒吗?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我发脾气骂他了,他才老老实实跟我说出了全部原委。”齐国梅挑了挑眉毛,“我这才知道他家和彭海天之间的关系,蛮曲折蛮惊讶的,话说回来,也揭开了我心里埋藏很久的一个谜团。他是用怨恨的语气说出这些事,我听了当时也比较气愤,不过冷静下来刨根究底追问细节并得到了答案后,我不觉得彭海天应该承受这种报复。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肖永历虽然吃了不少苦,实事求是地说,我认为他不应该去报复他的老板。”
殷雅姿听了,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忽然担心如果肖永历执迷不悟的话,后面依旧可能会对彭海天不利。殷雅姿迟疑片刻,提议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所外的心理医生专门帮着肖秘书疏导情绪和心里纠结感。
齐国梅露出几分得意洋洋的笑容,说:“不用了!在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之后,我已经毫不留情地骂过他了。我甚至故意颠倒黑白指责他是他前姐夫妹妹的帮凶,故意设套勾引有钱人。”
殷雅姿无法保持淡定了,惊讶地吐了吐舌头,这个小表情非常可爱。
齐国梅接着说:“他当时就急了,唠叨着那个女人自己品行不端怪他什么事?我说好啊,那么她咎由自取得到了不好的下场又怪彭海天什么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个臭小子故意模糊这个概念,不就是存心不良吗?还有啊,如果换做你是彭海滩,被一个女人这么摆弄戏耍,你该怎么做?”
殷雅姿挺了挺腰身,小声问:“他有什么反应呢?”
“还能有什么反应?当时就垂头丧气蔫了呗。我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想不通的话,一辈子呆着在这里不出去最好,免得人见人烦’后,潇潇洒洒就出来了。”齐国梅翘起二郎腿,接着感到肚子动了一下,加盟又把腿摆平。
殷雅姿暗暗佩服她的勇气,还有……那份鲁莽。
最后,齐国梅千叮咛万嘱咐,提醒齐国梅务必在彭海天跟前帮着肖永历说些好话,最好能撤销这桩案件。齐国梅叹口气,无奈地告诉这位热心多管闲事的编舞师,彭海天正在这么做,但是过程不顺利,因为公诉方坚决表示反对。
齐国梅瞪圆了眼睛,说:“还有这样的事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非得抓着肖秘书当典型吗?不对,不对,我觉得肯定还有一些蹊跷是我们不知道的的。总之,你请彭海天多费心吧。”
殷雅姿点点头,柔声说:“他肯定会努力的。”她的手指轻轻指向殷雅姿的肚子,接着说,“越来越明显了,有计划吗?”
齐国梅点点头:“有的。我很快就会从火凤凰集团离职了。我知道这个财团的人对‘背叛者’心狠手辣,但我是准备养胎离职,财团的高层总不能责备我吧?”她又告诉殷雅姿,说自己怀孕的事情,魔力鸟组合的经纪人高晨瀚也知道了。
“啊,是吗?你为什么和他说了?”殷雅姿瞪圆了眼睛。齐国梅笑了笑,说:“那晚庆功宴,他问我为什么滴酒不沾,然后指着我的肚皮问我是不是已经迈入了孕妇的行列。说实在的,我看见他的脸就生气,也不想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