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阿肆醒得早,亦或是说,她几乎是一夜未睡,在破晓前的半个时辰,突然半夜闯入她房间的男子却是才堪堪离去,而阿肆一夜之中一直在极高的警惕防备之下,定然是睡意全无。
只是,阿肆有些不明白,这半夜突然闯入她房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一点,倒是着实的奇怪啊。
那把匕首抵在自己身前的时候的感觉,阿肆是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的。只是,若是他想要杀自己的话,只要手起刀落,定然是十分的轻易的,即便自己醒来,只怕,若是论快、狠、准,现在的阿肆定然是比不得前世的自己的。
明明亮出了匕首,却并未有要了自己的性命的念头,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贪财,不为利,究竟,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呢?
想杀自己,却并未出手,若是想要盗窃,只是这南苑,甚至于整个王府,都未曾丢半件物什,那么,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倒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妃娘娘,管家来了。”
阿肆正在房内看书,冷不丁听见春兰在外面的喊声,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时候,管家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管家看着坐在那里的阿肆,朝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有何事?”阿肆的目光依旧落在书上,对于管家,她并没有多大的怨怒,只是,这里到底是裕亲王府,不是她长久待下去之处,所以,未免殃及他人,她还是与众人保持一些距离为好的。
“王妃娘娘,刚刚宫里的程总管来了,说是再过十日就是去猎场的日子了,届时王爷也要是去的,而王妃娘娘也要一同前去。程总管还说,宫里明月贵妃娘娘说了,让王妃娘娘届时一定要去,只是,莫要累着身子。”
听着管家的话,阿肆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脸悠然,“嗯,知道了,有劳管家了。”
虽说阿肆在王府之中没有正妃的地位,整个王府,只怕是整个上京中也是早有耳闻的,可是管家看着阿肆,只觉得不一样,她性子淡,即便平日里总呆在南苑,可是却少有王妃的架子,府中的下人也总说,这个王妃娘娘其实人很好,只是与王爷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
“那老奴便退下了。”
“嗯。”
看着管家离开了,走进来的碧清却是有些担忧的看着阿肆,阿肆见状,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般看着我,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碧清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过了半响,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没有,只是……”见碧清欲言又止的模样,阿肆却也不说话,等着碧清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小姐,我这几日总也觉得不踏实,方才宫里来人,说是再过几日便是春闱狩猎的日子,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几日,裕亲王府太过于安静,不是寂静无声的安静,而是因为萧泽宇的安静,就像是他一直不再这王府之中一般,她们这几日一面都未曾见到过萧泽宇,而碧清只觉得有些怀疑。
“小姐,那日小姐像是入了魔怔,若是按照王爷的性子,只怕定然会好好的查看一番小姐的底细,虽说查不出任何来,只是,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可是这几日,萧泽宇几乎忘记了这南苑还有一个小姐你,不闻不问的,实在是,有些可气。”
阿肆听到碧清的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碧清看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也是有些着急了,道:“小姐,我正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怎么却是没有了正行的。”
看着站在一旁的碧清,神色有些哀怨的望向自己,阿肆于是连忙说到:“好了好了,是我的不错,给你道歉了行不行?”
阿肆一脸笑意的望着站在那里,神色间有些着急的碧清,于是接着说道:“好了,也不逗你了,只是,碧清,有些事情,不必担心的,你便莫要去多想。这春闱狩猎也不是我想去便不去,不想去便不去的事儿。对于萧泽宇,我宁愿与他形同陌路,可是事实不然,眼下,我们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我总觉得二小姐似乎变了,从上次小姐嫁入王府中,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我总觉得贵妃娘娘似是有些陌生了,我说不上来,可是总觉得……”碧清的话突然顿住了,微微垂眉,神色有些蔫蔫的,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言语。
阿肆看着碧清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笑道:“无碍的,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其实,阿肆的心中亦是没有底,古羽情这般的惦记着自己,只怕也并非只是姐妹情深,看来,她下面还有后续文章呢。
对于古羽情,阿肆不知道是古落儿欠了她的,还是她有愧于古落儿,只是,如今这真相除了她知道,只怕也就只有香消玉殒的古落儿知道了,而阿肆想要弄明白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怕,除了去问古羽情,便是别无他法了。
这一次春闱狩猎,只怕自己若是推脱也是无法的,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小姐,方才你吩咐我去门外散了一些银两,我遇见了小杰,那个小家伙说很想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你,我哄了他几句,总算是安抚了他了。”碧清一边为阿肆斟了一杯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
对于百姓和小杰他们为自己求情一事,阿肆也是听碧清说了,只怕,如今这上京中定然又是在谈论那日的事情吧,悠悠众口,也不知外面如今是怎样了。
“嗯,等过了春闱狩猎,在去看看他们吧。”阿肆又拿起了方才放在一旁的书籍,起身走到了矮塌前,慢慢的半躺下去,神色一拍闲适。
喝了一口碧清递过来的茶,又是陷入了那本兵书之中。