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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隐卫等在城主府门口，见奚言走了出来，便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走吧。”他要在鬼医冲开荒蛮的阻拦之前赶到，有些事情，他不能够再让当初的人在经历过一次痛，他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了她，他必须要承担这一切的后悔，承受那些人的怒火，因为他知道，那是他们唯一能够发泄的出口。
奚言赶到的时候，荒蛮和鬼医依旧在坚持着，此时的鬼医已经完全出于暴走的状态，一双眼中是恨意，滔天，似乎要将所有的人都焚烧掉。
当奚言走近的时候，鬼医猛地一回头，便是看到了奚言，那双眼睛，让奚言一惊，充满了血色，脸上的阴狠让人望而却步，“你，是奚言？”百年未见，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个小娃娃，如今竟是长成了大人的模样了。
在凤祭出事的那段时间里，荒蛮并未告诉当初还在游访大川大山的鬼医，设计将他困在了两山谷，也正是隐卫如此，鬼医才会对荒蛮这般的恨！当初若是他在的话，若是，他在的话……
呵呵，可笑，凤祭已经离开了，他还说什么如果呢？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鬼医长老。”奚言望着鬼医，尊敬的朝着他作揖行礼道。对于他来说，当初在护龙山庄，鬼医便对他很好，不像是那些老怪物，他是真的关心着他，教会了他很多，即便当初的他还小，所以，对于鬼医，他同对荒蛮，对凤祭一般，是对长辈的尊敬，是对亲近的人的那种敬重。
鬼医看着面前的奚言一脸恭敬看向自己，他不禁有些心疼，他知道，为了凤祭和牙兮那丫头，他丢了一身的修为，直到近些年，才恢复，当初的他还小，可是却承受了如此大的悲痛，思及此，他更是痛恨，痛恨那些老怪物，他们应该去死的，最是应该成为天祭的人，是他们！
“荒蛮，你不要在阻拦我，你应该知道，论医术我是比不得你，可是，若是想要离开这里，我有的是办法，只是我不想伤及你罢了。”此刻的鬼医尚有一丝理智，可是心中的恨意已经在渐渐的侵袭着他的心，他怕，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话，他一定会伤到荒蛮，甚至是这些阻拦他的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老伙计，你可知，你这一去，非但不能够讨回些什么，或许连你自己也要搭进去，我不想，最终连你也失去了。”荒蛮看着面前的鬼医，言语之中不禁有些伤感。凤祭的离去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深深的打击，他曾经也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成为能够执掌护龙山庄的大祭司，他何尝不曾心痛。
鬼医看着荒蛮，却是怒吼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够放我离去！即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豁出去这条命，我要为那丫头讨回公道，她是我这个老家伙最是疼爱的弟子，你可知当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出现我的面前的那种痛？你可知，身为她的师傅，却是什么都不能够为她做的那种无奈，我不配啊，我如何配得当上她的师傅啊！”
鬼医思及当初，恨不得死去，那种心的煎熬，几乎让他快要熬不过去了。
“我怎会不知，她就在我的眼前，在我的眼前，我亲眼看着她离去，我怎么会不知道那种痛。”荒蛮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他和鬼医活了几辈子了，悲欢离合早已是见惯了，一颗心，也早已经冰冷了，已经学会了冷眼看这个世界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了，可是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根本就跳不出这一切。心，还是会痛。
奚言走了上前，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一身的傲然之气，反倒是有些卑微。
“鬼医长老，可曾愿意听晚辈一言？”奚言轻声说道，言语之中尽是小心翼翼，只有他自己能够尝到舌尖上的那抹苦涩，让他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慢慢的吐出。
鬼医看向奚言，只见他神色间被悲伤浸满，是了，他也曾经历过那样的痛，“你想要说什么？”
“鬼医长老，你曾见过牙兮，不，是现在的古落儿了，是吗？”奚言问道。
“嗯。”鬼医想起初见她时，无端的觉得有些熟悉，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丫头便是牙兮，便是凤祭的女儿。
“既然鬼医长老已经见过了落儿，为何还要去护龙山庄？为何不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继续当她的师傅呢？”奚言知道，他是晚辈，这样的质问长辈便是一种无礼，可如今，他不知道还能够用什么来牵制住鬼医，让他打消去护龙山庄的念头。
“你，想要说什么？”鬼医望着他，不明白他眼底的那抹晦暗不明的神色是什么。
“鬼医长老应该知道，如今的古落儿是牙兮，可却也不是牙兮，因为她没有属于牙兮的记忆，没有属于凤祭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她是将军府的古落儿，是羌国女将军羌阿肆，却绝不会是护龙山庄的牙兮。”
奚言的一语，让鬼医浑身一震。
“若是当她知道，她并非是古落儿，更不是羌阿肆，那么你让她如何承受两世为人，却忘记了那个拼死也要将她救出来的娘亲呢？你可曾想过，一旦护龙山庄的人降罪下来，并非是牺牲长老你一人便可的，甚至会是她，她如今根本就没有牙兮的记忆，一旦被护龙山庄的人强行打开她的封印，她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是了，他们都忘记了，现在的阿肆并非是牙兮了。她没有属于牙兮的记忆，她的记忆中有古落儿的，有羌阿肆的，若是强行打开封印的话，那么她将面临的，将是她无法承受的痛，他们不知道她能不能够挺过来，万一呢，万一她挺不过来呢？
她失去了一切，经历的痛比他们痛千倍万倍，他们怎么能够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让她在经历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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